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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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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时节, 天气越发冷了,秋风瑟瑟,将院里的桂花树所剩不多的花骨朵,全都吹落到了地上。

祝苡苡身上罩着披风, 搬着束腰圆凳坐在门口, 呆呆望着满地落英。

微风浮动, 院子里还有着浅淡的桂花香。

她擡头望向灰沉的天,犹记得两个月前, 也是这样的天色。她被孟循带出了府,去了茶楼。看到了将她视而不见的穆延。

也是那日, 她才明白了,为何几个月以来,穆延总是不愿来找她。

过去了近两个月,她才渐渐能接受此事。这是穆延的选择,她不怪他, 毕竟曾经她也做出过这样的选择。

在那会儿的她看来, 祝家是更为重要的, 而在此刻的穆延看来,穆曜于他而言, 是更为重要的。

况且, 这件事, 也不只是这样简单。朝廷需要一次大胜,需要有能力的将领前赴边境迎敌。

即便她一介妇孺, 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她只是有些难受。

穆延不该一句话都不同她说,就这样离开。

她不喜欢这样。

若是穆延将这件事早早的与她说了, 她也不至于独自煎熬那样久, 她甚至想, 如果不是孟循告诉她的话,她还要被瞒多久?

她与穆延之间的事,从来都是双方的,互相的,即便是当初还在徽州府祝家出事的时候,她也是要和穆延说清楚的。她都有这样的勇气,为何他不能与她一样?

从小到大,她都讨厌后知后觉,讨厌被迫接受,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可时至今日,她都得经历这样的事情。

兴许是想的太出神,她并未察觉到身后的脚步,直到雀儿说话,她才缓缓回过头来。

“夫人这外头风大,我们去屋里坐,好不好?”

祝苡苡身上穿的厚实,但就这样坐在外头一动不动,时辰久了也难免会冷。

雀儿伸手去探,果真如所料的一般,摸到了泛着凉意的手背。

“夫人……”

孟循与府里的人交代过,无论祝苡苡做什么,在顾及身子的情况下都由着她,纵着她容着她,不要忤逆她的意思。于是,祝苡苡在这所侍郎府内得到了最大的自由。

只是再这样坐下去,实在不妥。

“我晓得了,进去吧。”祝苡苡没有为难雀儿,扶着她的手起来。

只是才站起来,她便觉察到了小腹一阵坠涨。

朝后踉跄几步,才堪堪站稳。

顷刻间,祝苡苡拧起眉心,光洁的额头凝起一层碎汗。

雀儿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她紧紧搀着祝苡苡,身子不自觉的颤抖。

“夫人……”

胀痛愈发明显,祝苡苡忍着疼,轻轻舒出一口气,安慰道:“我不要紧,应该是要生了,扶我去房里,找大夫。”

里头的悠儿听见动静匆忙出来,“雀儿姐姐你扶夫人进去,大夫和接生婆我去找来。”

其实算不得太疼,祝苡苡只是有些不大习惯。

她是第一次生孩子,也难免有些紧张,这样生产的征兆,她也是由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口中得知的。

孟循早便请好了大夫在府上侧院等着,这一切的准备,都有条不紊,谈不上一点仓促。祝苡苡躺在熟悉的床上,还有几分慌张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不复方才的紧张。

孟循得到消息的时候,才从文华殿离开。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边境又生战乱,朝堂内外,几乎都忙得不可开交。

再加上前些时候薛京革职,张少言请辞,首辅徐中礼致仕,阁臣几乎少了一半。自然而然,他们这些还在位的阁臣,负担也就重了许多。

尽管如此,孟循仍旧每日抽空回府去看祝苡苡。

相较前些时候,她似乎没那般抗拒他了。见着他,也很少躲避,好像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一般。

只是这段时日以来,他唯二值得开心的事情。

几乎忙了大半天,孟循面上也添了几分疲惫,但当他得知祝苡苡生产的消息时,他便再顾不上那一分疲惫,马不停蹄的回了府。

孟循来不及换下官服便匆匆去往主屋。取下双翅帽后,他原本拾掇整齐的发丝多了几分凌乱,双唇干涩,清俊的眉目上满是凝重。

寻常的从容稳重,早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疾步走至门口,耐着性子,向一边的雀儿问话。

“多久了,夫人可还好?”

