金风玉露(1/2)
金风玉露
被丢下的刘飓如小猫抓心般,他长吁了口气,笑得明艳,未再跟回清芷阁独自去了正院,得知沈光已经睡着了,便离开了侯府。
……
回了自己府上时,姜彦还担心地等在刘飓的寑殿前。
从去京都路上事发以来,两年多的时间里,姜彦终于又见自家王爷那有了生气的脸色。
进了屋,刘飓冲着姜彦蓦然一笑,姜彦不明其意也跟着勾了勾嘴角,“王爷……”
刘飓笑了好一会儿才向姜彦道:“明日让人去挑几个吉日,准备一下我与阿芷的婚事,还有,让曹管事准备聘礼,竭王府所有贵重之物待吉日时给侯府送去。”
“……”姜彦听着愣了神,就这么傍晚一遭,到底发生了什么逆天大反转?
刘飓看着姜彦傻愣愣的表情笑了一声,随即提笔,将自己和顾简的生辰写好,拿起甩了两下给了姜彦,“去吧,明日傍晚前将吉日的手书送到侯府,给我!”
“……是。”姜彦双手捧着那张生辰八字手书出了刘飓的寝殿。
这一整夜,是刘飓这两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第二日,刘飓一早便带着一堆吃的到了侯府。
刚到侯府门前便碰到骑马出来要去军营的沈光,沈光看到刘飓时一愣,继而嗤地一笑:“王爷这比我上值还要早啊!”
刘飓勾着嘴角向沈光拱手,“岳丈慢行。”
“……”沈光又一愣,这,改口改得太突然了些。想想上一次有人叫自己岳父,还是两年前的世子刘锦奕。如今自己的良婿竟是长了一辈,又自己的意中婿,呵,呵呵。
“嗯,进去吧。”沈光淡淡嗯了一声,心里美滋滋地走了。
小六将刘飓迎进侯府,替他拿了那两个锦盒送去清芷阁。
清芷阁内小忆安刚刚洗漱完毕,和春杏在躲猫猫。
快跑到门口时迎上了身形伟岸的拽爹,他居高临下看着小人儿,小家伙奓着两个小胳膊高擡着头望着他,眼前的这个爹表情还算和善,可小家伙还是被他震住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
春杏才向刘飓迎了礼,蹲在小家伙身边道:“世子殿下,这是父王啊,怎么忘了么?”
小家伙又回头看正在里边梳妆的顾简。
这时刘飓上前弯腰将儿子抱起来,父子俩又是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后,终是儿子开口奶声奶气,讪讪唤了声:“父王。”
刘飓也不吝啬父亲的爱,抓起小手“啪叽”亲了一口。
顾简收拾好迎过来,冲着刘飓讪然笑着:“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刘飓亲了儿子,儿子的娘更不能落下,他没回答,一把将顾简搂过来在脸上亲了一下,“儿子都给我生了,怎么还这样羞涩?”
他这样一说,顾简更难为情了。儿子是生了,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总共算起来还不到半年时间,中间又隔了两年时间未见……
刘飓见顾简越发有些脸红了,便不再逗她,牵起顾简的手道:“来陪你们母子吃饭。”
从她有孕到孩子长到现在,自己已经缺席了太久,从此每一日,他都要陪着他们母子。
这时春杏从小六手里接过锦盒,放到桌案上。顾简失笑:“侯府又不是没有我们母子的饭,你拿这么多吃的做什么?”
锦盒里各式精致糕点,另一个保温食盒里,小包子、蛋饺、煎鱼等,整齐摆放了三层。
春杏笑道,“那奴婢去拿些汤羹、粥和小菜来。”
饭后,一家三口去园子里约会。
小家伙在顾简和刘飓中间跑来跑去,“咯咯”地笑。
沈清兰闻着笑声走来,上了水榭向刘飓行了一礼:“王爷安。”
刘飓只微微一点头,他不想与沈清兰周旋,起身走到顾简身边弯腰亲了一下顾简道:“我带忆安去看马。”说完抱起儿子走了。
沈清兰看着刘飓的背影撇嘴一笑,缓缓坐在顾简不远处,向顾简悠悠地道:“王爷这吃过荤的大男人,在这漫长的两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可别像当年的世子一样,他自己与什么人偷偷生了孩子,阿姊都还不知道呢?阿姊可要好好查查才是。”沈清兰说完便斜睨着,看顾简的神色。
只见顾简默了好一会儿,忽而笑了一下,回头看向沈清兰,“清兰,我的妹妹,阿姊可有哪里的罪过你?”
沈清兰蓦地身子一直,不知道对方这话是何意,直觉着来者不善。
身后的梧桐也是一震。
沈清兰眨着眼皮不自然的一扯嘴角道:“呵……我说这话,纯粹是为了阿姊着想,阿姊可别会错了意。”说着用指背抚了一下嘴角。
顾简笑着看她,目光直白清明,“既是这样的话,阿姊是谢谢你的。对于你先前做的那些事只当你年小不懂事,一时做了糊涂事,毕竟阿姊现在好好的。再一个,你我是姊妹,都是阿父的亲生女儿,若是将你把我砸入荷花池的事告诉阿父……”
说到这里时,沈清兰腾一下从胡椅上弹起身,惊恐地睁着狐貍眼低呼:“沈清芷你血口喷人!”
