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中游(2/2)
“你这人真是歹毒,不过借你面具一玩,用得着下毒害我吗?”周伯通尖叫道。
“还请黄岛主看在老道薄面上,不吝赐些解药给他。”
只听一声冷哼:“我几时下过毒了,这易容本就需要些药物的,我黄药师想要杀人又何须下毒。”
“你这人武功古怪,行事邪气,为人却也颇有侠者风范。”洪七公顿了一下接着道:“你还真不该叫他黄老弟,该叫他黄老邪才对。”这话想是对周伯通说的。
原来黄老邪这名号是这么来的。
“黄老邪,这诨号取得好,哈哈哈,黄老邪,当真形容得贴切。”又是大笑,感情黄药师今天笑神经有些失常?怎地一个不怎么‘好听’绰号能让他高兴成这样。
客店之中是一片静默,王重阳等人许是也和我一般想法,对于这样一个颇带贬义的称呼黄药师竟会不怒反笑,一时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良久只听洪七公说道:“药兄胸襟开阔,兄弟佩服”。洪七公声音洪亮,语气诚恳,这敬佩之意确是发至肺腑的。
黄药师说道:“我黄某人行事但求快意,看不顺眼的人向来杀了了事,从不管什么侠义仁人的规矩。在旁人看来,可不就是‘邪’吗?这邪门外道的可比那名门正派里所谓的仁义大侠自在多了,多谢七兄给了兄弟这个好名号,至于胸襟开阔什么的则是谬赞了”。
我听了心想,这黄药师对洪七公的称呼从叫化到七兄,这称呼上的转变也显然是对其尽释前嫌了。东邪和北丐的梁子结得快解得倒是也快。
这时只听王重阳语重心长地说道:“伯通不可再胡闹,老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重大,也请二位耐心听完。”
“道长请讲。”
“这《九阴真经》乃是前人黄裳所作,经中记载的武功博大精深,威力无穷,本来被黄裳前辈藏于一个秘密之地,但于十年前却被人发现,以致这部经书重现江湖,引起的腥风血雨各位想必都一看到了。”王重阳说道这停了一会儿。
黄药师,洪七公两人都道:“真人说的是”
王重阳接着说道:“老道不才,力邀当世五位高手,并老道在内共六人于华山之绝顶一较高低,胜出者得《九阴真经》,余者众人不得再行抢夺,以免再兴风雨,但若得经者品行不端,待真经练成后用经中武功危害武林,那其余人等理应群起而攻,为武林除害。”
“真人侠义为先,慈悲心肠,老叫化佩服,现下我便向真人立誓,若洪某得了那《九阴真经》即刻撕毁,决不让它再祸害武林。若是别人得了,那我就没法了。”
“洪帮主高义令老道敬佩。”
“若黄某得了那《九阴真经》,即刻扔到海里,任随它波涛浪卷而去,不让它危害江湖就是了。”
“黄岛主明辨是非老道感激”
我心想,黄药师这话说得有水分,即刻丢到海里,这华山离大海得有多远,等他晃到海边,一本《九阴真经》早已经让他背得滚瓜烂熟了,丢到海里还有屁用。再看那王重阳,明知黄药师的话有水分也不拆穿,只说道他‘明辨是非’,真是会和稀泥。真不愧是五绝之‘二’。
*夜聊*
“烧饼,新鲜出炉的烧饼。”这是卖烧饼的,不知是不是武大郎。
“草鞋,草鞋”这是卖草鞋的,但肯定不是刘备。
“花生糕”这是卖花生糕的,是谁也不是的龙套。
“天道无常,命转乾坤,这位先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有出将入相之命啊,不过眼下印堂发黑,近日之内必血光之灾,不如我为你起上一卦为你化解化解,如何?”这是,唉,这是来自取其辱的,果不其然地听见身旁一声冷哼,‘呲’一声轻响,身后远远传来‘哎哟’惨叫,以及市井之徒们讥含笑骂声传来。
我的眼睛依旧缠着纱布,看不见那倒霉催的江湖术士是如何被戏弄的。只得跟这黄药师往前走,走了一段,他拉起我的衣袖往左转去,行不几步,闻到一阵药草的味道,是到了一间药铺,在行路途之中,每到一个市镇,黄药师便会到药铺里买些药材,有些是给我治眼伤的,有些是似乎他自己用得着的。这天走出药铺,黄药师对我说道:“超风,换过这回药,明日你眼上的纱布便可拆了。”
自中都别过王重阳等人,我与黄药师折而向西,又走了半个多月。前后算来已是半年有余,这一日行到了长安城,离华山已是不远。
半年来,虽说差不多走过了半个中国,但被纱布蒙着眼睛,苏州的小桥流水,扬州的运河风光,中都的街市繁华,这多少名胜古迹,风土人情,自然风光便就此错过。心里不只一次地为此而抓狂。尤其是今天,在错过了中都北京后,到了这长安城,我多想看看曾经的国际大都市是啥样,是不是如历史科教片上描述的那般八街九陌,街市林立,繁华万千。虽说此时已是宋朝,繁华不复汉唐,但毕竟是有名的古都,想来总不会让我失望,可惜,我这眼睛,唉!
