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2)
第 80 章
盛怀宁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将将暗了下来。
她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谢离从屏风外走了过来。
“我睡着了?”
她声音略有些沙哑,谢离倒了一盏茶过来给她,轻轻点头。
“怎么不叫我?”
“你这两日忙着,我瞧你的确累,就没叫醒你。”
盛怀宁接了茶饮过,沙哑的声音才算好了些,谢离朝她伸出一只手。
“走吧,送你回去。”
二人出了太子府,一路顺着长街往盛家走。
路上安安静静的,只时不时二人交谈几句。
“泽安方才来传了消息,说去青楼传了棠苒问话,的确是辅国公推了人下去。”
这话在盛怀宁预料之中,她点头又问。
“辅国公呢?”
“他自然不肯承认。”
想来也是,这种事认下了是要偿命的。
不过铁证如山,他不想认也不行。
盛怀宁微微颔首,二人走到了盛府外,与谢离分别后,盛怀宁转头进了门槛。
谢离刚要回去,一转身,目光意外地看着来人。
“江二。”
江敛看着走进了盛家的人,目光闪过几分晦涩。
“臣见过太子殿下。”
江敛行过礼,见谢离要离开,又喊了句。
“殿下是送宁宁回来的?”
“正是。”
谢离点头。
“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为何不放心。
可我若说,我是真心的呢?”
谢离顿住步子,于暗色之中与江敛目光对上。
真心?
江敛眼中闪过几分意外,似乎没想到这种话会从谢离口中说出来。
“江二,你我也算从小一同长大……”
“殿下的为人,臣自然相信。”
江敛一句话轻飘飘拦住谢离的声音,但他的态度亦表现的很明显。
他相信谢离的为人,却依旧觉得他不是个与盛怀宁合适在一起的人。
为何?
谢离百思不得其解,江敛却已经不再多说,微一颔首。
“送殿下。”
盛怀宁自然不知道二人在长街的这件事,她回去之后睡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就得到了暗卫的消息。
“早朝上傅大人递了折子上去。”
案子的证据来回查找过许多遍,都不曾查出什么不对劲,种种人证物证都表明是辅国公推了人下来,继而夏公子磕到了桌角,才没了命。
他实在做不出什么伪证给出谢癸想要的结果,这份折子一递上去,魏谆和夏侯爷的人就咬死了要辅国公一命偿一命。
朝堂的人分成两个派别吵的不可开交,谢癸黑着脸拂袖而去,在御书房召集了几个大臣,欲要保下辅国公。
“以臣看来,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如……就明面上和夏侯爷撕破脸?”
“不行。”
此言一出,顿时被谢癸否定。
朝堂上不止有他们两个派别的人,何况全天下的百姓看着,他爱惜自己的名声,必须要找一个不会让人有微词的办法拦下夏侯爷。
“那就只有造伪证了。”
“什么伪证?”
“夏侯爷咄咄逼人,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出夏侯爷的把柄,比辅国公杀了夏公子的事情还要大,把这件事压下去,借此除掉夏侯爷。”
夏家没人权势,或者夏侯爷死了,就没人追究了。
“反正咱们与魏大人,这些天也没少针锋相对地往来。”
这句话一出,谢癸身子一震,低着头开始思索事情的可能性。
“皇上多半想一不做二不休,可夏家哪是吃素的。”
盛怀宁听说谢癸召集大臣去御书房商量事情,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走哪一步了。
她眼中透出几分怜悯,更像是嘲弄。
“如此这么几年,他还是只会听信旁人谗言。”
但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他想夺走夏家的权势,杀了夏侯爷,以此顺便保下辅国公,盛怀宁当然不会如他的意。
她眼中闪过几分暗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喃喃道。
“夏家权势那么厉害,手握城西领兵权,都要和大哥比肩了。”
若是夏侯爷死了,这权势无非有两个下落,要么被谢癸的人安排下去,要么被魏谆收回来。
她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上的镯子。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她盛怀宁看上的东西,自然是她的。
“去给白世子传信,晚间临江楼一叙。”
盛之珩得了消息,晚间便来了临江楼。
“是有个秦副将在城西。”
盛之珩思忖着说。
夏侯爷手下就有个很得夏侯爷信任的人,要是夏侯爷死了,接任城西领兵权的必定是他的手下。
盛之珩认识的那位秦副将,还要往下排一排。
那是盛之珩这一年内,好不容易安排到夏侯爷底下的,就是为了以待来日算计魏谆。
盛怀宁嘴角露出点笑。
“那就够了,这个人,可以提前用起来了。”
这颗棋子来的恰到好处,不然,她还要费尽心思想着怎么把城西的领兵权“送”到她大哥手里。
“宁宁是想……”
“此人可信吗?”
“可信。”
盛之珩毫不犹豫地说。
这人半年前曾经得他救过命,追随他死心塌地,不然盛之珩也不会把这个人安排到城西。
“那就告诉他……”
盛怀宁附耳过去,与盛之珩低语了几句话。
“宁宁做了这个打算,可夏侯爷……”
虽然如今夏家公子死了,辅国公也在大牢,可夏侯爷还好好的。
为何盛怀宁要提前这么久做打算?
“用不了多久了。”
盛怀宁微微勾唇一笑,笃定地说。
与盛之珩分别之后,盛怀宁喊来了暗卫。
“临江楼里有个说书的,叫他过来一趟。”
第二日一大早,谢癸就雷厉风行地开始找夏家的错处,得了连夜搜集来的“伪证”,他的人在朝堂上参奏夏侯爷草芥人命,受贿贪污,官官勾结,夏侯爷自然不认,在朝堂上极力辩解。
谢癸却虚伪地说既然呈奏就是有疑,让夏侯爷回府等着调查,在此期间不可轻易外出。
这是想变相地软禁了。
夏侯爷瞠目欲裂地被下人拉了回去,朝堂上人面面相觑,都察觉到底下的暗流涌动,不敢再说话。
但夏侯爷死了儿子,如今更知道皇上这举止,一为要压下他儿子的死,二为夺他手中的权。
泥捏的人也有脾性,何况夏侯爷跟在魏谆手下,早养成一副心狠手辣嗜杀成性的样子,他一双眼红的吓人,扬手砸了桌上的砚台。
“我儿尸骨未寒,我怎么能让奸人如意?”
皇上不愿意杀了辅国公,甚至为此不惜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夏侯爷阴鸷地扫了一眼屋内,站起身道。
“我出府一趟。”
“侯爷,您这会出府?”
下人想起皇上的圣旨吩咐软禁他在府中,顿时战战兢兢开口。
夏侯爷暴躁地落下一句。
“闭嘴。”
他前脚刚出府,后面暗卫就把事情回给了盛怀宁。
“他必然是要去走动关系,想在皇上这顶帽子扣下来之前,先联系魏谆的手下施压,把辅国公处置了。”
夏侯爷身上的“罪证”大多是皇上伪造出来的,他不甘心,要想办法抓着错漏洗清嫌疑,也要施压让辅国公给他儿子陪葬。
盛怀宁坐在临江楼二楼的雅间内,轻笑一声。
“宁宁这会找着我过来做什么,为看夏侯爷走动关系?”
谢离扬眉问她。
“非也。”
盛怀宁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
“为看一场好戏。”
临江楼可是夏侯爷回府的必经之路。
想到这,盛怀宁往下又吩咐了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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