顾简斜了她一眼,好整以暇把未说完的话继续,“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知道,目击证人也知道,你不必跳脚。没将你的事揭发给阿父,是怕阿父他承受不住,所以今后,你改过我便不追究。若是今后与我亲近的人再出了什么差错,那对不起,就算我不能开口,照样也有人揭发你。且,知道这事的人可不只一两个。”
说着顾简看向了早已心跳如雷、目瞪口呆的梧桐,被顾简一看,梧桐便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顾简面前,“女郎君,奴,奴婢……”梧桐已经全身抖着,嘴也结巴地说不了一句完整话。
顾简浅笑了一声,“梧桐我知道你没有参与这件事,那日你只是将清兰迎了回去,自那帮着她瞒下了此事,我能体谅你护主的心思。”
顾简说的这样细,越发让沈清兰相信那晚有好几双眼睛看着自己,此刻她也开始不自觉发抖。
顾简又道:“清兰你也不必惊吓,我与你说此事只是想提醒你,今后不要再有什么歪心思。”
顾简顿了一下又嫣然笑着,一副长姐关心妹妹的和蔼表情道:“清兰,如今母亲早已离世,姨娘也离开两年,阿父又整日忙着军中的事,未顾得上你的婚事。话说长姊为母,阿姊看着你也年纪不小了,再过几年怕再耽误了你择良婿,所幸阿姊为你掌掌眼,挑一个人品好,家事也过得去的郎君,你嫁过去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日后当了娘,心性更成熟了,诸事也就顺心了,你说呢?”
顾简软硬兼施,沈清兰只怔怔地听着,她的脸色已经白如纸,顾简问话她也只不停地眨眼。
跪在一侧的梧桐了一下沈清兰的裙角,见她还不发声便向顾简道:“女郎君不计前嫌,为,为小女郎君着想,小女郎君,定是感念女郎君的。”
顾简也不追问沈清兰,由她自己先平复一下,道:“清兰,阿姊只是一个建议,你自己回去细想想,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顾简站起了身,“我去看看他们父子。”说完下了水榭往前院马厩去了。
顾简走远了,沈清兰才长吸了一口气,呼吸发着抖。她着实被顾简的话吓傻了,想到那年吴姨娘被沈光捆在地上后被扔在车上出了门再没回来的事,自己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是谁,到底是谁看到了那晚的事!”她低喃着。
这时梧桐拾起身抖着手臂去扶沈清兰,“小女郎君,咱们先回去。”
一路上沈清兰都在低喃:“到底是谁?”
……
顾简步履轻快地来到马厩,刘飓抱着儿子正摸着那匹白。
看着他遒劲流畅的腰线,顾简忍不住从身后抱上他。
倏忽,刘飓心尖一跳,这是她第一次光天化日主动抱自己,刘飓美滋滋地笑着,道:“这样……容易把儿子扔了。”
顾简又用脸蹭了蹭他挺直的后背柔声问:“为何?”
“你这样抱我,我手臂发软。”
“……”顾简笑着松开,他却转过身一把将她搂过来吻过去。
“唔……”她用力推开娇嗔道:“儿子面前呢……”
刘飓笑着:“儿子这么小,不懂的。”
刚说完,小家伙就撅着嘴冲顾简倾过去,“嗯,嗯……”也要与母妃亲亲。
顾简瞪刘飓一眼,将脸伸给小家伙,刚刚他吻的太深,她可不想让儿子碰到他的口水。
午时刘飓在前院的屋子里歇了晌,醒来时姜彦已经将数个吉日给刘飓送来。
时下婚事六礼流程,因为顾简和刘飓不同平常媒人介绍,其中纳采、问名几项省去,现今直接择定纳征吉日将聘礼送来,并迎娶的日子也就就此择了几个时间。
最近的纳征吉日是五日后,大婚之日便是纳征后的第六日,剩下的吉日最近都在半个月后,刘飓不愉,直接将后面的日子否了,让姜彦往返一回让择日的人重新起草了一份,只留下五日后的那个大吉日送来。
晚饭时刘飓主动提议与沈光饮酒,酒后沈光心情大好,说话也豪爽,又恢复了对刘飓曾经极度认可的态度。
于是刘飓趁机将那份手书拿给沈光看,沈光接在手中眼珠子上下打量,细细看了一番才看清,看了一会才“啧”了一声,“怎么如此近的日子,太快了些吧,没有再晚一些的日子了么?我舍不得啊!”
刘飓默了一息安慰:“岳丈不必愁闷,王府与岳丈这里如此近,阿芷可以每日都过来。如果岳丈愿意的话,今后同住在王府更为方便。”
“……”刘飓这样说,沈光觉着极其踏实,自己没有儿子,眼前这个王爷女婿这样对自己和儿子无异了。
刘飓又道:“今后九恒视岳丈定如亲父一般。”
“……”沈光彻底被这个意中贤婿折服了,长叹一声道:“怎么说阿芷嫁与你是早晚一日的事,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刘飓说服了岳丈大人,又亲自将其送回房中。
在食宴斋门口哄儿子的顾简看着走路不稳的老父亲直摇头,向小忆安道:“你父王真是太有心机了。”
刘飓回来冲着顾简笑。
“刘久恒,你太坏了,把父亲喝醉了就是为了让他顺着你。”
刘飓过来捧起顾简的脸便是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吻,“岳父大人还不至于醉得糊涂,至多是喝高兴了,故而顺着我。”
他酒后的双眸幽深且多情,声音中夹杂着酒后特有的磁性,看着顾简的眼睛,低声道:“很快,我就会把你接回王府了。”
他又想亲一下顾简时却被儿子用力往开扒拉着腿,“母妃抱抱。”
刘飓当即蹙了眉心,“啧”的一声,低头看小家伙,“回了王府要让浅画陪着这臭小子睡。”
太没有夫妻的空间了!
*
近日的王府热闹非常,曹邕清点着大大小小各种箱子、锦盒,照刘飓说的王府的诸多奇珍贵器大部分都摆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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