所以,当我听见那该死的纱布终于可以退休时,可想而知我的心情该是多么激动。当天用过晚饭,换了药后,黄药师外出去了当地豪绅富甲的宅子中,为华山之行集资点‘赞助费’。往常黄药师一出门,哦不,是一出窗,我便自行睡觉去了,也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叫醒我。但今天晚上,我心情激荡,为着可以重返光明的喜悦,为着可以见识这长安的繁华,更为着那即将实施的跑路计划,为着这些值得兴奋的原因我久久无法入睡。直到那窗边传来轻响,我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究竟有多晚,如果眼睛能看见的话想必窗外已是月至中天了。
“你这猴丫头,怎地还没睡觉?”这话听着是在责问,但从那语气听来却很是轻快,想必今晚他收获不小。
“想到明早可以重见光明,弟子心中欢喜,睡不着。”
“不过是半年而已,就把你闷成这样。”
“半年以来我错过了多少名山大川,迤逦风情,弟子原以为会瞎一辈子来着。”
“瞎一辈子,亏你想得出来。”
怎地想不出来,原著里的梅超风可不就是瞎了一辈子吗,我在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说:“我对师父的医术是绝对信得过的,但担心要是到了华山这眼睛也好不了,看不见师父你击败群雄的场面,岂非要抱憾终身。”我虽然明知道华山论剑的结果,不过我现下眼睛是瞎的,也不算睁眼说瞎话,所以说这话时,我说的心安理得,一点奉承的意味都没有。黄药师这人本身就极为自负的,听了这话自是高兴。于是与我说起,今晚在一大户家寻得一块罕见的玉,此玉不但通体透亮,光泽莹润,且质地坚硬,有金石不摧的能。
我听他说完之后道:“这不就是玉钢吗?确实挺硬的,小日本还拿它来做刀呢。”
“玉钢一词我倒是第一次听闻,那小日本又是什么?”连号称博学多才的黄药师都有不知道的时候,这可着实让我体会了一把现代人的优越感。
“小日本就是东瀛人,玉钢一词弟子也是听一位叫做度娘的前辈说的。”
(注,玉钢其实是钢的一种,不是玉,看上去跟生铁没什么两样。但黄药师的玉箫能做其武器,内力固然有,但其玉质应该也属于坚硬一类的玉石。)
“这长安城历经多少战乱,本以为城中宝物早被洗劫一空,想不到竟还遗下一件。”黄药师对于得到这块玉钢很是欣喜,语音之中不乏惊奇之意。
“师父从哪里寻得这件稀世奇珍?”这个年代就已经有能造出玉钢的黑科技了吗?
“哼,那城东的富户张员外为富不仁,声名在外……”
我与黄药师就这般一直聊着,从他夜入富户张员外之家,无意发现宝物玉钢说到玉钢的质地可以作何用途,我提议说何不做把玉剑,黄药师却说剑虽好,但佩把剑在身边叫人一看就是武夫的打扮,实在太过俗气。不如琢成支玉箫风雅些。我暗叹,果然是黄药师,装备个武器首先考虑的不是实用价值而是观赏价值。
既然说到了玉箫,话题很自然地就往音律上奔了过去。在说到琴曲之时,黄药师说道:“嵇叔夜不拘礼教,傲视权贵,慨然赴死其风骨实令人为之心神向往。自魏晋以来,但凡通些音律之人,无一不想聆听《广陵散》曲,可惜自嵇叔夜以后《广陵散》就此绝响,实是世人之憾。”
早前我一直在想黄药师救了我,又帮我治好眼睛,我这样悄悄溜走虽说不上恩将仇报,于情于理总归是于心有愧的。另外,不说恩情,只说这小半年相处下来,他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知识渊博,思维开阔比另外那些古人好了不是一点半点的。很难在古代碰到这种聊得来,有共同话题的朋友。就这么一走了之,这人情债可欠得太大了。曾经想过大不了以后他有困难帮他一下也就是了,然转念一想凭他的武功才智能遇到什么困难?这人情债难道就这么欠下了
此时听他言语之中似乎对这本绝响的《广陵散》曲颇为倾慕。忽地心念一动,若是我帮他弄到这部本已绝响琴曲,也算是还了这天大的人情债了,我也不用这般地良心不安了。
“这嵇康可真是个浑人。”明知嵇康是你的偶像,我还是故意要这么说。
“怎么个浑法你倒说说看?”
