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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dy番外(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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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说的人往往在几分钟之后就会痛哭流涕的求他给个痛快,对自己的口无遮拦悔恨到极点。

夏烬生当时虽然冷笑着放下狠话,面上看不出反应,但藏在身后的手总是发抖。而后来的日子里,夏清清大病小灾不断,夏烬生即使不信那些因果报应,却也总会在深夜时惊醒,后知后觉一身冷汗。

夏清清这一次算得上药石无医,若非绝路,夏烬生不会把希望寄托到虚无缥缈的神佛之力上。

他到大觉寺时举止低调,只穿了套简约的黑西装,进寺门时连手腕的金表都摘了,一身朴素干净,除却想要幼子康复的心愿外,再没带任何俗世欲望。

夏烬生来之前,不知道听谁说的,到这种地方求东西,要三跪九叩才算心诚,所求才能灵验。他便曲下膝盖,低下头颅,双手合十,一阶一阶跪上去。

主持在大殿等他。

“想好了么?”

夏烬生摊开的手心里,落下一个系着红绳的玉铃铛,主持空辽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很重、也很慢,和周围的诵经声合在一起。

夏烬生煎熬了一月有余的心终于平静下来,连带着眼神都有些缥缈,似乎随着焚香和经声飞去更远的地方。

他好像又回到自己那无人问津、孤僻叛逆的少年时代,看到那道孤独的影子。

主持说那个孩子生魂不稳,留在过去也未尝不可。

他说那时的你正好需要他。

夏烬生说是。他比谁都更加清楚,少年的他有多需要夏清清。

但夏烬生想到夏清清对他说的未来——即使那时的他怀着惊惧、质疑、崩溃熬了十几年才等到这个未来,即使他可以将他留在过去。

夏烬生还是对主持说:“我怕他离开我,无论少时还是现在,都很害怕。”

“但我想,他既然约定了和我在未来相见,那我们一定会无论分开过多少次,都能够再次重逢。”

夏烬生曾想过,究竟要不要将夏清清留在过去。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就在未来重逢。

那么害怕夏清清离开自己的人,最终还是亲手促成了他的离开。

快立冬的一个深夜,街上行人稀少,夏烬生和夏清清才刚从图书馆出来。

临近冬天的夜黑得更加彻底,显得那轮月亮愈发清冷皎洁,洒下如水的月华,轻纱一样披在夏清清身上,让他本就带着几分冷意的眉眼更加冷清。

夏烬生摘下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给他系好,最后还不放心的掖紧。

天气冷,呼吸都冒白气。

夏烬生从书包里翻出日记本,翻到中间一页,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打开,哈着气说:“您请吧。”

夏清清握着印章,盖下小红花的同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有些透明。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没表现出来,而是在盖完一页,夏烬生准备收回去后,又盖了下一页。

夏烬生有点懵,“这页是明天的……”

他说到这儿,话音戛然而止。

安静了一会儿后,夏烬生改口道:“肯定是我这几天表现得太好,所以你奖励我多盖几个。”

“行,你再多盖一点儿,快点集满一整本小红花,到时候就能快点找你兑现承诺了。”

夏清清拿着印章的手似乎有点不稳,抖了抖,掉到地上。

“那你想要什么?”

夏清清说,“答应满足你的一个要求,现在就可以兑现。”

夏烬生:“明天见。”

他收起笔记本,又蹲下去捡起印章,站起后用力抱了抱夏清清:“明天见,好不好?”

夏清清的腿部开始变得透明,他怔了怔,而后点头:“好,明天见。”

夏烬生一反常态的没有停留,放开夏清清后转身便走,仿佛有人在催一样。

他没回头,边走边说:“明天就补到高中的课了吧?我上次月考数学及格了,英语考了134,班里排到五十名了!”

“作为奖励,明天陪我去网吧。我想想,你不会打游戏,那我们看电影怎么样?放心,还是老大请客,你想看什么都成。”

“你记着哦,上次说过的,要是能考进班里前五十,周末就空一天和我去玩。我还没跟你去游乐场玩过呢。可惜这次只差一名,下次你肯定就赖不掉了。”

他越说越快,好像有什么话再不说,夏清清就永远也听不到了一样。

最后忽然摇晃着弯下腰,眼泪一眨眼就止不住了,泣不成声的重复道:“你说要一直陪着我,明天见——我明天能见到你吧?”

