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他主动给叶清朗递了一个台阶:“清朗你先给徒弟认个错吧,是你误会在先罚错了人。”
叶清朗有些恍然,直到刘楚又叫了一声他才回了神。
怎么会这样,徐然明明就是喜欢他的。
他拳头握了又松,缓步走到徐然面前,“是我误会你了。”
“这是上品回春散,吃一些吧。”叶清朗掏出一罐丹药向前一递。
徐然没接,她嗤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了。”
打人的时候不手软,理亏了就立刻装好人。
虚伪得很。
她没管叶清朗铁青的脸色,径直问道:“刘峰主,这师父我可以不要吗?”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刘楚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诧异道:“你是想离开衍天宗?”
徐然有些无语,不要师父了并不代表要离开宗门,“我要换个师父。”
周青刚拿起的茶杯盖“哐当”一声砸回了茶杯上。
这...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衍天宗向来没有半路换师父的说法,要不然是因为弟子品行不端被逐出师门,要不然就是弟子不想继续修行自行离开。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会被废掉全身修为。
衍天宗可以教授给弟子的东西有很多,但一旦成为了外人,之前相授的东西便不会允许你带走。
王也顺手把周青的茶杯盖摆端正了,看向徐然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她倒是个聪明人,清楚自己就算跟叶清朗回去了也不会好过。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看透了叶清朗。
表面上彬彬有礼,实则一肚子坏水,只不过水暂时还没有漏出来罢了。
刘楚有些为难,“之前并未有这种先例......”
徐然呲着牙拱手向他掬了一躬,“刘峰主,您主掌宗门内奖惩事宜,请问若弟子受了委屈是否可以到您这来诉状?”
刘楚点头,“当然。”
“只要是宗门内的争端,不论大小,都可以来我处裁决。”
徐然转头看向云弦山,“能让我站起来一会吗?谢谢。”
云弦山念了句“麻烦”,擡手掐了个法诀。
一阵暖流经过,徐然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托了起来,并将她安稳立在了地上。
徐然冲刘楚恭敬道:“既是如此,刘峰主不妨听完我的话再下决断——”
话未说完,就被跟前的叶清朗柔声打断,“别闹了,先跟我回去疗伤。”
“我们师徒间的问题回西岳峰自行解决,就不叨扰各位了。”
云弦山瞟了他一眼,“你可以叫几位峰主过来告徒弟以下犯上,徒弟就不能开口说几句话吗?”
“衍天宗可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云弦山斜靠在椅背上,擡眼看向徐然,“继续说。”
徐然轻声道了句谢,将飘落在额前的碎发掖到了耳后。
“来之前师父让我想说话的话就说个够,我谨遵师父教诲。”
徐然冲众人笑了笑,一字一句道:“我很惜命,所以我不想回西岳峰,我怕自己回去之后活不了多久。”
她伸手解开了缠在右手臂上的布条,“我修为尚浅,看不出师父为防止我乱跑在山洞口前设了禁制,若不是当时我只伸出去一条胳膊,此刻各位应该也见不着我了。”
本应是轻飘飘的布条在坠落到地面的一瞬间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布条包了太久已经吸满了血。
徐然的右手垂在身侧,重获自由的血液顺着手臂飞速流下。
周青凑到她胳膊前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阵,伤口笔直且细如丝线,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半条手臂。
他大惊失色,“这这这...这难道是七杀阵?!!”
“这多少有些过头了!”
七杀阵。
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徐然也有些吃惊。
叶清朗是真的想让她死。
入阵之人会在短时间之内被撕成碎片,因该阵法极为凶残故才被唤作“七杀”。
叶清朗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穿的衣服上有我留下的防御法阵,另外我还派了两名弟子在阵外守候,出不了什么大事。”
周青反驳道:“话虽如此,但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这样的话不是枉送一条性命!”
“没有万一,她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叶清朗微微皱了下眉。
徐然迅速纠正了他话中的错误之处,“不好意思,我现在根本站不起来,能站在这全靠好心人帮忙。”
她接着道:“另外,我和他之间已经完全没话说了。”
徐然指了指叶清朗,“之前我也有解释过日志的事情,但无奈这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固执己见认为我在撒谎。”
“本来简简单单能说清楚的事情,非要等到今天在诸位峰主的见证之下才解开误会,也正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误会,让我遍体鳞伤。”
徐然短暂停顿了下,“我不敢想象,后面如果还有类似这种小误会的话,我还能不能有今天这般幸运站在这里讲话。”
“我一心向道,不想回去西岳峰后惶恐度日耽误修行,横竖经过这事之后师父对我生了嫌隙,还不如干脆让我换个师父,也省得他看见我的脸生堵。”
“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
徐然冲刘楚拱了拱手,“请刘峰主裁断。”
刘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徐然重伤是事实,叶清朗在未弄清事情真相前便擅自将人伤到此地步确实说不过去,衍天宗又一直以仁爱至诚自居,他若强行让人回西岳峰于理不合,但换师父这件事情他一人做主又于情不合。
斟酌片刻后,刘楚询问了叶清朗的意见,“清朗你怎么说?”
“当然不行!”
“让她和我回逍遥居好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刘楚看了看云弦山又看了看叶清朗,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云弦山身上,“此话怎讲?”
云弦山忽闪了两下睫毛,他都说这么明白了怎么还是有人听不懂,“让她跟我回逍遥居,我收她当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