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当机立断（2/2）

“武安君，请！”孟珙抱拳一礼。

“孟将军，同往！”

“出发！”

十三万铁流，如同暗夜中奔腾的死亡洪流，悄无声息地涌入南方通往血月关的官道。

云州的烽火尚未完全熄灭，一场更大胆、更迅猛的远程奔袭已然拉开序幕。

血月关以北二十里处。

篝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勉强照亮着周围一张张写满疲惫、惊恐与茫然的脸孔。耶律牧野裹着大氅，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仅仅半日时间，从云澜城下的志在必得，到如今的仓惶南撤，这巨大的落差让他身心俱疲。

他身边聚集的是勉强收拢起来的约六万残兵。这些士兵来自不同编制，建制早已被打乱，许多人丢盔弃甲，带伤者甚众。他们围坐在篝火旁，目光呆滞，士气低落到了冰点。队伍沿着官道和两侧野地延绵数里，毫无阵型可言，更像是一支庞大的难民流，而非军队。

就在耶律牧野强打精神，思考着如何尽快将这摊散沙重新组织起来，安全退回血月关时——

“报——！！”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入营地，“元帅！云...云澜城集结了大量秦军，火把连绵，看不到尽头！看动向，是朝我们而来。”

“什么？！”耶律牧野霍然起身，“这么快？他们连战场都不打扫了吗？！”

瞬间，他就明白了白起和孟珙的意图。这两人根本就没考虑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他们要趁热打铁，借着云州大胜的余威，一鼓作气，直扑血月关！

好狠！好快的决断！

耶律牧野环顾四周。六万残兵，士气低落，建制混乱，饥疲交加，带伤者众，且毫无阵型可言，这样的部队，莫说迎战，就连迅速有序撤退都困难重重。身后的疾风军团虽然还有数万骑兵，但同样经历苦战，马力疲惫，且分散在后方广大区域收拢溃兵，短时间内难以集结成有效的反击或拦截力量。

而追来的秦军呢？那是刚刚获得大胜，士气如虹，至少数万的精锐之师！兵力或许相差不远，但战力、士气、阵型...此刻的周军与秦军相比，判若云泥！

“绝不能在此地与秦军接战！”耶律牧野瞬间做出最清醒的决定。在这里打，不仅这六万残兵瞬间就会溃败，甚至可能引发连锁反应，连累疾风军团以及血月关。

“传令！”耶律牧野的声音嘶哑而急促，“放弃所有笨重物资！伤重无法行走者...就地安置！所有人，立刻起身，全速向血月关撤退！”

他看向身边的亲卫：“派人去通知林啸，疾风军团不必再收拢溃兵了！全军向我靠拢，但不必与我汇合，就在我侧后翼游弋，袭扰迟滞秦军追兵！”

“派人通知血月关，点燃烽火，全军戒备！准备接应我军入关！”

命令在恐慌中艰难传递，营地瞬间炸开了锅，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士兵们听说秦军追来，许多人甚至不等命令传达完毕，就丢下手中的一切，向南狂奔。

耶律牧野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北方的官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他不知道还能带多少人回去，也不知道血月关是否还能守住。但此刻，他只能选择保住更多的人。

“走！”他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汇入了南逃的洪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