“已经一个时辰了,听大夫说,兴许还有两个师者,夫人……夫人究竟如何,奴婢也不知道。”

即便是雀儿,也没见过孟循这副模样。

绯色的衣袍有些发皱,乌发凌乱,面色沉郁,本就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看不出几分怒意,却能隐约察觉到他心中的焦急。

听见雀儿这话,孟循眉头皱的愈发深了,“大夫呢,在哪?”

“在里头。”

孟循正要迈步进去,便听见雀儿的声音。

“大人,你先将衣裳换了如何,我方才听大夫说,门窗不能轻易打开,若是里头没人喊,就不要开门进去。”

修长的指尖在槅扇门前一寸停下,孟循侧过身来审视着身旁的雀儿。

却心里虽然惧怕,但也牢记着大夫的叮嘱。

“大夫让我们熬药,厨房悠儿在看着,此刻确实不宜进去,大人……”

良久的沉默过后,孟循收了手。

他站在门前,注意听着里头的动静。接生婆的安慰劝哄中,夹杂着些许他熟悉的声音,克制而又隐忍,低声的闷哼。

她一向要强,即便这个时候,也是安静的。

隔着这样一扇门,他帮不了她什么。

确实和丫鬟说的一样,他干站在这里没有什么作用,不如将衣裳换了之后再过来。

可他实在不愿离开。

只是听着苡苡的声音,他便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慌张与焦躁,他不愿错过一刻,不愿离她太远。就这样站着就好,他便在这里站着。

孟循毫不留情的掐着掌心,他用的力道很大,圆滑的指甲竟生生抠破了皮肉。

掌心的刺痛,让他更加清醒,也缓和了几分他的忧虑。

孟循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清醒。即便此刻他派不上用场,她也总会有需要他的时候。

他就这样站在冷风中吹着。

原本出的一层薄汗也早被吹干,寒风从圆领袍的袖口,钻入他的身体。

站在孟循身旁的雀儿冷得有些发抖。孟循依旧毫无察觉,他的心绪始终被里头牵动,再分不出半分心神去在一旁的事情。

终于里头传来大夫的声音。

“快去把厨房的药端来!”

声音有些急,孟循听了随即有了反应,他脚步匆匆的去了厨房,又将药端了进去。

见送药来的人是孟循,从内间出来的接生婆也有些意外。

“孟……孟大人。”

孟循将手上的药递了过去,“快去送给大夫。”

“……是,好。”

外间只剩了他一人。

里头又热又闷,还有浓厚的血腥味。那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担忧,霎时便涌了出来。

孟循几乎要站不稳。

他单手撑着身后的雕花木桌,好一会儿,才渐渐冷静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里头那始终牵扯他心绪的动静,总算结束。

门被推开,悠儿和雀儿朝里头送水。

不一会儿,接生婆将哭声嘹亮的孩子抱了出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幔帐,孟循期盼的朝里望去。身侧的接生婆连着叫了三声,才唤回了他的注意。

“孟大人,是位千金小姐……”

接生婆原本就笑得有些勉强,迎上孟循那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心里更是没底。

她心里忐忑。

这一趟辛苦下来才得了个女娃,任凭谁也是不开心的,又更何况,已过而立之年的这样一位侍郎大人。

这下可好了,别说赏钱,搞不好还要被牵怒。

这般想着,手上抱着的动作也有些松。

“抱好她,”待到那接生婆反应过来,他才接着开口,“照顾好她,不要让夫人担心。”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去了里间。

折腾了一场,祝苡苡早已疲惫不堪。

身下躺着的被褥已经全部换了一遍,衣裳也是干净的,只是她面上依旧有掩不住的憔悴。

她双目紧闭着。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不顾身边大夫接生婆和丫鬟的目光,孟循没有丝毫的芥蒂,半蹲在床前。他伸出那只被拢在袖中,温了好一会儿的手,探进被褥里,握住了她的手。

她手上还有些汗,有些湿,却很软,握着这样一只手,那将他煎熬了快两个时辰的担忧,才有了几分退散的迹象。

他想握着紧些,却又怕弄疼了她。

这是孟循第一次见她这样脆弱的模样,她脸色苍白,失了大半的血色。她一定出了很多的汗,脸被汗浸润着,比平常多了几分软。乌黑的发贴在额角鬓间,看着便觉得不舒服。

孟循将她的头发打理好,替她戴上抹额,仔细擦拭着。怕打扰了她,他的动作始终很轻很慢。一刻钟过去,他才将她整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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