果然,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回忆了一下《笑傲江湖》的台词,以及以前在网上看过得资料说道:“《广陵散》本为古时的《聂政刺韩王》曲,嵇康只是擅长弹奏而已,此曲又非他所作,即便他死了,难道其他人便不会弹奏?难道西晋之前的人便不曾弹奏过吗?只因这嵇康是西晋之人,《广陵散》有恰好自西晋之后失传,再加上他死前的胡说八道,误导了后人,让世人以为此曲就此随之而逝。”
“西晋之前?”黄药师喃喃自语了片刻,忽而拊掌大笑道:“《广陵散》曲重现世间之日不远也,超风,待华山之事一了,我们便去取这《广陵散》。”
从他那语气听来好像那《广陵撒》就放在他家对面的超市,只等晚饭吃完就下楼拿一般。我这不是还没剧透完吗,他怎么就知道结局了呢?
这《广陵散》虽说也是世间稀有的无价之宝,但终究不是什么武功秘籍,量来问问他也无妨。于是等他笑完了,我试探地问道:“你要到哪里去取《广陵散》?”
千万别说是蔡邕墓,你不可能这么聪明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西晋以前,爱好音律的雅士固然多不甚数,然则乱世之中,精通乐理的人并不甚多,在这些精通乐理的人中,精通琴理的人更是少只又少,东汉末年不过桓彬,蔡邕几人而已。嵇康擅抚琴,尤善弹奏《广陵散》,曾在其作《琴赋》之中言及‘蔡氏五曲’且评价甚高。这蔡氏指的是东汉的蔡邕,蔡邕作《琴操》中虽不见‘广陵散’字样,但对的解述甚详,因此为师料定,这《广陵散》曲必在蔡邕墓中,只消找到这墓,要得到《广陵散》又有何难”(此段资料参考天涯网友刘重国的博客)。
黄药师你这等聪明,你让连掘二十九座的曲洋情何以堪。你让我这个穿越剧透者的颜面置之何地。
经此一番长谈,我那穿越者的智商优越感就这样被无情地击溃了。
“天都亮了,没想到竟然与你这猴丫头聊了一夜”
天亮了,那么,这纱布终于……
“为师这就替你把纱布拆了。”
清晨的风从窗子外钻进来,拂在脸上凉丝丝的。纱布一圈圈地展开。蓝色的光溢入眼中,慢慢地变成蓝白色,再便成白色,纱布一层层地退下,光线越来越强,我猛地闭上了眼睛,习惯了长久的黑暗,重见光明的这一刻倒反让人心生怯意。
慢慢睁开眼睛,还隔着几层纱布时,有一片青色在模糊的视线里来回移动,想是他的袖子。纱布拆下的时候,我看见一只修长的手,还没等我看真切,便已移开。我的视线也随之移了过去,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立在窗边,着了身青色长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和我前世差不多。眉目隽朗,却隐有肃杀之意。此时窗外起了风,衣袂飘飘,迎着艳丽的朝霞,恍若飞仙。
往窗外看去,长安的街市上,行人如织,沽酒巷陌,楼高百尺。那是我念了许久,想要见识的长安城,此刻却没了心思。那万千繁华竟就此黯然失色了。
*南帝来了,帅哥也来了*
恢复光明的第一天,当然是出去玩个痛快,吃个尽兴。黄药师很大方地给了我二两银子,我揣着钱一路从东市吃到西市。差点撑破肚皮,却吃得并不尽兴。我之前以为是将员外家下人的伙食不好,味道太差。等有钱了一定要去吃点好吃的,可如今看来,这古代的食物好像都是这般寡淡无味。
我开始想念现代社会的奶茶、汉堡、炸鸡……
手里握着糖葫芦,心里想着现代美食,我推开客栈的房门。
“鬼呀!”我大叫一声转身往门外跑去。没跑几步,但觉膝下小腿处一酸,不由扑地跪倒,就在我即将拥抱大地母亲时,一道袖风卷来,身体被向后一带,又站了起来的。还未站稳,只听后面熟悉的声音说道:“早知道你也这般大惊小怪的,还真不如就让你一直瞎着。”
我擡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故作轻松地说道:“原来是师父,吓死我了。”说着转过了身子,正面面对黄药师的那张脸,我突然明白王重阳那无奈的语气所蕴含的纠结情绪。
那面具怎么说呢,也不是真的很丑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跟街上的张三李四差不多。它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是一张死去的张三李四的脸,僵硬麻木得没有任何表情,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上辈子我也见惯打肉毒杆菌的明星脸。这张脸真正诡异的地方在于,在这样一张毫无生气的死人脸上却有着一双活人的眼睛,目光灿然生辉,冷峻锐利,看着他便仿佛看见一个死而复活的人一般,叫人背脊生凉,不寒而栗。
我很佩服洪七公,他在看见这张脸的第一时间里不是被吓到,而是破口大骂,真不愧是男主和女主的师父,胆识过人。
“眼睛好了,你也是时候学些入门功夫了。”
“弟子谨遵师命。”
黄药师像武侠剧里那些高手一样,忽然提着我的手臂,从窗子中一跃而下,来到客栈的院子里。
“我先给你演示一下碧波掌法的路数。”他说完便在院中演示起来。
只见他青衫舞动,衣袖飘飘,腾挪跳跃之间轻灵得好似一只蝴蝶在花丛中蹁跹舞动。我忽然觉得汉字里‘舞’和‘武’用同一个音节是有原因的。
一套掌法演完,他向我问道:“看明白了吗?”
