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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壁炉后，室内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将窗户没有一丝亮光被泄露进屋内，哈利困惑地皱起眉，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于是他举起魔杖点亮了吊灯，亮起的灯顿时将屋内的情况照亮透彻，包括那倒在沙发上双眼紧闭浑身是血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哈利惊吓得飞奔过去，被地上的药瓶绊倒，一下倒在了斯内普的身上。

他连一句闷哼声都未听见，这个老混蛋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冷冰冰的不会给出半点反应的尸体。哈利立即趴在那里，直到听见了胸膛下的心跳声，像是击中了跳到嗓子眼的心脏，一棒将它击沉，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哈利吐出憋着的那口气，他的掌心感受到了胸膛的起伏，轻到不可思议，稍不留神就会忽略过去，这确实证明这个老混蛋还活着。

“你好冷。”他轻轻地说，忍不住想要紧紧抱住他。

“哈利，你快压得西弗勒斯喘不过气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哈利立即坐了起来，他握住了斯内普的手，视线顺着黑袍上干掉的血迹往上，大片的暗红色将这黑袍染上了红色调，如同干枯的玫瑰，稍稍一撚就会破碎成灰烬。一股无法忽略的血腥味萦绕在鼻间。

哈利只略一思考就伸手解开了斯内普的衣领，血腥味变得浓重，触目惊心的血迹从斯内普的脖颈而下，没入他的衣服。他的脖颈上破了个洞，只做了最简单的急救，刚愈合的疤痕像是被硬生生撕开般，仍旧有血珠从这撕开的口处渗出，一点一点浸透他的领口。

怪不得他的领口处还是湿濡的，这全都是他的血。

哈利的手发着颤，他立即擡手挥着魔杖，口中念着愈合咒，一遍又一遍地对准了斯内普的伤口，他的脑袋一片空白，这全都是他的下意识的动作——不知在何时，处理伤口已经是非常熟练的事了，哪怕他的脑袋在尖叫，而大脑封闭术会锁紧他的大脑，令他保持足够的冷静来处理老混蛋的伤。

“我来吧，哈利。”邓布利多说，他抽出了那根魔杖——并非长老魔杖，而是属于他自己的那根魔杖。

一道检测魔法打向了斯内普，将他无知无觉的身体笼罩其中。

哈利站了起来，他对邓布利多的话语毫无反应，口中念叨着，“我得去找药剂——对了，药剂应该在魔药制作间……”

“哈利！”邓布利多发现了哈利的失常，他按住了这个神志不清的年轻人，对上了那张脸——那是多么悲伤的神情啊！就像是被父母丢弃的小鹿，迷茫地舔舐着自己，哪怕哈利并没有哭泣，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像是涨水了的湖泊，雨一直在下，在淹过湖岸的那刻，哈利将会沉入冰冷的湖水，淹死在他的悲伤之中。

“西弗勒斯不会有事的，他从来都是做足了准备后才去行动。我猜测哪怕他现在昏迷不醒，这也依旧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他会痛，他在流血，流了那么多的血，随时随地像是会死去一样。他怎么能够这样对自己呢？知道危险就不要去做啊！明知道会受伤——为什么不能换个办法呢？总有其他办法的吧？他可以不受伤，他可以活得好好的！这本来就和他无关，不是吗？”哈利声音沙哑，他低低地撕扯着自己的喉咙，像是在低声嘶吼的野兽。

他抓住了邓布利多的胳膊，眼泪落了下来，浸湿了那双翠绿色的眼。哈利质问道，“为什么要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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