身体透明的速度很快,转瞬就蔓延到夏清清的腰部,这之下的地方都化成月光似的荧点。

他耐心的听着夏烬生唠叨,不时嗯几声。

他点头,“能见到的。”

夏烬生揪着胸口衣服,哭得撕心裂肺,险些要站不住。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哭得太厉害,胸肺喘气都来不及,只有呜咽的声音。

他突然回过头,像失而复得那次一样狂奔向夏清清,紧紧抱住他,颠三倒四的说:“你不要再骗我,说好明天见就一定要明天见。我不想要睁开眼又找不到你,你一消失我就找不到,满世界都找不到。”

夏清清淡淡笑着,擡手用透明的指尖,替他年轻的父亲拭去眼泪。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轻,夏烬生险些捕捉不到。

“我不骗你。就算明天没法再见,我们可能会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但在某个未来里,我们一定会再次重逢的。”

“即使一次又一次的离开,我最终还是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如约而至。”

因为爸爸,我本来就是你生命的延续。

所以不要哭,也不要害怕,我们的再见既是别离后的重逢,也是命中注定的相遇。

夏清清的身体渐渐透明,化作一粒粒荧光,像沙一样,被风吹得从夏烬生怀里飞走。

“我才不要重逢,我就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都不分别,你不准再离开我!”

夏烬生拼了命的想阻止那些荧光飞走,他像个疯子一样伸手乱抓,但除了路灯下的灰尘之外什么也抓不住。

他难过到像个失去所有糖果的孩子,毫无形象的哭喊,眼泪早已流了满脸,但再也没人轻轻拭去。

“别离开啊,夏清清,你别离开我!”

“我听你的话,什么都听你的,你回来!”

“我求你了,你留下来,别走!”

代替夏清清回答他的,是拂过他额头的夜风,仿佛有谁温柔的印下一吻。

夏烬生被眼泪朦胧的视线里,夏清清再一次的不见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也只剩下一条雪白的流苏围巾,还残留着少年身上些许的体温。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才慢慢地蹲下去,捡起那条围巾,拍干净灰后重新戴回去。

他朝着扔掉的书包走回去,日记本摊开在地上,被风吹得乱翻,前面的一百多页盖满了鲜艳欲滴的小红花。

夏烬生一时半会儿,没敢靠近,只是离远了看。很久之后,才走过去把东西都捡起来,放进书包里。

他走进萧瑟的秋夜里,身后是依旧明亮的路灯,背对着挥挥手,说夏清清,明天见。

后来夏烬生找遍了夏清清有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问每一个见过他们的人,但无一例外,都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高考后,他去二中蹲守,没看到有考712分的高考状元。

夏清清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此后多年,再也没出现过。

那不断被否认的十几年里,他自己也怀疑,那个有着栗色卷发、蓝色眼睛,像女孩子的男孩儿,是否真的出现过,还是那仅仅只是一个孤僻少年幻想出的人,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但那晚的眼泪太伤人,夏烬生此后一生都没再体验过那样撕心裂肺的分离之痛,他可以不相信夏清清降临在自己生命中带来的快乐和幸福,却没办法忘怀那晚刻骨铭心的痛苦。

他大学毕业那年,夏正声要他去联姻,说对象已经挑好了。

夏烬生把家里砸得稀巴烂,谁来劝都不管用。但听到那句是沪市首富的千金后,他沉默许久,最后放下手里的古董花瓶,默认了这桩豪门联姻。

过往十几年的怨憎、怀疑和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那两瓶碰在一起的冰可乐,直到现在才喝完最后一口。

咕嘟冒着碳酸气泡,在喉咙里密密匝匝的爆开,带着刺激气体催生后的几丝涩意,冲得人几乎要掉眼泪,一如夏烬生的少年时代。

踝骨的纹身数字是清清离开daddy的日期。

清清病好后,俞叔叔上门做客,在午后花房遇见他。

接下来养宝宝番外,大家想看什么情节?我参考一下,尽量能够都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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