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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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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魏司马痛哭哀嚎着被侍卫拖走,县令低着头一语不发,至走到谢离身侧,他忽然挣扎了一下,瑟缩着不敢往前。

谢离察觉出异样,顺着回头看去,才发现有两个年迈的老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县令蠕动着唇,见二老走到身前,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二老扑上前来痛哭指责。

“你糊涂啊我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让你跟着魏府办事,调到那地方是做青天大老爷的,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劳民伤财啊。”

“你死了让娘怎么活啊儿子。”

县令年迈的娘哭昏在他面前,爹佝偻着身形看了他一眼,终是没说话。

县令眼眶跟着红了,却低着头不敢说话。

谢离微一扬手,侍卫松开县令,他俯身跪下去,给二老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儿子……为一方父母官,没尽职尽责欺上瞒下,有一罪。

助纣为虐有负爹娘期望,有二罪。

爹娘年迈,今后……儿不能侍奉在侧为您二老养老送终,有三罪……”

县令哽着声音,磕下头之时砸在玉阶之上,一擡起便见额头上的青紫。

他此时眼中一片清明,褪去在凉城县浸染在权力和金钱的脏污,看向二老的目光只有愧疚和后悔。

他身上染了人命,是个必死的局。

唯独放心不下二老,生怕牵连祖上……

县令眼眶一红。

“您二老保重……日后万别念我这个不孝子。

等……行刑那日,也莫来了吧。”

爹娘一辈子勤勤恳恳,算不上有什么大的功名,但也为人端正,偏生出了自己这么一个歪根。

听得行刑这两个字,县令的娘像是承受不住这痛苦一般,捂着心口一哆嗦,忽然满面泪痕地晕在了一边。

县令一慌张要去扶他,侍卫上前架了他。

“别乱动。”

县令挣扎了一下,颓然地看着他爹扶起人,没再看他一眼,转头朝外走去,佝偻的背影更是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县令心中一片酸楚,在后面扬声喊了一句。

“爹……您和阿娘……保重。”

话罢,见得二人下了台阶,县令调了个头,朝谢离郑重行礼。

“臣……多谢殿下。”

他一生贪欲太重,一步错步步错,至今日这一步,是他应有的报应。

时局再难翻盘,到谢离那日在屋子里,说要给他赎罪的机会时,他忽然大彻大悟地清醒。

谢离摆了摆手,身后侍卫架着他回去了。

他与傅泽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走出了前殿。

朝阳正盛,盛相跟着傅泽安去了刑部,前面只有盛怀宁一人站在那,听得背后的脚步声,她随之回过头。

“殿下。”

谢离轻轻颔首,与她错开两步站定。

前殿是整个南明皇宫之中,最高的一处大殿,几百玉阶下是四处奔走的宫人随从,玉阶之上,人人来往匆匆,只有他和盛怀宁站在此处。

往下一看,便能俯瞰大半个皇宫。

秋日早间的风已有些凉,只站了一会便察觉到冷意,盛怀宁敛了眉眼。

“此番,盛小姐得偿所愿。”

蓦然,她正要离去之时,听得谢离这样说。

盛怀宁袖中的手一动,一双透亮的眸子回看谢离。

“若说如此,臣女也该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她要兵权到盛家手里,他要魏府权势削弱,要百姓沉冤昭雪,自始至终,是一场两个人都能讨到好的合作。

盛怀宁太聪明了,聪明到他只说了寥寥一句话,她就清楚了他未尽之言。

她巧妙地把自己的野心和手腕隐藏在暗处,只不动声色地操控全局,在旁人面前,最擅伪装。

谢离忽然哑然失笑。

任他年少名满天下,诗书歌赋谋略经纶读遍,在面对这样一个攻心了得,什么事都能赶先一步想到的人,也只觉得不知如何回对。

“前殿风大,盛小姐身子娇贵,可别多站。”

是以谢离拂了拂衣袖,擡步欲走。

“能站到这高台上的人怎会害怕风大?

害怕风大的人走到一半就要从这几百玉阶之上摔下去,哪走得到这上面。”

身后她轻笑一声,反驳道。

琉璃金玉铺就,极尽奢华和盛大的前殿外,这几百玉阶从来不只是台阶。

是森森白骨和鲜血铺就的锦绣路。

引无数人心生向往为之疯迷。

谢离步子一顿,但未曾再多言,擡步从前殿离开。

等盛相从魏府取了兵符回来,盛怀宁跟着一同回到相府。

前后去凉城县足足呆了小半个月,再回去的时候,盛夫人早听说了前殿的事,带着大嫂燕筠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外。

门外侍卫见到马车上挂着盛府的令牌,当即朝盛夫人高兴地喊。

“是老爷和小姐回来了。”

盛夫人顿时一喜,盯着那马车缓缓行到了近前。

盛相当先从马车里下来,茯芷小心翼翼地扶着盛怀宁走了下来。

“老爷,宁儿。”

盛夫人急急迎上去接了人,一把握住盛怀宁的手。

“宁儿忙坏了吧,快些回府歇着。”

二人都是在前殿待了一宿,加上昨夜晚间自然也没好好用过晚膳,此时盛夫人早吩咐了下人备了早膳,在前厅陪着盛相和盛怀宁用过。

盛夫人一边不断给盛怀宁夹她爱吃的菜,一边轻声嗔怪她。

“走的时候也不派人告诉阿娘一声,到了晚上我没见着人才慌了,急急派人找了许久,才听婢女说你离开了。

凉城县那么危险,让你爹去做就是了,你这次啊,可把阿娘担心坏了。”

盛怀宁一边低头喝着粥,一边听盛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盛相听了一半,擡起头道。

“宁儿自小起,你就担心这担心那,实则女儿比你想象中可厉害多了。”

盛夫人听罢不满反驳。

“再厉害我也担心。”

不过盛夫人叹了口气,转而又喜笑颜开。

“不过阿宁这么厉害,娘也跟着骄傲。”

她目光落在盛怀宁身上,满目温柔。

燕筠随在一旁抱着小侄子,时不时跟着附和两句,盛府用膳一直没有什么多的规矩,一家人坐在一处,就已经是最好的。

盛怀宁用过手里那碗粥,盛夫人忽然哎呦一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高兴地对盛怀宁说。

“宁儿,阿敛要回来了。”

“二哥?”

盛怀宁手中的汤匙咣当一声掉在碗里,她擡起头,一双眼中闪过几分喜悦。

心中亦是充斥着满心的欢喜。

去凉城县之前她还跟燕筠言及江家,担心江敛和江将军在战场上受伤,传了信过去问,谁料还没等到回音,捷信先来,已经要回来了。

“阿娘,二哥何时传的信?可有说是什么时候回来?”

她忙朝盛夫人问。

盛夫人一点她的鼻尖。

“果真啊,阿敛就说要等你回来了再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怕你心急等不得。”

盛怀宁才不理盛夫人的打趣,无奈地朝她道。

“阿娘,您又不是不知道……”

江敛和她自幼青梅竹马,但也仅仅只是青梅竹马,她喊这一声二哥,江敛自小也拿她当妹妹。

江盛两家如同一家一样,江家夫妇也当她是女儿,这婚约为挡皇室指婚而定下,也算是好好地庇佑着盛怀宁和江敛,少了许多上门来的媒婆。

盛夫人哎了一声,朝身后婢女一示意,婢女递上来一个信封。

“给你好好留着呢,阿敛怕你担心。”

江敛怎么舍得不给这个妹妹回信。

盛怀宁接了信,这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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