“啊?明白什么?”我只顾着欣赏舞姿了,啊不,是武功。
黄药师皱了皱眉,继而道:“算了,我先将入门心法传授给你,你自己照着练吧。”
我赶紧狗腿地说道:“弟子一定勤加练习”
华阴镇在南宋时是个山野小镇,本就没几家客店,且近日由于秋闱来往行人众多,连续找了几家客店皆是客满。此时黄昏已过,月上柳梢,肚子早就饿得呱呱直叫。黄药师这等武林高手虽然体力好耐力强,但现下脸上也已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从城北找到城南,从城西找到城东,终于让我找到一家还有空房的客店——迎晖客栈。我怀着抓狂的心情向掌柜地吼道:“两间上房”,我吼完之后一转身,却见一位身着锦衣的翩翩少年站在一旁。
我心想,惨了,我的淑女形象就此毁了。不过我的当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那帅哥压根儿就没看我一眼。只听他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给我两间上房。”他说话的口音非南非北,听不出哪里人士,只是语气温和听着让人觉得舒服。
那掌柜的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小店剩下的两间上房刚刚都被这位姑娘定了去了”说着向我一指。
这回那少年公子终于将正脸转向我了,帅,果然帅,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着一身白衣,面貌英俊,气质儒雅,举止有礼,风度翩翩,一个美貌的古装小正太,方圆十里内绝对找不出这种极品帅哥。
我只顾着打量帅哥,完全没听到他说什么。
“这位公子,你刚刚说什么,劳烦再说一遍。”
小正太微微皱了皱眉,却也忍下并不发作,依旧温言道:“这位姑娘,你定下的上房可否匀一间给在下,在下的主人身份特殊,还请你多谅解。”
这要求其实也不过分,人家也没硬要你的两间上房,只是要求让一间。让一间给他本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跟黄药师住一间罢了。我和黄药师住一间也没什么,我眼睛没拆布的时候也是这么住的不是。事情的关键在于谁来点这个头,我知道黄药师是不在乎所谓的世俗礼法,但他好面子呀。当初就因为洪七公在他说话的时候插了一句话,他便和人家掐了一架。现在这位帅哥硬是要来插一间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转了头,询问道:“你意下如何?”
黄药师却不答我的话,脚尖轻点,飞身跃出客栈门外。我忙追了出去,只见廊下站着一人,高额广颐,面如冠玉,一袭锦缎更是衬得他雍容高华,不怒自威。他向着黄药师一拱手说道:“药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他说话的口音与那少年公子相似,也是那般非南非北,只是一人听来温和,一人听来威严罢了。此人应该就是那少年公子口中所谓身份特殊的人。
*投店一间房定律*
晚风习习,月色皎洁
华阴镇的客店外,两大高手相对而立,一人青衫隽朗,长身玉立,一人锦衣华服,气度不凡。只见店门处一位少年公子走了过去,向那锦衣之人叫了声“伯父”,那人点头微笑,指了指黄药师道:“煦儿,向黄岛主见礼”。那少年公子转了身向黄药师长长一揖道:“晚辈段煦,见过黄岛主。”
眼前这霸气侧漏的人该不会是……
像是为了印证我心中的猜测一样,黄药师对我说道:“超风,还不去见过段皇爷。”
果然。这人便是南帝段智兴。
我朝他抱了抱拳:“弟子见过段皇爷”。本来嘛,这参见皇帝是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但一来这里既不是大理境内,我也不是他大理国子民,不必过分讲究君臣之礼。二来,他既与黄药师称兄道弟,我若还真行那三跪九叩的大礼,黄药师面子上可就折了。
“这是药兄新收的弟子吧。”段智兴向黄药师问道。
“正是。”
我心中纳闷,他怎么知道我是新收的还是以前收的。后来转念一想,他们这些个武林高手,光听你说话喘气就知道你内功如何,修为多少,受过什么伤,中过什么掌,得过什么病,比X光牛太得多了。
“我这侄儿也不会武功,刚好与你这弟子做伴,不然华山之行可闷煞了这些少年人。”只听段智兴呵呵笑着对黄药师说道。
“段兄说得是,不如我们即刻便上华山如何?”黄药师对段智兴说道。
“有何不可,药兄请”
房间不够,这倒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只可惜我这肚子还饿着,哀怨地回头看了一眼客栈,我只得跟上前面行走的三人。
那两人边走边说,只听黄药师道:“可惜我那徒儿与你侄儿都不会武功,不然用上轻功不消片刻便可到华山了。”
“药兄何必心急,王真人他们只怕也还没到呢。”
“说得是,只不知王重阳的先天功练得如何了,说来,段兄也是多年不见,一阳指的功夫想必精进不少,兄弟正想讨教。”
“哈哈哈,兄弟那微末功夫不提也罢,倒是药兄许久不见,不知又创了多少门新奇武功,说来我也盼快些到华山,好见识你那些精妙招数。”
“不外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段兄又怎会瞧得上眼,只不知道另外几人功夫如何,确是想早些见识。”
这二人你一眼我一语,不外是互相客套,然后不住地表达想早点上华山的心情,我说,你们想走便走呗,你们闲我们拖后腿,我还闲你们俩电灯泡碍眼呢。
“师父,弟子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黄药师笑了笑说道:“说吧。”
