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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声的拒绝，他怎么可能因为波特所说的结婚而高兴得失去理智——诚然，他是有几分高兴，但这并不足以撼动他所下的决定，他已经试着去做了并得到了结果。这个小子看上去是如此的健康又活泼，足以证明他的努力方向的正确性。

所以为什么他要放弃他的决定，只为获得短暂的快乐，如此华而不实？

“我拒绝。”斯内普开了口。

“我就知道你不会听进我的话，西弗勒斯。我说的是不论是奴隶契约也好还是那块丑陋的标记，今天都将从你的身上消失，而我只是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婚姻契约覆盖奴隶契约让它自然消失，另一个就是我的办法，我猜那个魔咒可以一次就能让你身上的两个标记同时消失。”哈利并不生气，他为什么要对固执的斯内普生气呢？——那只会把他自己气坏了！

斯内普像是被宣判了死刑般，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气沉沉地盯着哈利，仿佛这不是他心尖上的人而是他痛恨的仇敌。

“你总是这样，波特——每当我做好准备的时候……咳咳……你就出现……将……一切砸得稀烂。”斯内普说着说着便开始咳嗽，他的胸腔仿佛破了个洞，空气夹杂着冰锥随着他的呼吸扎入他的心肺。

他难受得恨不得一睡不起，但是他不能——哈利发了誓般的要解除奴隶契约，还要洗掉他的黑魔标记。一旦他成功了——斯内普知道他的间谍行为或许就在今天结束，再无其他可能，就连他准备好的赴死都将成为不可实现的笑话。

“你可真是……”斯内普抓住了哈利的衣服，他咬破了嘴唇，力道大到抓痛了哈利，他见到这个男孩疼得扭曲的面容，深深的恨意和不舍同时撕扯着他的心脏。

痛苦吗？或许——恨吗？确实——但他无法伤害他，在看见哈利难受的那刻，斯内普便松开了手。

太不幸了！他栽了个彻底，小波特将嘲笑他一辈子，或许在死神镰刀挥下的那刻，那个小子都不会觉得他做错了选择。

“不要再说话了，西弗勒斯！伤口会崩开！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些呢？”哈利抓住了斯内普的手，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湿润得像是春天的雨，明明那些水只是聚集在他的眼眶，还未落下，湿红了他的眼。斯内普却觉得那滴珍贵的泪水已经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将他崩裂的伤口瞬间治愈。

“你总会得到你想要的，不是吗？”斯内普深深注视着他的救世主，他的声音轻到像是一片羽毛掉入哈利的手心，扰得他心痒痒的。

哈利的嘴角上扬，一道灿烂似晚霞的笑容印在了斯内普的视野中，只见这个活泼的男孩转过了头，看向站在那里有了好一会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教授，麻烦您帮一个小忙——我们需要一个证婚人。”

“哦，原则上来说我是不能赞同这种教授和学生之间恋情的，这有违我一贯的行为准则。”邓布利多虽然口中说着他不同意，他冲哈利眨了眨眼睛，那双饱含着智慧的碧蓝眼睛看向了躺在沙发上的斯内普，软垫垫在了他的背后，令他半坐起来，看上去比之前昏迷不醒时要好多了——至少精神还不错。

“但这是哈利的请求，他已经成年，而他又是出于拯救一个人的目的——这其中也有我的错误，我将他人自愿的牺牲认作是理所当然，这是不道德的。虽然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但是每一个牺牲都是生命的离去，亲人的痛苦，这每一份的痛苦都是相似的，不会因为身份不同而增减。我总是去从大局上看，甚少细想过这是每个人的苦难。所以西弗勒斯，或许一段婚姻能够让你找回活着的快乐，以及该是休息的时候了，你做得够多了。”

邓布利多说着，他已经做了个决断——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所认识的人孤独地走向落幕时，同时被众人所唾弃。

他是年长者，途经一个世纪，见识了那么多失去和欢乐，现在他应该担起这最后的责任，而不是躲在幕后。责任和义务总是相伴，他承担了那么多的名声，就该作出相应的事迹。

斯内普皱着眉，他不愿意此刻就被宣告休假，放任他的救世主走向——可能是毫无回头路的终局，他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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