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2)
第167章
“哎——”与此同时, 京中的张海月仍在叹气。
张应陪坐在她的身边,手中摆弄着刚刚剪下的花,往那小猫身上堆起, 听了她如此的表现, 不由有些疑惑:“阿姊这又是怎么了?谁又闹腾的叫你不安心了?”
张海月随手拈起花枝, 笑着往张应肩上打了一下, 露水溅在张应身上, 惹得她惊呼起来。
张海月摇了摇头, 她转向小辉,询问道:“小郎呢? ”
小辉一愣:“今日是进学的日子, 陛下只怕还在先生们面前听书呢,娘子要有什么事情,我这就命人去寻他。”说罢,她已经匆忙站起了身。
“叫个机灵的人跟着, 至于那些侍读, 实在淘气, 叫人预备着名册,等过几日便再换上一批。先不必叫他们回去,还是照着从前的例子, 休沐再走,省得人多口杂,难免搅裹了事情进来。”张海月吩咐道。
“哎——”她再次叹了口气, “那些老人们啊, 从来都不是什么省心知道分寸的。”
宗室这会就如同陷在泥潭当中,稍有不慎, 那就是灭顶之灾, 自然不会抛下小皇帝这根救命稻草,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无论是谁,都要严加防范。何况张海月心中也清楚,自己并不是小皇帝的生母,甚至于自己更是间接导致其母亲自杀的元凶之一,倘若并不记事,那彼此间的1情分还能容易养成,日后看在养恩上,好歹不会追究过深。可如今皇帝却已是晓事的年纪了,又极重情分,这一点从往常的表现上便能看出,如今张海月与他不过是面上情,如若有那一等心怀异心的撺掇着侍读时常进言,只怕不用数年,自然早生嫌隙,只等成年亲政,到时一并清算。
张海月清楚这一点,却也更不会叫他们如此顺利的得偿所愿。
自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延昌帝死后不久,他的影响便逐渐地开始消失了,如今当权的是张海月,张家的显赫自然能从众人的簇拥中感知。然而令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是,本来最该依仗兄弟亲族的张海月,相反却将这一干人等都赶到了清闲的地方。
这样的举动,自然让几人心中起疑。
但张海月却反而毫不妥协,面对找上自己的兄弟,她也只是敷衍了事,此后虽然多加封赏,却始终没有让对方入朝。不得不说,她这样识时务的表现的确让朝臣们无比满意,而张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利欲熏心的人,倒也满足于此时的景况,于是也不再追求。
对张海月来说,这样的形势是极其有利的,但对于希望更进一步的宗室来讲,就没有那么愉快了。
而作为先帝信臣之一的陈与正,此时也识时务的希望告老,但张海月却并不答允他的要求,甚至对他提出了威胁。
“臣下年老,实在不堪重任。如今诸事早已安排妥当,太后犹且掌政,一应裁决稳妥,臣下这老迈身躯,也合该早日回归故里。”几日折腾下来,陈与正早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神情比数月前更衰老了数岁,满头华发俱白,已然垂暮老人了。
“汧国公受天子信重,又受其嘱托,托孤之语,我这深宫妇人也有所耳闻,如今您却陡然要抛弃我们这孤儿寡母,便是辜负了他的期愿。朝臣们如何看,天下人如何看,九泉之下的圣人,又如何看。”张海月声音紧绷,甚至一度破碎,她字字泣血地向陈与正诉说着。
“如今,外事紧迫,我实在无力支撑,只能仰仗您的才德,才能勉强立于危局。汧国公,如今我等一切都托于您身上,若您离开,实在难以会回转啊。”
张海月拭泪,小辉也陪着做出悲伤的情态,面对她们如此的情态,陈与正若是再讲一个“不”字,那便是真正将她作为皇后的面子视作无物了。他何等明哲保身的人啊,过去步步谨慎了二十余年,如今怎么轻易毁在一时一刻上,就算知道张海月另有盘算,陈与正也不得不答允。在这样的事情上,他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
张海月便理所当然的将一应宫门的守卫再次转交到陈与正的手上,甚至打着延昌帝的旗号,俨然将他擡到了一个难以轻易移动的位置。
相比于陈与正,同样作为顾命大臣的赵安时却要显得安静的多。自从入京之后,除却上朝的日子,他始终将自己紧闭在镇北侯府内。面对这个年老丧子的将军,所有人都抱有一种同情,于是自然很少有人会有意登门惊扰他。在这样的背景下,人们的目光于是大部分转移开了。
“朝中的纷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碰的,晚节不保,又是何必呢?”偶尔,陈与正会与赵安时同聚,赵安时也曾如此劝说过他,可是都被陈与正明里暗里的拒绝了。
“便是如此,我又能如何呢?我从来都是为宗族罢了,从前耗尽了心力才换的这么一些东西,如今却要叫我全然舍弃,总是我知道不能,可旁人呢?谁又舍得啊。左右被一步一步拖着拽着往前走,不过是命罢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人当年也是苦过,累过的。这些所谓的功绩不都是自己一点儿一点儿拼出来的?你又何必为他们如此地费劲呢?唉,从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如今也还是这个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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