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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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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魏宫?”

可如今宫中都已经下钥了。

“宁宁想去,皇宫还不是来去自如?”

谢离微微扬眉,朝她伸出一只手。

那只白净的手晃在暖黄的灯盏下,配上谢离带笑的眸子,平白多出几分勾人的意味,盛怀宁犹豫片刻,没躲开,将手递给他。

两手交握的刹那,谢离眼中晃出几分笑意,拉着她往外走。

十二月的冬夜还是有几分冷意的,但二人都懂轻功,轻车熟路地来了皇宫,从墙头上翻了进去。

魏宫之外仍然重重把守着,但避开这些人并不是难事,二人照例选了个上次待过的房顶,那瓦片后来没人放回去,是以一低头就瞧得见里面的动静。

刚一站定,就听见魏谆往下砸了个杯盏。

“这老东西。”

“大人息怒。”

“咱家息怒不了,这是区区三千精兵吗?这是咱家的……咱家养了四五年的心血!”

魏谆气喘吁吁地说着,眼中蹦出几分恨意。

这可是他将来夺位推翻谢癸的时候,藏在手中的底牌,没想到一朝被谢癸找到了,将他掀了个底朝天。

要他如何能不恨?

“他到底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景山方藏的精兵的?

魏谆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低下头看到自己缺了一截的手指,忽然想到匪贼的事。

他的精兵是从那开始动用的。

难道是……谢离?

谢癸和自己的儿子密谋着早看不惯了自己,所以谢离在山脚下遇见他的时候,才将他堵在山下为难,后来他的人来了,谢离发现自己的精兵,回去告诉了谢癸,谢癸调查之后,发现自己真的藏了私兵,就找到了地方将自己的人一锅端?

魏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大,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谢癸这个老狗贼,还真是深谋远虑。”

二人这几年隔阂越来越深,谢癸这老狗贼也知道提前打算了。

这几天在朝堂上,自从自己下手之后,谢癸也没少盯着自己手下的大臣动手。

今天他参了礼部尚书一本,明日谢癸就寻了理由贬了他手下一个将军。

背地里还想方设法地对自己的精兵动手。

“他那个儿子也是个不能轻视的……”

魏谆喃喃道。

但当务之急自然不在谢癸的儿子。

他积怨已久的是谢癸,下意识也把剿匪那日的事和精兵通通都恨在了谢癸头上。

魏谆死死地握着剩下四根完好的手指,眼神晦暗不明。

不能再等了。

他也要想办法削一削谢癸的势力。

不然这样下去,他一直被逼着打压,可不是个好事。

“你去,找周济过来。”

“周统领上次便说了,还您的恩情已经还过,以后要安心待在皇上身边办事……”

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魏谆捏了一旁滚烫的茶盏扔下去,眼神阴鸷。

“蹚了咱家这浑水,还想全身而退?”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来,那就别怪咱家将上次他背叛皇上的事告诉谢癸了。”

他要叫周济过来,反手狠狠捅谢癸一刀。

不然如何能消解心头之恨?

宫人当即领命退了下去,魏谆越想越气,眼神都充斥着几分红血丝。

“咱家……几年的心血啊!”

他喘着粗气喊道。

“干爹,您先缓一缓。”

身旁的一个小太监恭维地递上茶,一边走上前给他顺气。

这是魏谆前几年认的儿子,看他也算乖巧听话,办事妥帖又懂规矩,带在了身旁伺候,也算魏谆跟前的红人。

见他上前,魏谆到底消了几分气。

“你去……把夏侯爷找来。”

“您这是打算……”

“谢癸手下有个最得意的将军,咱家看不惯他许久了,让夏侯爷给他点颜色瞧瞧。”

魏谆这会恨红了眼,脑子一片混沌,撑着一口气道。

他的干儿子听了却有些犹豫。

“干爹,儿子觉得您这几日,颇有些不对劲,像是入了谁的圈套了。”

魏谆眯着眼看过去,眼中闪过几分危险,大手紧握成拳,差点把桌上最后一个茶盏扔到他头上。

“咱家看你也不清醒了。”

他身边的人,何曾有谁敢怀疑他的决定?

“您且容儿子说一句。”

魏谆静了声看他。

“本身您和皇上的关系有些紧张,但表面也没紧张到这个地步。”

毕竟连魏司马入狱,魏谆没和皇上谈拢把人救出来,也没闹得这么僵。

魏谆到底是会蛰伏的,没等到北齐的话之前,不会轻易与谢癸撕破脸。

可自从那日剿匪开始,到参奏朝臣,到精兵,朝堂上闹得热火朝天,这底下也不见安分。

实在有些奇怪。

“那还不是因为他灭了咱家的精兵,指使他的儿子对咱家逼迫下手,是他要先与咱家撕破脸的。”

魏谆恨声道。

“可是……您怎么知道太子是和皇上站在一起的呢?”

“谢离亲口所言,他们亲父子,还能说两家话?”

谢癸对这个儿子捧在手心里疼爱,简直是要他的命也给,谢离和谢癸关系能不好?

“儿子却觉得不一定。”

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重重矛盾,发展的太迅速了,就好像是……奔着要瓦解谢癸和魏谆关系来的。

“你觉得?”

魏谆脑袋突突的疼,落下一句狠话。

“你算什么东西,也质疑咱家的决定?”

