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2）

第143章

于纯钧此话一出口, 虽然故弄玄虚了些，却着实吊起了众人的胃口，对与她这般的身份, 出口的每一句话总有要小心记下多加揣摩, 便是等着有一日于纯钧的话中不谨慎泄出事情来, 自家能否照着此处加以演绎而得利, 那就是个人的本事了。

既因为的她的身份——那样有名的大商人, 无论是从人脉上还是消息的灵通上, 终归是胜过自己许多的，或许这只言片语对其而言并不如何, 但对这些靠零散生意过活的下游商人来讲，却已经足够。自然，也是因为于纯钧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于纯钧这个人, 而是为着于通远、为着广铭, 为着夫妇二人身后所代表的那些士人。

这也同样是这些人能够长久围聚在董璧海身边的原因。

其实讲的明白些, 董璧海的声名固然显赫，但和他齐名的大商人们是速来不愿掺和到他身边的事情中的，因此固然也附和认他做个小小头领, 私底下还是不屑，面上呢，便只作老友般交谈。每次集会定到的, 也只有固定的几人, 多是几个略次一些的，买卖只做到一郡当中的商人, 和十数个小商人。这小商人也不过来填数的, 其实就是附和着上头的几个人, 将这场面上的事情都闹得活起来，被取笑的也多是这一等的人。

其目的为何？也不过将自己一时舍了出去，便如旧时宫中的弄臣，要将上头人哄得欢心了，也好给自己谋利。

他们是惯来依附与董璧海的。

也难怪于纯钧此时虽然并不曾真正说明，却惹得一众人都心下惶惶起来。

“不知道于娘子所说的，这一桩事情，是为这个什么。我等竟是当真老朽了，竟从未听过这样的风声？”已有人抢先开口了，急切地想要从于纯钧的口中获得答案。没有人在笑话他，或许是因为在场的这些人当中都隐约感觉到了不同，这些极其精明的商人，从商场瞬息万变的机遇中磨炼出了旁人无法比拟的直觉，这直觉自然也在此时帮助了他们。

固然，于纯钧或许并不知道，自己也只是说些糊涂话，好搏得旁人的关注。但至少此时，他们是相信的，哪怕受骗，也不过白受些时间，旁的难道还有什么损失吗？

“我年纪小些，一应事情还不曾上手呢。还是家里的长辈委派下来的旧人帮着来上下打点，好歹没丢份，这才算勉强撑住了面子，您这么做，倒真叫我手足无措了。”于纯钧先推辞了两句。

她随后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其实……这事情……这事情里头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揣测罢了，我是绝不敢乱说的。可是，这几日见董世伯对我这般亲切，当真如自己亲子侄一般，我好歹也有了些胆气。”

她向四周或坐或立的几望了一望，很快又收回视线：“我如今是豁出去了。”

“诸位只管听着，若里头有什么错漏的，也请瞧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好歹给我留些面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笑却是善意的笑，好歹也叫原本郑重的神色都被打破了。

便有蔡存丘出声道：“于娘子原是有名的厉害人，在这的人啊都听过你的名声。你家卖的着实好皮料，我家里头那口子爱的不行，这才出门呢，又差人去取了两车来，叫家里的这伙子人都上了身。”

于纯钧也笑了起来：“这么说倒是我不懂事了。世伯母既然喜欢，我何妨又打发人送去几车呢？您只管安坐，也不必劝我！我是定然要送去的，这样的东西却也不算难得，听说世伯家中新得弄瓦之喜，我这倒也算是贺礼了。”

于纯钧这么说，本是一般客套话，谁知蔡存丘听了，面上却着实露出了勉强的神态来。她不由一愣，余光一扫，却瞧见被广铭送来跟在自己身边的，唤作阿翘的侍女在屋角朝自己使着眼色。

方才那些人都已经退了下去，还能留在屋里的都是极其信重的人，只是却并不好插口，只在一旁安静等候着，这会子阿翘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没奈何，只好期盼着于纯钧能够发现自己的动作。

于纯钧心中略一思索，便很快明白了过来。

她先时也曾听人讲过，蔡存丘久无子，虽然广纳姬妾，但少有人生育的，如今虽然得女，也本该是欢喜至极的事情，可偏其中又生出一桩事来，却叫蔡存丘着实不喜。这不过是耳边的闲语，她听过便没有记在心上，谁知今日，竟闹出这么一番事情来。

原来蔡存丘心性尖刻至极，他惯来吝啬，对钱财上看的便越发紧了，却不想其家中妻子天性乐善好施。这孙娘子——也是孙覃的妹妹，自己也有陪嫁的铺子，一应出账都从里头走。因此蔡存丘固然心中不喜，却也没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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