“见二位上山心切,弟子不才想了两个法子,说出来,还请师父和段皇爷不要笑话。”我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二人神色如常,便接着说道:“这第一嘛,是你们二位用轻功携了我二人共上华山,只是这样一来,于你们的内力会颇有损耗,这华山论剑争的是武功天下第一,半分疏忽不得,因此这法子还请二位详加考虑。”我说完停顿了一下,等着他们回话。
“药兄,你没把自己上层功夫传给徒弟,却先传了这古灵精怪的性子。”段智兴笑着说道。
黄药师微微笑了笑,不答段智兴的话,只转头向我说道:“说第二个法子吧。”
“这第二个办法嘛,就是师父和段皇爷先上华山。我和白公子稍后再到。如此一来师父和皇爷不单可以损耗较少的内力,还可以先比试一下脚力。而我和白公子饿了一天,也可以祭一下五脏庙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这样一来不就只剩我和小美人了。
“段兄意下如何?”黄药师看了我一眼,转头问段智兴道。
段智兴道:“此地离华山也不远,我俩先行一步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如此也好。”黄药师看了看我和段煦,往前一纵,与段智兴奋绝尘而去,转瞬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啧啧,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不烧油,不费电,不排尾气,不占位,不拥堵,真正绿色清洁,经济适用的出行方式。可惜不是人人都会的。
“我们先回客栈吃东西吧,饿死我了”我吐了口气,总算不用跟着赶路,可以回客栈吃点东西了。
“ 陛下和尊师已经前往华山,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那微蹙的眉头,清澈的眼神,以及月光掩映下那如玉的肌肤,真是个极品帅哥啊。这颜值要放到那什么造101,准能俘获一大票粉丝追着喊哥哥弟弟。
“姑娘,梅姑娘。”
“嗯”拉回理智的我缩回那已经伸出一半的爪子,说道:“小段同志,你知道你伯父这趟来华山是干什么来的?”
“自然是来比武较艺,争夺天下第一的”
我听完点了点头道:“唔,我师父也是。”说完转身便往来的方向走去。
段煦急忙拉住我:“姑娘,请不要再消遣在下,咱们还是赶路吧。”
这些个古人不是最讲究所谓的言外之意吗,这小子怎么就没听出来呢?我叹了口气道:“你觉得以他二人的武功,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占得了便宜?”
段煦轻笑了一下道:“姑娘说的是,以陛下的武艺确实不必担心,但身为臣子总是应该随侍君旁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在下不会武艺,姑娘又是女流之辈,若路上有甚闪失,我也不好向尊师交代。”
姑娘是女流之辈,这话真是说的好笑,你听说过哪个姑娘是男流之辈来着。哼,这人怎么那么死心眼,非要到连夜赶往华山不可呢。
“原来段公子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小女子在此谢过了。”我接着说道:“公子你说一个女子是白天赶路危险呢还是夜间赶路危险?”
“自然是夜间赶路危险。”段煦说完就醒悟自己落套里了,其实他才不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那么一说也是出于客气罢了,不想我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公子说的好,这夜间赶路太危险,若有什么闪失你也不好向我师父交代,咱们还是找地方住下,明天再走的好。”
段煦轻轻一笑,叹了口气道:“但凭姑娘做主便是了。”
“如此,那咱们便回客栈吧,刚好那有两间上房”
“掌柜的,之前我定了两间上房,劳烦你领路。”我敲了敲柜面对那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擡头,一脸便秘的样子看着我,为难地说道:“姑娘,你定的房间临时被人住了去,那人凶得紧,我也不敢不给啊。”
不会吧,真的只剩一间房了。在我向掌柜的再三确认后,不由感慨,果然是穿越多狗血啊。
我看了看段煦,小屁孩一个。又看了看自己扁平的胸部,还是小屁孩一个。两个小屁孩凑合住一晚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于是我对掌柜的说道:“没事,带路吧”掌柜的见我不生气,也是松了口气,着小二领路带我们到了房间。
“姑娘,这是你定的上房。”小二哥站在房间门口对说道,说完一甩白抹布走了。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装修得不错,是上房该有的样子,环境也不错,窗外就是街道,明天天亮了光线应该会很好。
“姑娘自去休息吧,我在这守着,你可以尽可安心睡去。”小段说道
他面色沉静,眼神淡然却又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毅,说完他便从外面关上了门,不容我再多说什么。
隔绝了视线我无法看见他是何表情,只见廊下的灯火照将下来,将他的影子投在窗户纸上,黑黝黝地,一动不动地,忽地觉着有些安心。我知道古人守礼,却不意有人竟能做到如此。
“如此,那便有劳公子了”我向着门外说了声,转身吹了蜡烛,躺到床上,安然入睡,一夜无梦。
*时尚教主洪七*
待到第二天清早醒来时,天色微明,一线青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给屋子里的摆设染上了朦朦的灰色。我打开门,门外的身影依旧站得笔直,听到开门声,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姑娘醒了”
“嗯。”想了想又说道:“天色还早,你先去睡会儿吧!”
