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验尸之时（2/2）

在无三进宫将魏嫣放出的竹节奉给长公主殿下时。

被长公主不知骂了多少遍‘混账东西’的魏嫣正与无二站在武德司的验尸房内。

阴森冰冷的验尸房内，摆放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无四穿着白衣戴上手套，领着仵作走到尸体旁，揭开其中一块白布，露出了张嬷嬷那张乌青毫无生气的脸。

魏嫣看了一眼，想起昨日那张刻板的脸，脑袋上碗大大一个窟窿，不用想都能知晓死因为何。

抿了下唇，道：“四宝，查一查她身上可有伤痕。”

后头提着笔准备记录验尸单的仵作听到‘四宝’这个称呼，下意识擡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无四。

无四的眼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道，“验尸不得打扰，出去等。”

魏嫣还想说什么，外头无二招呼她，“小门那边在卖冰饮子，二郎去不去吃？”

魏嫣又看了眼验尸台上的张嬷嬷，转身，跟着无二来到了武德司后门巷子里支棱着的街边茶摊边坐下。

无二点了一份乳酪冰碗，张口就吃的吭哧吭哧的，一边还憨憨地问魏嫣，“二郎君不吃么？”

魏嫣面前的是一碗漉梨浆。

闻言，压下满腹心思，笑着将面前的大碗推过去，又对摊主说：“再来一碗香薷饮，一碗绿豆水。”

摊主应了，盛好送过来。

魏嫣全放在无二面前。

无二嘿嘿一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魏嫣弯了眉眼，笑道，“二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吃几碗冰饮子，就是吃我几个月的大席也是当得的。再说了，今儿个是我劳烦你，算作谢礼。”

若是个精明的，只怕都要被魏嫣这小气的算计给气笑了。

几碗冰饮子就想打发了救命恩人，还使唤人家给她效力。

可无二却是个没心眼的，听着魏嫣的话又笑了，咧着嘴将几个冰碗全吃了个干净。

魏嫣托着腮帮子看他，忽然有些好奇，“二宝，你是怎么到长公主殿下跟前伺候的啊？”

无二擦了擦嘴，看她，却没回答。

魏嫣又笑，“我瞧着大宝三宝，那一身都是心眼子，还是四宝，虽然不怎么说话，那也是个七窍玲珑心。就你一个，傻乎乎的。你们这是以什么来论资排辈的？”

无二这才笑了，说道，“大宝……呃，不是，老大是最先到殿下跟前伺候的，那时候殿下才三岁，也没读过书，听着老大没有名儿，就随口取了个无一。后来就顺口下来了。”

听着仿佛什么说了，实际却什么都没说。

魏嫣笑了，心道，长公主殿下身边哪有蠢的。

调侃了一句，“一二三四，一溜地数下去，一点儿不会乱。后头就是五六七八？”

无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魏嫣莫名。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声音低了点儿，道，“从前有九个，都死光了，就剩老大一个。”

“那你们……”魏嫣吃惊。

无二笑了笑，约莫是触动了心事，话匣子打开了一些，“我跟老三老四是后来到殿下跟前的。殿下按着顺序排了咱们几个后，就再没收过其他贴身侍奉的。我听王公公说过一次，大约是殿下……怕没人陪着了。”

无二的话说得不甚清晰。

可魏嫣却猛地攥紧手指——陡然明白了长公主殿下那种害怕至亲至信之人远离而去的苦痛与哀默。

她募地垂下眼，掩去了心底的波澜。

无二也没察觉，有些难过地按了按桌面。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武德司衙差从后门走出来，道，“三副使，四副使请您和二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