魏谆一看到自己的断指就想到盛怀宁,想到谢离,更想到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谢癸。

登时一阵气血上涌,他到底是没忍住拿了桌上最后一个茶盏砸了下去。

“滚出去,喊夏侯爷过来。”

那杯盏精准无误地砸在他的额头上,砸开一个口子,鲜血涌出来,小太监把那句“再细查太子和皇上的关系”咽了下去,低着头道。

“是。”

魏谆越想越气,看什么都觉得不顺心,就算才得了太医嘱咐说要平心静气,他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时气血攻心,他眼前一黑,翻了个白眼昏倒了过去。

而此时,御书房里。

谢癸收到暗卫的回信之后,得知折了自己足有五千人,也是一阵心疼。

“没想到他竟然真有这么个本事藏了这么多人在景山。”

果然是早有二心。

“这个死阉人。”

谢癸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活该他是断了手指又损精兵。”

底下暗卫的头更低下去。

“传令辅国公入宫。”

“皇上,此时宫门已经下钥了。”

“那就想别的办法把他带进来。”

谢癸气不打一处来。

这五千暗卫的损失要是不在别的地方找回来,他心中怎么安的下。

必定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撕下来魏谆的一块肉。

他倒要看看魏谆有多少本事。

暗卫领命而去,夜间的皇宫一片安静,浓重的黑雾掩盖了

魏谆昏死过去,魏宫乱成一团,二人满意地看了一场鸡飞狗跳,从屋顶上离开,心情大好。

回去的路上,长街一片安静,不见几个路人,只有二人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

“宁宁接下来……”

“你有魏谆手下所有臣子的名单吗?”

盛怀宁脑中转着,忽然开口问他。

“有。”

这么多年他虽然少参与政事,但是对魏宫的事也算上心,对魏谆手下的人也知道的七七八八。

“宁宁想要?”

“嗯。”

盛怀宁并不瞒他,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魏谆此时正是气头上,皇上想必也是要趁着机会下死手,我想助推一把。”

她嘴角勾起个不着痕迹的笑。

“对魏谆?”

盛怀宁轻轻点头。

当然要趁他病着,打蛇打七寸。

若能借着这个时间,把魏谆的势力瓦解的七七八八,可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好。”

她心中有主意,谢离便点头应下。

“你的旧疾,今日回去之后,当真可好了?”

“真好了。”

谢离轻声应道。

本就是日常发作,不过是今天严重了些,恰好被盛怀宁看到了。

他此时自不想盛怀宁多为他担心。

“我已经问过二哥神医的事了,若能找到,就请那位神医瞧一瞧。”

“你二哥今日……”

提起江敛,谢离有些迟疑地问。

“你放心,我回去已经与二哥说明了原因了。”

“那便好,前面因为那件事江二还怪着我,要是再……”

谢离松了一口气 刚要开口调侃两句,忽然察觉到身旁气氛一变,凌厉的气劲卷着杀意袭来,破空声在耳边响起,一支箭羽飞速朝着二人的方向飞射而来。

盛怀宁反应极快,闪身扯着谢离避开。

继而眼神一冷,看向不远处屋檐之上躲着的刺客。

刺客纷纷现身出来,盛怀宁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谢离微一扬眉,与盛怀宁并肩站着,扫了一眼刺客,估摸着有十多个人。

只有他和盛怀宁两个人……应当也应付的过来。

想到这,谢离倒有了心思与盛怀宁调侃。

“你觉得这些人,是冲着我来,还是宁宁来?”

盛怀宁漫不经心笑了一声。

“冲着谁来重要吗?反正都要死在这。”

对面的刺客似乎被她这句话刺激了一下,登时冷笑。

“如此口出狂言,我倒看看你有几分实力。”

说罢,最前面的刺客一扬手,身后的十几个人顿时冲了上去,两波人打在一起。

盛怀宁担心着他身上的旧疾,走在了谢离前面,握着手中的匕首扬手割穿了一个刺客的脖子。

鲜血洒出来,她连神色都不变,紧接着闪身避开刺客的攻势,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但谢离也没闲着,他运起掌风击退最前面的刺客,袖风一卷扫开几个刺客,一步一步逼着几人往后退。

盛怀宁的剑法极好,她砍了一个刺客之后,劈手拿了他的剑,用着徐家的剑法更是如鱼得水,三四个刺客同时缠着都不能奈何她。

十几个刺客的剑法武功不错,但奈何没人想到盛怀宁与谢离的武功也这样高强,没过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倒地了一大片。

正在盛怀宁干脆利落抹了一个刺客的脖子的时候,一转头瞧见一个已经倒地的刺客踉跄着站起身,拿着地上的剑冲谢离的后背刺去。

“谢子瑾。”

她瞳孔一缩,擡脚踹开最近的刺客,一闪身到了谢离身边,运起掌风毫不犹豫地朝刺客打去。

这掌风极凌厉,一掌将那个刺客拍飞,但同时他却拼尽全力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甩了出去。

动作太快,盛怀宁的掌风来不及收回来,那匕首飞刺过来,她瞳孔一缩,正打算推开谢离的时候,却忽然面前闪过一道身影,谢离横过来一条手臂,挡在她身前。

那把匕首精确无误地刺中了他的手臂。

鲜血飞溅,血肉扯开,映着一身白袍,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有一瞬间,盛怀宁呼吸狠狠一窒,惊吓与恐慌席卷到心头,她面色一白,下意识扶住他踉跄倒过来的身影,尖声喊道。

“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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