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探（2/2）
“他曾说的话有没有兑现
他现在又站在谁的对面
谁又让你站在暴雨中的街角淋个整夜”
一连串的回忆顺着歌词浮现在余沐沐脑海。
那个下着雨的夜晚，她在大剧院门口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也没能等来他。
等来的却是他和别的女生甜蜜的消息。
一时间，心酸和愤怒溢上心头。
余沐沐有点承受不住。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言北比她反应还快。
他摁掉了音响，低着头一脸落寞：“算了，还是不听了吧。”
看着言北低落的表情，余沐沐竟然没出息地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和气氛道：“嗯…那我放点别的可以吗？”
“嗯，好啊。”
言北点点头，帮余沐沐把手机连上了他家的音响。
音响再次响起的是余沐沐的歌单。
第一首是《错位时空》。
悲伤的曲调配上致郁的歌词。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空气里弥漫着心痛”
“可如梦初醒般的两手空空心也空”
“可我们最后在这错位时空终成空成空”
余沐沐越听越窒息。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怎么每首歌的歌词都在内涵她。
“算了，还是不放了。”
余沐沐拿起手机就停掉了音乐。
……
气氛再次沉默。
言北起身拿来了一罐可乐递到她面前：“那你要不要喝点东西。”
在梦里，余沐沐基本每天都配合着言北一起喝可乐，但她其实从来都不喜欢可乐，她只喜欢奶茶和白水。
她现在更是懒得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余沐沐微笑着开口拒绝道：“我不喝碳酸饮料的。有没有普通的水啊？”
“哦，好。”言北点点头。
余沐沐感觉言北的语气还是有点低落。
自己喝不喝可乐他都要管？
“那要不要点杯草莓奶茶？”
言北想了想她的喜好，再次提议道。
她总不能连最喜欢的草莓奶茶都拒绝吧。
可在这种时刻，余沐沐听到“草莓”两个字，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竟然是叶茶和他的“草莓音乐节”。
她顿时就要炸裂了。
她微笑着在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脱口而出的话，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言总，我最讨厌的就是草莓。”
言北眨眨眼，一头雾水：“？”
……
言北能感觉出来余沐沐好像不太想理他，可他实在找不出理由。
接着，言北端来了一杯水和一个果盘。
果盘里有五六个橙子和一颗水蜜桃。
余沐沐知道言北最喜欢橙子，所以她在梦里经常买来和他一起吃。但其实她对橙子就一般般，主要是因为剥起来太麻烦了。
所以她果断拿起了水蜜桃。
“你不喜欢橙子吗？”言北实在不解。
“一般般。”余沐沐再次如实回答。
与此同时，余沐沐发现言北的喜好真是和高中一点都没变。
还是rap、可乐、橙子。
这下言北彻底迷茫了。
她怎么连在梦里喜欢的东西，现在也全都不喜欢了。
言北皱着眉，不情愿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在远处继续默默观察她。
她好多地方变了，又有好多地方没变。
比如她还是喜欢一边勾着头发一边写字。
她认真的时候还是喜欢咬着嘴唇。
她在想到什么的时候还是会撅起嘴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言北实在忍不住了，他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又一次凑到了余沐沐的身边。
“余沐沐，你喜欢罗马许愿池吗？”
余沐沐认真工作时，言北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问了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让余沐沐一下子回忆起了梦中，自己给言北送生日礼物，他还让她许愿的场景。
一瞬间，甜蜜又痛苦的记忆再一次汹涌袭来，撕扯着她。
她极力地平复着自己颤抖的心情，维持着表面的波澜不惊：“之前交换留学的时候去过一次。也没什么特别的。”
言北发现她呼了一口气。
但她在回答时依然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擡一下。她的语气也没有太大情绪，仔细听来甚至还有点冷漠。
面对这么重要的关键词，她竟然都波澜不惊。
言北决定再试探一次，他急迫地开口：“那沐沐你想去游乐园吗？我有两张票，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
余沐沐沉默的瞬间，他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连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可等到的却是：“言总，我坐不了过山车，讨厌失重感。不好意思啊，你找别人吧。”
余沐沐想起那十次跳楼机的恐惧就瑟瑟发抖，她想都没想就一秒钟拒绝了他。
这下言北彻彻底底地失落了。
曾经那么重要的回忆，她都不记得了。
她明明那么喜欢跳楼机，还陪他玩了十次。
……
“余沐沐，你记不记得…”
当言北再次试图开口时，余沐沐打断了他：“言总。你能稍微安静点吗。你不要再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了。我还得看材料。”
余沐沐盯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擡一下。
语气却写满了生硬和拒绝。
余沐沐只能通过这种方式逃避。
她又一次疯狂地陷入了梦境的回忆。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言北说话。
不论是听见他的声音，还是看见他的表情，再或者是闻到他熟悉的香味。
她全都觉得无比的心痛。
他再说下去，她就没法呆在这个空间了。
言北被余沐沐的一句“安静点”噎回去了。
她第一次对他这么凶。
言北极力地冷静下来，试图思考。
他刚刚问的那些绝大多数都是兴趣爱好。
一种可能是她长大后喜好完全变了。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在梦中的喜好都是装的。
但除此之外，最让言北不解的是余沐沐的表情和语气，她实在是太冷漠了。
面对他所有的问题，她全都无动于衷，甚至还带着些明显的厌烦。
但言北不知道的是，其实只要他再多问一遍，余沐沐就会露馅了。
她的眼泪刚刚差一点就要流下来了。
她刚刚差一点就要脑袋一热地顺着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把心事全说出去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影后。
她人生为数不多的演技也就奉献给刚刚的那几分钟了。
还好言北安静了。
还好她忍住了，没有在他的面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