他眉头一皱,我抢在他开口拒绝前说道:“只是一个时辰耽误不了什么的,待会我来叫你。”说完不待他再说什么,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我正在客店楼下吃着早饭,一个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正在嚼肉包的我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咳咳咳……”噎死我了,我手掐着脖子拼命地咳嗽,忽地背心一股热流传来,喉中一空,那噎在嗓子眼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顿时觉得呼吸顺畅,通体舒泰,不由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流着热泪大口喘气。
“丫头,咱们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擡起头看见一张陌生的方脸,双目炯炯,下巴上长了层微青的胡茬。不知自己曾几何时见过此人。有些疑惑问道:“不知阁下是?”
“你不记得我了?”说着一拍后脑道:“你那时眼盲着,是没见过我的样子”。
他这样一说,我不由仔细地向他打量起来,那唏嘘的胡茬,手纺棉质对襟上衣外罩长款棉马褂一件,下身一条普通的棉布裤子本来并不出彩,但配上腰间那炫人眼目的混色系腰带,立时起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亮点在衣服上那错落有致,大小不一的补丁,这些低调的补丁配上这一身混搭绝对能闪瞎你的狗眼。
想不到早在南宋时代,我国就已经开启混搭风了。此人装扮要是放在现代,妥妥一个时尚教主,封面男神。
“你师父黄老邪呢?”他一说黄老邪,我便想起了这名号的缔造者,再加上那有些熟悉的嗓音,我立时明白眼前所站之人是谁。
“弟子见过洪前辈。”我拱手说道,这位时尚教主正是北丐洪七公。
“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洪七皱眉朝我问道。
“前辈衣着新颖时髦,是以多看了两眼,请前辈不要见怪。”
洪七公偏头一笑说道:“什么新颖时髦,天下的叫花子穿得不都一个样吗”
那可不一定,能穿得像你这么潮的可不多,不说前面有没有古人,反正后世也没几个来者。
我笑了笑说道:“前辈风采却不是其他叫化子比得了的。”
洪七公呵呵笑道:“你这姑娘真会说话。”随即正色道:“你师父黄老邪呢,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他与段皇爷已经上华山了。”你怎么还杵在这呢?
洪七公皱眉沉思了一会说道:“与段皇爷一起,那便不是他了,那会是谁呢?难不成是老毒物?”
难不成老毒物这诨号也是你取的,我心里这样想,却不敢问出来,只默默地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黄老邪的本事你学了多少?听你说话也没多少内力”洪七公突然问道。
“我刚入师门不久,师父尚未传授内功心法。”
洪七公听完皱眉道:“此乃是非之地,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快跟我走。”说罢,抓起我衣服后领,正欲施展轻功,我急忙叫道:“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啦?”洪七公是个急性子,不耐地问道
“段皇爷的侄子段煦还在楼上呢,他也不会武功。”
“什么?”洪七公听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道:“两个老家伙倒是先上华山打得快活。”
是我思想太邪恶吗,为何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歧义。
“快上楼,叫上那小子一起走”说着将我推上了楼梯,上楼去找段煦。走在二楼的走廊里,两边的房间门大都敞开着,刚才的那声杀猪般的嚎叫吵醒了不少人,段煦只怕也未能睡着我这正想着只听洪七公又说道:“段皇爷和黄老邪真是的,留你们两个年轻人在这,也不怕你们也‘快活’起来么?”
