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坦诚（2/2）
“那如果是看我失败呢？”
“只会觉得心疼，想抱抱你，想一直陪着你。”
他现在话说得很好听。
可如果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人设。她展现出的所有的喜好都是为了迎合他，rap、篮球、可乐、过山车。
他还会这么想吗？只会觉得幻灭吧。
虽然知道是安慰，但为了表示感激，余沐沐还是真诚地剥开了一颗糖纸，将巧克力喂到了言北嘴里。
再次开口时，她已经转移了话题：
“言北，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言北思索了一会：
“一个做所有事情都全力以赴的人。”
“哦哦，你是说学习方面嘛？”
“不只是学习，所有事情都是这样。”
“嗯？”
“就比如做海报会焦虑。还比如你不喜欢跑步，但是跑800还是要使劲冲在前面。很努力，可是很辛苦吧。”
夜很静，昏黄的光晕充盈在小小的空间，每个角落都流动着柔和静谧的空气。
余沐沐的呼吸微微一顿。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她获得的成就理所应当，而他似乎是第一个注意她辛不辛苦的人。
余沐沐垂着头，半晌也没有说话。
沉默中，言北再次擡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沐沐，如果努力太累，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努力的。”
他的目光深邃又安静，写满了温柔。
他看出她在他面前很努力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余沐沐感到无比的温柔，心脏处淌过了阵阵暖意，盈满了柔软温和的情绪。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种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动，就只能又吞下了几颗巧克力试图平复心情。
不过这个巧克力怎么吃起来又热又晕呢。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言北问她。
“聪明，开朗，可爱，行动力强，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全都能得到的人。”
余沐沐认真作答。
“好像除了可爱都挺准确的。”
言北低头抿唇笑了笑。
余沐沐的神色由于酒心巧克力，渐渐变得飘忽，她望着他的侧脸喃喃开口：
“可是言北，你就从来都没有脆弱的时候吗？就比如那种求而不得，变成执念的时候。”
言北沉默了很久，目光落在远处，像是陷入了回忆。不知怎的，他再开口时，嗓音里有一些隐藏在深处的哀戚和低落：
“有吧。有些事情，我知道永远都改变不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做点什么。可能就是你说的执念吧。或许到最后，也只是自我感动…”
……
空气安静了半晌。
余沐沐可能是醉了，她如今混沌的大脑，似乎接受不了言北这么复杂的信息。
绕来绕去，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又连着吞下了好几颗巧克力，甜蜜和眩晕的感觉越来越浓，麻痹着她的神经。
“这个巧克力怎么有点奇怪。”余沐沐不解。
“你不会没发现这是酒心的吧？”
“当然发现了呀，但也有点奇怪嘿嘿。”
言北这才发现她都已经吃了半盒了。
而且余沐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个人快要黏在了他的胳膊上。
她仰起小脸对着他，眼神有点迷离。
她好像彻底醉了。
言北看着这样的她，情不自禁地问道：
“那你呢。你有什么执念吗？”
余沐沐点点头，“有啊。我有一个说出来很羞耻，可是藏在心里已经很多年了的执念。”
言北笑，“不会是喜欢的男生吧？”
余沐沐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言北顿了顿，“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余沐沐想了想，思绪已经有些迟缓：
“嗯，大概就是像小说男主那样的…虽然大家都说小说男主，和人类男性不是同一个物种…”
言北不解：“嗯？那小说男主是什么样子？”
“小说男主，就是又帅又聪明又痴情嘛…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可是万千人群当中，他却只看到了女主一个人…”
余沐沐傻笑了两声，边说边红着脸又往言北身上黏了黏。
“嗯，除了这些呢？”言北问。
“我还喜欢会浪漫的，会准备花呀还有惊喜什么的，而且还会给我送小礼物，比如小裙子，高跟鞋，口红，包包，戒指，大房子，大豪车……”余沐沐越说越离谱。
言北“嗯”了一声，陷入沉思，淡淡道：
“知道了，还有呢？”
“还有？”
还有什么…
可能真的是被酒意麻痹了神经，余沐沐望着眼前的人，神色有些飘忽。
头顶闪烁的小黄灯，自上而下，倾泻着昏黄的光晕，碎在他的黑发间，零碎的光丝落在言北的脸上，好看得有些晃眼。
这是她从高中就贪恋的人。
执念？什么是执念…
是喜欢吗…是好喜欢好喜欢吗？
是她现在这种心跳不自觉加速，眼神好像黏在他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离开，明明头好晕好痛无法思考。
可是看到他，就身体发软，只知道自己，好想好想靠近他的心情吗…
气氛忽然安静了些，余沐沐不自觉地往前，想和他贴得再近，再近一些。
她仰头认真地盯了言北一会，手指倏地擡起，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上。
眼神一寸寸游移，她拨开他的刘海，抚上他的眉眼，指腹轻轻摩挲。
声音轻轻的：
“还有…我喜欢…喜欢这种深邃的眼窝，这种好长好长的睫毛。”
而言北只是斜斜地向后靠着，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像是好奇她接下来的动作。
在余沐沐看来，却是任她宰割。
气氛忽然旖旎。
见言北没有拒绝，余沐沐的脑子又眩晕了不少，脸颊漫上红晕。
借着醉意，眼神也迷蒙了几分。
手指继续向下，她缓缓地抚过他脸上的每一寸，指尖到处游移，莫名滚烫。
“我喜欢这种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这个分明的下颌线，都好喜欢…”
“但你知道吗？”
余沐沐仰起头凑上前去，混合着甜蜜和酒气的温热呼吸扑在言北的脸上，她忽地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但我最喜欢的是…”
“最喜欢的是，那个明明冷冷清清，可是只看着我一个人的时候，又好温柔好温柔的那个样子…”
……
她的手指像羽毛，声音像钩子，弄得他痒痒的。
言北的眼眸很明显地深了下，望了她半晌，足足愣了几秒才回神。
他垂下眼，唇角勾着笑，懒懒的。
他凑近了些，身上特有的木质花香随之萦绕，清冽干净，此时却隐隐含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暧昧缱绻。
“所以。”
语调轻缓，嗓音很低。
在浓稠的夜里听得更加清晰——
“你是说，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