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绷带的怪异小鬼15（2/2）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的日落时分。

日暮降临，属于这个时间段的微风透过窗户吹入屋内，将窗帘吹起。

我睁开眼睛，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微眯着眼睛让意识逐渐缓慢地恢复过来。

胃部已经比中午时好了太多，估计今晚或者明天再挂个吊瓶，我应该就能出院了。

我的目光乱瞟，一双冷白细长的手出现在我的眼前。

顺着上看去，太宰治正在睡觉。

他将头偏向我这边，呼吸声均匀，黑发乖巧地垂下，脸上也不再苍白无力，泛起了一些粉色，估摸着也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差不多睡了一天，又搞出来这样的动静，虽然没说，但我也能猜到他十分疲倦，眼下还有着明显的青黑。

等他醒来再找他算账吧。

这样想着，在护士端着晚饭和药进门时，我不自觉地将声音放软了些，指着还在熟睡的太宰治告诉护士，他还在睡觉。

护士点点头，将饭菜静悄悄地放到太宰治身旁的桌子上，又将另一份交给我，嘱托了我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和0768交流，询问它太宰治的问题。

［救赎对象太宰治，目前救赎度已达到11%，救赎度仍然过低，但考虑到宿主采取了一些措施，并非咸鱼，0768将不对其施以惩罚。］

［请宿主继续努力，我会持续关注您的动向，对您的行为做出评判。］

机械音不含任何情感，这是另一个0768。

跟这样的0768交谈没有什么意义，想了想，我便不再说话，缄默不语地吃着饭，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我到底…是什么呢？

不是系统设定的npc，是有自我意识的存在，从0768所说的话中，我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被创造出来的人。

被创造出来的人啊。

我伸出手，将手心手背翻过来看，又伸长胳膊，做了一系列没有意义的举动，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实实在在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可我没想到，这一幕居然会被太宰治看见。

他轻笑一声，趴在病床上，慵懒随意地眯起眼睛，懒懒地撑着下颚，眼中弥漫着笑意。

傍晚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使他的眼中盈满细碎的阳光。

他张口，声音没了虚弱，清冽低沉，但还带着刚睡醒的困倦意，问：“你在做什么？复健？”

我一滞，随后升起的是羞耻感。

我脸色微红，感觉耳根泛起热气，急躁道：“你怎么突然醒了！”

太宰治脸上的线条流畅，温和又放松，没有了平时的样子，失去攻击性和警惕性。

他弯着嘴角的弧度，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活动着关节，温温吞吞地回答：“怎么，我睡醒了起床还要跟你打个招呼吗？”

我不回复他，只是瞪他。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希望能有个人前来打破这僵局，我甚至感觉自己已经被尴尬所淹没。

可没人来解决我的窘迫。

太宰治擡起手，指着我的耳朵，忽闪了下睫毛，故意道：“哇，你的耳朵红了哎，是发烧了吗？”

我恼羞成怒，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起病床上的枕头冲着太宰治而去。

我将他摁在身下，用枕头捂住他的脸，愤怒地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不能闭嘴？”

“再…再捂我就要死了，虽然我很想自杀，但这样的死法也太逊了吧。”

太宰治赶忙拉着我的手腕强迫我离开，大口呼吸着空气，干咳了几声，道：“我可不想以这么逊的死法死掉啊。”

“反正都是死，无论死法是什么，最后的结果不都一样？”我不悦地扯下唇线。

“不不不，死法可是很重要的。”太宰治摇了摇头，摆出颇有研究的样子。

“死法可是人在世界上的最后一面，只有不痛苦的、完美的死法才是我所追求的。”

我冷笑一声：“那你找到了吗？快点去死吧，你这个臭小鬼。”

“唉。”太宰治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十分遗憾，“我就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才会停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突然擡起头望向我，双眼闪闪发亮，眼珠在眼眶中咕噜咕噜乱转，最后定格，直直地凝视着我，道。

“不过，如果你同意和我一起殉情的话，我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最完美的死法了。”

太宰治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他半开玩笑地说出这句话，知道眼前这个惜命的女人一定不会陪他去死，落下话后便等着女人惯例的嘲讽讥笑。

可出奇的，女人竟然微抿了下唇，眼眸波澜不惊，同意了：“好啊。”

什么？

女人皱了下眉，问：“我答应和你一起殉情了啊，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不应该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