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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伤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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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太想听这些,却也未曾拂陈白安的好意。

“凌仲公子于社稷有功,自然该赏。陛下定是不会错的。”

“这等样朝堂上的事,哪里需要我们小女娘费心。”

陈白安不解李执瑾态度为何这样冷淡,但她大概也看出她心情不好,直勾勾盯着李执瑾看了好半晌后,终于还是没有将已经到嘴边的话问出来。

也不再提起凌蓦迦这个名字。

先前事出的太大,陈白安似乎有些后怕,她一直悄无声息观察李执瑾,大概是觉得她也会和她一样紧张,便早早的叫小寒摆上了酒,打算一醉解千愁。

半酣之际,提到上官锦琼,她语气极为唏嘘。

“上官娘子虽是个爱出风头,又性格跋扈的女娘;但她其实就是被家里宠坏了,心实际不坏。只是,自从上官大人出事后,以往那些总巴结她的小女娘们就消失了。”

“前几日,上官府诸人离城时,竟连一个去送她的人都没有。”

李执瑾没有搭腔。

说起来,她与上官锦琼还有一段师徒缘分,此番上官府离开都城,往后便再无相见之日,于情于理她都该去送一送她,只偏偏那时候她烧的稀里糊涂,爬不起来,最终也只能耽误了。

“谁能想得到,上官大人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竟存有这样不臣之心。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梁王世子谋逆案起后,满朝大臣的视线都集中在梁王与朱虚侯身上,便是连陛下也没有将此事与上官大人联系到一起,只一心整顿北军大营。他却忽然自裁,还留下那份罪己书,反而成了坐实梁王谋逆的最直接证据。”

事实,李执瑾也未曾想到,上官恒会留下那份罪己书。

不过,仔细想想,她又能理解。

眼下长安城中大乱,皇帝陛下一边要整顿北军大营,一边还要派兵出去寻找太子与皇孙下落。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放在梁王谋逆案上,也无心追查如上官恒这样藏在水底下搅弄风波之人;可谋逆大案,也并非是谁想揭过就能揭过的。

与其待到来日,皇帝将手头事情全部料理干净,开始彻底追查谋逆案,亲自撕开上官恒伪装的假面,治他的罪,使他落得个被株连九族的下场;倒不如,他在此之前力陈己过,顺便留下罪己书,助皇帝一臂之力,证死了梁王谋逆的大罪,以求皇帝垂怜,保住他的子孙血脉。

单从眼下结果来看,上官恒这一局算是赌赢了。

皇帝只命上官府众人离开长安,返还原籍。此后三代不得再入朝为官。这已算是有史以来,参与谋逆大案者,受到处置最轻的结果了。

“你那时去送她了吗?”

“去了。”

陈白安又尽饮了一杯酒,提及当日情形。

“上官娘子备受打击,无法接受这等样事实,见我去送她,还满脸不愤,以为我是去奚落她的。”

李执瑾却不意外。

这世上除了上官府人,没有谁能比她更了解上官锦琼性情了。

上官恒在世时,她为人处事始终张扬,又一贯刁蛮任性,从不将身边人看在眼里;如今,上官家最大的靠山倒了,她一朝失势,不得不离开长安,或许在她看来,这便是她此生经受的最大屈辱。

这时候的她无法接受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即便是昔日最好的朋友给予的,她也只会以为那是奚落与侮辱。

见陈白安心情始终不佳。

李执瑾索性给她添了酒,又与她碰杯。

温言软语的安抚,只说上官锦琼年纪还小,经历的事事也少。等她以后长大了,遇到的事情多了,自然便会知晓谁人对她是真心,谁人待她是假意。

这一夜,她们对饮到三更,陈白安醉的稀里糊涂,被身边丫鬟半扶半掺着回了厢房,可李执瑾却是越喝越清醒。

她靠坐在屋门口回廊栏杆上,望着夜空朦胧月色,心中那原本泛着悠悠涟漪的平湖,似乎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又缓缓结上冰。

她眼眸低低敛着,垂头看被自己拎在手中的酒壶,眼角忽不受控制的泌出泪滴。她心中其实藏着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一字一句。她总不能告诉身边人,她自以为为凌蓦迦付出的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她也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凌蓦迦就是个骗子,他以前对她的好,未必就是喜欢她。

说不得人家就是在迷惑她,想借此绊住她,免得她又自作多情做些不该做的,耽误了人家大事。

这一夜,李执瑾睡的并不好。

噩梦连连。

直到天近亮时,才踏实了些。

只是,也没有容她安稳多久,小寒便语带急切的唤醒了她。

“女公子,门房来了一人,说是朱虚侯府见过您,叶阿叔说那人看起来十分不妥,也不敢放他进府。”

李执瑾闻言,原本混沌的脑袋立刻清醒。

她也不用小寒扶,翻身立刻从榻上坐起,口中还不住交代着赶紧把人请进来。

能在这种时候找上她家门,又报出朱虚侯府这个地点的人,大概率就只有那么一个。自城中叛乱暂平日起,李执瑾就吩咐郭公在方圆百里之内寻找这人下落,没想到,郭公那边还没传来消息,这人反倒主动上了门。

她匆匆梳洗了,一边步履急切的到前厅去见人,一边吩咐叶阿叔往密室送信,叫谢娘子把小皇孙抱出来,等她消息。

她以为,她还能如朱虚侯府那一日,看到一位干练飒爽,英武挺拔的绣衣使者;可等真正看到了人,李执瑾又被他的样子吓到连心跳都漏了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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