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2/2）

白袍人又在盛桓溪狠厉的眼眸注视下收回了视线。

她没有去恼怒盛桓溪那一剑损坏了玉镯，甚至诡异的平静。

叶锦熙却在这转瞬间发生的交锋中回神。

他握住盛桓溪青筋暴起的小臂，安抚住盛桓溪暴戾的情绪，望向白袍人。

白袍人此时紧紧握住了那碎裂的玉镯，碎玉边缘划伤手掌，鲜血汩汩流淌，她却仿佛一无所觉。

叶锦熙在她手掌握紧前的最后一刻看清了那模糊的刻迹，却当做未曾察觉。

“二十六年前，我确实被人所害，生了一场大病。”

“但是死亡，那是无稽之谈。”他眉眼含霜，唇间弧度似险峰凌厉，语气冰冷。

“我又何苦骗你。”白袍人终于从自己紧握玉镯的手上移开视线，望向叶锦熙。

她用目光描摹着叶锦熙俊秀的五官轮廓，眼中枯寂似乎慢慢活了过来：“你没有什么变化……”

恍惚间，明媚春光中，与面前少年五官同样精致却更显稚嫩的幼童跌跌撞撞地朝她扑来，软乎乎的小脸上满是亲昵。

可是那画面仅是昙花一现，再次清晰的，是少年恣意张扬却冰冷的容颜。

“我没有理由去骗你。”白袍人怔怔重复一遍。

叶锦熙凝视着她，那目光似乎能撕开一切假面，将皮开肉绽的真实剥露。

“你没有理由。”叶锦熙道：“可是，那我又如何会站在这里呢？”

“这世间没有起死回生之法。”刹那间，叶锦熙眼前闪过的，是落青提起云持盈时一闪而过的怀念，是林栖风倚在银杏树下眉宇间隐约的悔恨，是青龙南星飘忽的身影……

“若真的能死而复生，又哪来的无尽悔恨痴狂。”叶锦熙淡淡道：“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只不过是凡人的幻想，生死有道，死而复生不过是虚妄罢了。”

“是。”白袍人笑了下，嘴角牵扯到面上疤痕，显得越发狰狞：“我知道。踏入修行的第一课便是让我们认清这个事实。”

“可我是亲眼看到你面色青紫的躺在床上，生机尽断，再无回天之力。”

叶锦熙望着她：“我是毒发而亡？但我是青龙。”

因光□□意而遇到青龙南星时得知的信息盘旋在脑海里——他生来便是青龙，生机所化，天地供养。

况且神葬谷擅医毒，若是少谷主都因毒发身亡，岂不可笑？

白袍人没有隐瞒：“我不知道。我只是其中一个推手，众多因果中的一环，真正把控全局的，是绿迢。”

绿迢……

似曾相识的名字让叶锦熙沉了眸。

“除了绿迢，还有一些我也不清楚的人，我们很多人其实都没想过害你。”白袍人苦笑：“我们，包括绿迢，都是被捡回神葬谷的弃婴。因资质平庸，我们做了神葬谷的侍卫侍女。”

“这样很好。虽然有些杂活要做，可是谷中有雇佣的仆从，我们更多的是在照顾灵植，为谷主和长老们服务。甚至因为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谷主和长老，平日里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有时比之普通弟子还要好上一些。”

白袍人声音里满是怀念：“而且神葬谷为我们提供了和普通弟子一样的修炼课程，不知有多少门派的弟子都在羡慕我们的好运气。”

“可是是人就会有私心。”

“我爱慕你，你爱慕他。我和你关系亲密，你和他关系更亲密。这株灵植我很想要，可是另一人也想要。”

“……”

“太多太多了。”

“绿迢就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我不清楚她是如何说动其他人的，可是对我来说，我只差那一点贡献值就可以去兑换到想了那么久的丹炉。而且我还知道，云颖也想要，她的贡献值比我还要多上一些。这样的话，即使我们同样去做任务攒贡献值，她依旧会比我先攒够贡献值。”

“所以我被她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