噗,我一口血差点就喷了出来。洪七公你对‘快活’这个形容词究竟是怎样一种理解,这词意变化的也太快了吧。
我嘴里嘀咕几句,边走边探头往开着门的房间里看去,当看到第五间房的时候,看到了让人惊悚的一幕。
一个女人,准确点说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再准确点说是个既漂亮又妖媚的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条蛇,蛇儿张开嘴,吐着猩红的信子,一口咬到了段煦的手上。
“丫头小心”洪七公忽然大叫一声,随即我感觉到一股大力将我扯至一旁,我随着惯性跌坐在地。偏头一看,两条指头粗细通体透明的小蛇正从我身旁游向女人,她等蛇游近了,取了个竹筒将它们装了进去。
“洪帮主,他就是段皇爷的侄子。”我指着床上得段煦对洪七公说道,洪七公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放心。
“不知这位小哥何处得罪了姑娘?”洪七公指着段煦问道
那女人听了,咯咯而笑并不回答洪七公的话却是开口说道:“你叫我姑娘,呵呵,我看上去还像个小姑娘吗?”她一手捉着头发一手轻轻绕着发尾,显得娇羞无限,那本就美艳的脸庞此时看来更加魅惑。
段煦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转头看洪七公,只见他坦坦荡荡,神色如常。不论是见了黄药师的古怪面具还是眼前这真·蛇蝎美人,他竟都能处之泰然。牛,实在是牛。
“不知姑娘贵姓?”洪七公问道。
“呵呵,奴家姓柳。”那声音,嗲得人耳朵都糊上一层糖了
“柳姑娘,你床上那位公子我得带走,劳烦给让个路。”洪七公说着笑嘻嘻地向段煦走去。走到半途忽地抽出腰间的打狗棒往身后一扫,叮叮几声,又是几根银色钢针落地。洪七公折而返回,以出手如电用打钩棒封住柳姓女人的几处xue道,喝道:“你这女子好生恶毒,我本想饶你一命,不意你竟如此歹毒,须容你不得。”洪七公说着便要往她天灵盖上拍去。
那女人没有跪地求饶没有痛哭流涕,却是迎着洪七公的掌风哈哈大笑道:“这小公子中毒了,杀了奴家,他的毒可没人解得了。”她说道后来声音复又低软了下去,一双眼睛魅惑地在洪七公和段煦之间扫来扫去。
洪七公将打狗棒抵在她脖颈之处厉声喝道:“拿出解药来”
她伸手去拨那碧玉的打狗棒,一拨之下却纹丝不动,她也不急,擡起袖子遮了半边脸,咯咯笑道:“洪帮主,你代奴家传个话可好啊?”
“有屁快放,老叫化不耐烦跟你啰嗦”洪七公骂了一声,手中竹棒往前又送了一截,之见那女人立即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她张了张嘴,-说道:“告诉……告诉……段皇爷,只要……只要他杀了……黄……黄药师,我自会……自会……救他侄儿。”想是气管被抵住,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他艰难洪七公手中的微微松了些,转头和我对视一眼,想必他心中和我也是一般想法,她为什么要杀黄药师?
*柳寻玉*
金风息,朔风起,遇到黄药师时还是秋末冬初的天气,一转眼便已经是冬寒岁近时节,华山之上,山草枯黄,光秃秃的树枝上零星粘了几片枝叶,却也耐不住呼呼而吹来的北风,滴溜溜地打转,悠游于天地之中,我擡头看了一眼天色,乌压压的,想必近日会有场大雪。
我和洪七公到华山时,段煦的嘴唇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脸上罩着一层黑气。黄药师与段智兴以及一个道士打扮的老头正在交谈,那老头身后站了一人,年纪和黄药师差不多,也是个道士。想必是王重阳和他的徒弟。
见洪七公来,三人打住话头起身相迎。待看见洪七公背上得段煦时,皆是眉头一皱。段智兴毕竟是帝王之尊,即便看见自己侄儿中毒昏迷也没有表现出气急败坏的样子,而是气度雍容地向洪七公一拱手道:“多谢七兄援手。”
洪七公摆了摆手说道:“谢我倒是不必,那女人想是一路尾随而来,好容易等到机会便下手,我本是到华阴镇查探一事,救人只是顺便而已。”
黄药师听了洪七公的话,又看了看段煦,转头问我道:“出了何事?”
