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1/2)
奇安弗里卡是个很好打发的女人,每天吃过午饭,艾米莉就会去到这个位于佣兵区中部不起眼的小药店学习镂刻魔法阵。她总是简单说完要点后,就迫不及待地飞奔下楼找每个经过店铺的男人说笑聊天。
好在艾米莉是个自学惯了的人,她总是抓紧时间问完想问的问题后就不再烦她,这点令奇安十分满意。
艾米莉一开始搞不明白为什么奇安坚持要她午后才来,她想早点学会这个技能,于是,头三天的午饭她吃得很早,然后就看见了三天里从她屋后溜出来了三个不同的男人……从那以后她就规规矩矩地叫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了。
佣兵区的人总是最多的,艾米莉在临街的阁楼上学习原料的调配,耳边时常伴随着奇安夸张的大笑和佣兵们粗鄙的笑话。隔壁皮具店里的鞣制皮革味和对街的小吃串烧在一起,这种奇特的味道直到回家时洗澡后才被沐浴液新鲜的玫瑰花甜香给取而代之。
父女俩围着前两天才开始烧起来的壁炉说了会儿话,主要是艾米莉讲述一天的学习所得,海格尔听的时候居多。老术士大部分时间呆在他的房间里,连吃饭都是由桃乐丝专门另备,有时候他也会吃完饭来楼下小坐一会儿,他有时沉默地听着艾米莉的声音不停地叽叽喳喳,有时不咸不淡地插上两句话,打断小女孩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段时间是艾米莉最喜欢的,然而今天,老术士一直紧闭房门,连父亲跟她讲话都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草草结束谈话的艾米莉有些郁闷,心思沉浸在其他地方的海格尔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小小情绪,他的确是在思考一件大事。家里放松的气氛令他套在情绪上的面具不自觉地取了下来。
回到卧室的海格尔依然在想今天得到的这个消息:“您知道为什么初代皇帝把都城定在苏兰萨吗?”
苍白忧郁的年轻人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猜测,他双眼发亮,凹陷下去的脸颊微微泛红,极难得有这样激动的时候。引得海格尔也不由得问了句:“为什么?”
年轻人语风一转,却说了另外一件事:“我找到丹齐为什么这么得到阿比盖尔宠信的原因了。”
海格尔并没有因为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而恼怒,他抿着嘴唇等他揭晓答案:“因为他向皇帝献了一份礼,”年轻人像要不大笑一般地怪异地扭曲了脸上的肌肉:“阿比盖尔根本就是得了重病,丹齐的这份礼正好能让他的病看上去痊愈!”
海格尔知道这年轻人一向有些手段,没想到这样隐秘的宫廷秘事也叫他发觉了,两人合作时就有过协议——不多问对方的情况。他压下心头的种种思绪。问道:“这对我们的计划又有什么用呢?”
罗杰咧嘴而笑,白森森的牙齿像磨尖了的某种兽牙。他浅灰色的眼睛深得发黑:“我不是说了吗?你们的这位陛下,只是看上去痊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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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干燥,夏季高热的苏兰萨土地是葡萄的最佳产地。在进入冬季的最后一个月,晚熟的青提挂着白霜吊在藤子上,为避免农人们强烈紫外线的光照增加了一点保护罩。
鲜少有人知道。仅次于皇帝寝宫的皇后最喜欢的就是她陪嫁的葡萄园。从葡萄成熟的前一个月,皇后就开始整理行装。久而久之,苏兰萨的平民们都知道,一到每年的八月,皇后就会离宫三个月,这也成了皇后不受皇帝喜爱的主要标志——谁家的丈夫在妻子外出不归这么久都不去探望的?
盖华比尼刚陪着母亲回到这座叫人浑身都不舒服的皇宫,就接到了阿比盖尔一世的旨意。他有些奇怪父亲的心急,儿子外出归来肯定会在行装收拾完毕后去见父亲。根本不必这么心急,还专门下道旨意催他晋见。到底是什么事呢?
皇帝的寝宫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晚开月桂的浓郁香气,不走近了,还以为这是栽植在寝宫中的香树。盖华比尼面含笑意地路过这座“桂宫”,与走出门的温查顿打了个照面。温查顿弓腰行礼:“哥哥。你去找父亲吗?”
盖华比尼还礼浅笑:“是的。”却避开了他的问话,生性敏感的他立刻就感到了温查顿的态度似乎和往常不大一样。仿佛……他今天笑得特别真诚,那真诚的笑脸中好像还夹杂了别的什么东西……身后有女人娇糯得像在撒娇的声音:“儿子,别每次一说到这个就要走,快和母亲好好讲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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