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2/2）

晁昔心擡眼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始终毫无波澜，道：“知道。”

钟玉书眉间颤了颤，忽然心底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抿住薄唇，将原本想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向后挪了一步给晁昔心让出前行的路。

而晁昔心也如其所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钟玉书长睫垂下片刻，自嘲一笑，他本就在她心中与钟忞书不同，有什么可期待的。

他重新仰起头，勾出柔和的下颚线，唇角重新扬起熟悉又温婉的弧。罢了，反正也没出事，她定是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然也不敢让他涉险，只要留在她身边，他总是会有办法比钟忞书更深入她的心。

晁昔心回到军营后就泡了个热水澡，昨夜在周倚其军营外藏了一夜，今日早上才找到机会混入军营，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到了水完全冰冷，睡到暮色四合。

晁昔心随便吃了点晚膳，便前往刑房，亲自审问周倚其。

“呸！你个老妪，啊！！”周倚其狰狞大叫。“陛下早晚赐死你！老妇什么都不会说！啊！！”

她身上已经被鞭打出很多血条，旁边的周老将军气喘吁吁，似乎打的很是过瘾，长鞭甩起重重地抽在她身上，扬声道：“打的就是你！算计晁老将军！你该死！！”

说着，撸起袖子准备继续。

“周老将军。”郑大将军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晁昔心，出言提醒。“主帅来了……”

周老将军回头看了一眼晁昔心，将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放在晁昔心的手心，摇了摇头挥挥手道，“打不动了，人老了，你继续吧，人真的老了……”说着，揉着腰，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外艰难的离开。

“……”晁昔心。

郑大将军一瞧晁昔心不说话，解释道：“周老将军没说假话，老将军一下午没停手，是真的累了。”

“……”晁昔心沉默片刻，道，“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被打的脸色煞白的周倚其，年过六十，曾经意气风发，在京都呼风唤雨的曾经那位三品大将军，如今如狗一般狼狈。

“夺得我祖母的二品镇国大将军的头衔，如今也不好受吧。”晁昔心拉出旁边的凳子，坐在周倚其的正前方。

没有继续被鞭打的周倚其缓过了些劲儿，也正因为松懈下来，刚刚紧绷的她变得更加有气无力，“呵呵…晁昔心……你别得意……”

“我何时得意过？”晁昔心擡了擡手 ，道，“将周将军放下来吧，咱们既然有事求人，自然不能太过苛刻。”

郑大将军愣了愣，发现晁昔心并非说假话，才点了点头，示意看守的将士将周倚其放下来。

周倚其一从十字刑架上下来，就如一滩烂泥般跌坐在地上。

晁昔心双膝向外敞开，伏下腰手肘随意地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微勾，“这样就舒服了，我真的很讨厌擡头说话。”

周倚其愤怒的盯着晁昔心，道：“老妇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

“周将军，我知道女帝是你唯一的机会，你肯定不会出卖她。”晁昔心慢悠悠开口，“我也相信，就凭你，你也不可能知道女帝真正的决定。”

“你想挑拨离间激怒我？嗤…黄口小儿的把戏，以为老妇会上当？”周倚其嘲讽一笑。

晁昔心却摇了摇头，凑近她，一字一句道：“我只想知道，当年晁家是如何被算计，如何险些灭门。”

周倚其眸色一凝，凶狠的目光都瞬间收起，她眉头紧锁眼神显然有一瞬的躲闪，但很快恢复如常，冷笑道：“当年之事，老妇早就不记得了！”

“哦……”晁昔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从旁边火堆里拿出铁烙，吹了吹已经发红的烙头，朝着周倚其道，“没关系，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帮你回忆回忆。”

一整晚。

半个军营都回荡着周倚其的惨叫声。

直到天蒙蒙亮，鸡打鸣，周倚其终于用盐水都泼不醒，都没有说出一个有用的线索，晁昔心才走出刑房，让军医全力抢救，务必要将其治好，重新再来。

“她死都不说？因为畏惧女帝的力量？”晁母脸色难看。

“左不过就是担心女帝对她的子嗣出手，只要一日不出卖女帝，女帝便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晁昔心擦着手上的血迹，手中白色的毛巾已经被血迹完全染红，语气却格外平静。

晁母眸色微凝，“那你打算怎么做。”

“没关系。”晁昔心将布丢到一旁的托盘中，微笑道，“但是她很快就会知道，生不如死和死之间该如何选择，先去睡一觉。”

累了一晚上，晁昔心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

门口忽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主帅，主帅！！”

晁昔心猛地睁开眼睛，迅速翻身而起，大步流星走过去拉开木门，面色凝重道：“怎么回事，可是有人讲周倚其救走了？！”

来的士兵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周倚其还在被军医治疗中，是城主府传来消息，说是一个叫姬云的公子身中剧毒，所有大夫束手无策！”

晁昔心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折身往里走，顺手拿起屏风上的干毛巾擦头，道：“到其他城池多找些郎中医治便是。”

士兵赶紧跟上前两步，道：“主帅，来人特意让吾等告知主帅，这少爷中毒的原因，是因为误食了城主夫原本要食用的汤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