我于是将如何投店,如何遇到洪七公,如何见着段煦蛇蝎美女的事一一说了。黄药师听了先是把了把段煦的脉搏,沉吟了会说:“这孩子中毒已深,却也并非无药可解。”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丸药,空气中顿时飘来一阵清香。他接着说道:“九花玉露丸可先解却部分毒性,要完全解毒还需去山上找几味药材。”
老道士听了说道:“人命关天,黄岛主请说是哪几味药材,我让处一去寻来”。原来那年轻道士是全真七子的王处一。
黄药师说了些什么银翘当归之类的,我在一旁听着打算等会跟王处一起去采药,生活在这破时代,学点药草知识总是有益无害的。不想等黄药师说完,我却被安排去给段煦做看护,王处一一个人采药去了。
三个时辰后王处一采了草药回来,要说这人也挺细心的,居然还下山买了个药罐。黄药师命我煎了药给段煦服下,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再次给段煦把脉宣布毒解得差不多了,人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当然这不是原话,这是我对照现代医生的日常用语理解的。
王重阳道:“黄岛主博学多才,除武学外医术竟也是如此精湛,贫道佩服。”
洪七公也道:“还好黄老邪自己有些本事,不然这华山论剑就给这蛇蝎美人搅浑了,变成华山决斗了”
黄药师笑着道:“道长和七兄过奖了”
段智兴说道:“幸得药兄在此,否则煦儿性命难保”说着又向黄药师一拱手。
黄药师说道:“段兄言重了,此事本因黄某而起,那女子叫做柳寻玉,我去年杀了她丈夫,她要报仇,又打不过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说来倒是兄弟带累贤侄了。”
原来那女人叫柳寻玉,名字倒是雅致,和她风骚妖媚的气质却是南辕北辙。只不知黄药师为何要杀她丈夫?难道这是一桩情杀案,我无限狗血地幻想着这场可能在‘今日说法’栏目中播出的刻骨铭心,相爱相杀的旷世惊天三角恋。想得正入神时只听段智兴说道:“此事只怪那刁妇卑鄙,药兄不必为此介怀” 。
“哈哈哈……”段智兴话刚说完便听见一阵笑声远远传来,笑声的回音还未散尽,便听有人开口说道:“药兄,段兄。你们说的这刁妇,我给你们捉来了。”说话那人声音刺耳,尤似有人用手指甲在铁板上刮划一样。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白影手中携了一重件物,几个纵越起伏之间,不消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眼前。只见此人身材颀长,肌肤很白但略显粗超,高鼻深目,五官轮廓分明,立体感十足,眼角的几条鱼尾纹暴露了年龄,但并不影响整体感,这是哪里来的混血帅哥?射雕里几时有这号人物来着?我将他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来回扫视了几遍,帅哥嘛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多看几遍有益心理健康啊。
“欧阳先生别来无恙”王重阳笑着上前拱手行礼。
这人是欧阳锋!我想此时若有镜子,我一定能从中看到自己扭曲到变形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欧阳锋会是个混血帅哥?这td太颠覆了。可他再帅也无济于事啊,再帅他还是杀了梅超风的凶手,是与未来的我有着血海深仇的大反派啊!
不行,我不能沉迷美色而忽略他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大坏蛋。我得给自己洗洗脑,以前每当我沉迷某个爱豆美色上头,茶不思饭不想时,我就会通过给自己洗脑方式来让自己恢复正常。具体做法就是,找爱豆的黑料先让自己下头。然后再从他的面部五官中找出缺点,使劲儿放大。如此反复几次,也就不再沉迷了。
欧阳锋,一个未来与我有血海深仇的人,都不用去找什么黑料就完成了第一个步骤。这个不难,一点儿都不难。但到了第二步我就崩溃了,这人五官完全没有缺点啊。完美的黄金比例,跟那地角四美的谁谁谁不相上下。完美的身材比例,就像内衣包装外面印着的老外模特。这特么怎么下头啊?而且这张脸竟然越看越蛊惑,让人忘记危险,忘记原著里他的卑鄙毒辣,忘记他就是杀死梅超风的凶手。
算了,此路不通,只得另寻他法。看看别的帅哥,有对比才有伤害。看看段公子,那清澈的双眼——因为中毒紧紧闭上。那如玉的肌肤——因为中毒一片乌黑。那温润的脸庞——因为中毒肿成了猪头。
上帝啊,你让欧阳锋生得这么美貌我不怪你,但你为什么连这最后一条路也要给我堵死?我绝望地在心里呼号。
“超风,你怎么了?”一个声音朝我喊道。
我转头看去,只见黄药师正担忧地看着我。清隽的眉眼微微蹙着,目光中有些关切。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耳边响起赞歌!
这一刻,我相信上帝还是眷顾我的,因为太过熟悉,我竟忘记了身边这个人也是美貌的。因为他懂得太多,无所不能,我竟然忽略了他其实长得如此好看。
“放心,我没事。”我朝他说道。
有了对比,立刻就有了伤害,再看欧阳锋已经彻底下头。呸,这哪里是帅哥,分明是丑男,是青蛙,不对,是癞蛤蟆,刚好他练□□功,哼,看那猥琐的眼角,鹰钩鼻,吊梢嘴,蜡白的死人一样的皮肤,还好死不死穿一身白,是给谁奔丧来着,哼,多看他一眼都容易诱发白内障。
我立马转头,只见欧阳锋身边脚边躺着个人,正是风骚入骨的柳寻玉,她像是被欧阳锋点了xue道,正动弹不得地躺在那里。眼睛狠狠地看向站在我前面的黄药师,恨不得用眼神将黄药师看出个窟窿来。看见柳寻玉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主意,何不学她那般借刀杀人,她杀不了黄药师便借段智兴的手,我杀不了欧阳锋,何不借黄药师的手?
黄药师对于柳寻玉杀人的眼神不为所动,缓步踱到欧阳锋旁,斜睨了柳寻玉一眼冷冷说道:“杀你男人时,他求我放你一命,但若你死在别人手上却不关我事了,也不算我食言”说完转身对段智兴和欧阳锋说道:“段兄,锋兄,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