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一切即将终结（2）（1/1）
十二个字，可是有耳朵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穆汝朝说的其实不过是那最后八个字——“杀人灭口，斩草除根”。八个字，分开来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是*在一块，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了呢？
大殿之上一时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窃窃私语，也没人站出来一步问是谁要杀人灭口，又是要对谁斩草除根……其实他们都明白，朝堂之上，最紧要的事从了百姓生计，还有就是慕王府谋反一事。
穆汝朝正是奉旨调查此事。
“让人进殿吧。”无视低下文武百官的肃静，皇帝正了正脸，摆手示意道。
“臣，这就让她进来。”
穆汝朝话音方落，大殿内所有的目光忽然都集中看向了门口，那透着明媚日光的地方逐渐显出人形来，走得近了他们方才看见那不是一人，竟然是整整三人，不，是四个人，因为还有一个人正被人擡着……领头一人明眸皓齿，身着青碧色的锦衣，几步在殿中站定，回首摆了下手，身后的二人听话地放下了担架，随她一起恭谨地跪下。
“草民/民女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没人去仔细看着跪下的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担架上气若游丝的女子身上——那是被偷偷救出天牢的慕王府六夫人柳氏，褪去了一身的铅华，回归到最本质，这个女子的素颜淡雅如菊，可惜牢狱生活已将她摧残成枯萎的花木。
皇帝挥手让她三人起身，微微伸头探了一眼六夫人柳氏，一旁的皇后轻轻咳嗽几声，他立马又正襟危坐：“你等身后的这是何人？”
“是民女的六奶奶柳氏。”银两这话是脱口而出的，一出来瞬间心里就先把自个儿给囧了一把……论年纪，柳氏真的不过是个年纪稍长的姐姐，可论辈分，到底是王爷爷爷的第五房小妾，那怎么说也是奶奶辈了。再看皇帝的表情……好嘛，妾通常是上不得台面的，哪怕是最得宠的，所以皇帝是第一次见着慕王府的这六夫人，被她的一声六奶奶和分明是一张年轻女子的脸孔这明显的反差给惊到了。
银两低头正了正脸色，再擡头时已然恢复了表情：“先前在路上遇到些事，柳氏如今身子正虚，可面圣一事耽误不得，只好将她擡上大殿，还请皇上饶恕她不能起身叩拜之罪。”虽说如此，可银两还是回身蹲下，一手扶住柳氏的脖子，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小心地侍弄起她，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六奶奶，那是皇上。”
柳氏的呼吸声很轻，眼皮子慢慢撑开，视线触及殿上明黄色的身影，突然眼角一湿，动了动身子张嘴道：“民女……柳氏……见过皇上……”
“六夫人免礼……”
当真是一副吊着命的模样。皇帝有些看不下去，转首望了一眼皇后，半晌摇了摇头。同为女子，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皇后轻咬下唇，有些不忍心：“怎的就弄成了这般模样？”比起皇帝，她倒是时常会去王府走动走动，四夫人海氏是她收的义妹，自然也经常瞧见慕王爷的其他几位夫人，六夫人柳氏她是有印象的。
“有人在食物中投毒，以至于二夫人兰氏意外过世，臣去到女监调查此事时，六夫人柳氏因畏惧有人借机想要杀人灭口，终于将事情的主谋供了出来，只求臣能竭力保她平安。臣担心贼人杀心不死，故而将六夫人偷偷带出天牢，藏于花錾轩中。”
“恰巧银两身边的这两位也曾是江湖上见过刀光血影的，臣委托他二人保护六夫人的安全。今日早朝前，兄长更是早早就同臣一起到了花錾轩，只为亲自护送六夫人来殿前为慕王府上下百十来口洗刷冤屈，怎知……”
“怎知我们到时，花錾轩里已是一片狼藉。”穆汝朝的话被银两接过，她倏忽转身，目光淡淡扫过满朝官吏，嘴角含着一抹别样的笑意，“花錾轩的东西，称不上千金难买，可也不是什么便宜的地摊货，样样都是由我亲自把关过目才可上台面，这么些好东西当时可以撒了一地，玉石做的碎了，金银制的折了，若有人说这是盗匪所为，只怕是眼珠子被人挖了去。”她话说到这里，正巧瞧见百官中有人张了张嘴撞上她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那位可是铸印局的齐大人，您说若是有人闯进您局里，正在铸造的玉玺凤印什么的被人摔了一地，可却是什么贵重的都没丢，您会怎么想？”
被银两点名的那位大人默不作声低着头。皇帝不满地咳嗽了几声。“这……下官想，如果是这样，那……那可能是贼人一时没顾得上捡东西？”
“齐大人的意思是，那贼人弄乱你的铸印局就是为了让你打扫卫生么？”银两挑眉一笑。
“……”
“唉，那贼人当真是无聊啊。”
穆汝朝笑笑，瞥了银两一眼，提醒她注意，又从她那接过话来：“两两其实不是气的那些东西都撒了一地，她是气满铺子的血迹脏了地板。十几具的尸体躺在铺子的前前后后，这两位的身上也是沾了不少的血，至于六夫人，因为受到惊吓一时有些情绪失控。”
“将铺子的事上报给衙役后，我等便带六夫人上了马车。结果，从花錾轩到皇宫，不过是短短几条街的路程，却是一路上各种意外。”穆汝鑫拱手解释道，“先是有无主快马在街道上疾驰，险些撞上我们的马车。再是不知从何处飞来流箭，箭头上淬了毒，目标直对车内坐的人。最耽搁时辰的，其实不过是有几个黑衣人当街行凶。”
底下细碎的私语声开始一阵阵冒起。穆汝朝微低着头，嘴角抿笑：“相较于一开始的心思缜密，到了今天这地步，杀人灭口的手段实在是越来越低劣，根本就是整个将自己的身份都愚蠢的暴露在了日光下。”
他回身，目光炯炯：“丞相大人，您的手下实在无能的很，何时考虑换上一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