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此时(2/2)
那可是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啊!
“他们之间的关系,怕是很难用具体的词语形容了。”
三日月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舞台。
狛枝摸着下巴揣摩:“嗯……其实,会长和荒神阁下的关系也挺奇怪的。”
损友不像损友,上下级也不像上下级的。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这关系奇怪的可就多了,你怎么不提织田?”三日月调侃道。
“我怎么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疑问。
“你在啊?!”
非常尽职在角落里拍摄的织田作之助:“…………”
他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
“你刚才和费奥多尔聊了半天,在说什么?”
织田也是有正常人的好奇心的。
三日月反应过来:“你没听见?”
织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的耳朵还处于正常人类的范畴,而你们刚才对话的声音基本要靠读唇语才能听到。”
幕布后的走道那么黑,他离得远,看不清嘴唇。
不能因为周围都是非人类,就觉得他也不正常。
三日月拢着怀里的披风,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也没什么,他大概是研究了一番量子力学,觉得他们不是他们了,然后讨论了一下本性难移之类的。”
织田不明觉厉:“啊,好高深的话题。”
狛枝摇头失笑:“我看,是没话找话的话题吧!”
“真是的,交朋友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三日月被逗笑了,用衣袖掩唇:“你要是在他们面前说,信不信他们当场给你表演一个背刺队友?”
“我信。”狛枝叹气,拖长语气,“所以我才说麻烦。”
“就不能靠感觉吗?非要走逻辑。”
这逻辑要怎么盘?
如何证明白三角是朋友?
你举一个例子,他能回你十个反例。
听他们这么说,织田倒是替费奥多尔他们说话了:“因为他们过于不重视自己,所以,在这方面会有些不自信,也是正常的。”
不自信?
你在说谁?!
狛枝眸光一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侧过脸去。
“所以才要粉丝们多夸夸他们。”三日月展现出他身为付丧神的底蕴,他比人类多出一份神性,一般不会陷入这种悲丧的怪圈。
这时,狛枝缓缓开口:“我好像有点懂了。”
“也不全是因为不重视,有时候只是因为不确定到底属不属于自己,或许,那只是命运的一场玩笑。”
“越美好的东西,反而越害怕得到。”
织田作之助目光悠远地看着摄像机的画面,轻喃:“害怕失去吗……”
有一天,某个人说:‘人们所渴求的一切具有价值的东西,从得到起就有注定失去的一天,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
怎么忽然想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织田不由小小的笑了一下。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
“哪怕得到了又失去,好歹得到过,总比没得到过好吧?”
耳边音乐声悦耳,狛枝的情绪很快恢复正常,朝他摊手:“这话你和我们说可没用,要会长他们听得进去才行。”
三日月环顾了一下舞台和观众席,带着一丝看戏的轻松语气说道:“他们本来就比一般人敏感,再加上,他们又是难得的同类,慎重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狛枝织田吐槽:但这是慎重过头了吧!
“你学会吐槽了呢,织田君。”三日月露出鼓励的微笑。
曾经被人吐槽不会吐槽的织田作之助:他也不想的,说多了都是泪。
“喂,你们三个怎么还在这里?”
直白而锋利的声音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从走道里传出来。
三人没有半点疑惑地回头望。
果然是他。
大概是刚才回忆得太多,织田见到人,下意识和初见时做对比。
那人赭色的头发依旧张扬,但气质却比当年稳重霸气得多。
倒是这身高没怎么变。
当然,这一点可不能说出来。
不过,这衣服是?
织田的目光在中也的服装上打了个转。
“荒神阁下还是这幅急性子。”狛枝对中也是尊敬的,他只是对荒神和会长的关系感到头疼,有时不知道要不要劝架。
中原中也走到有光亮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三日月怀里的那件披风。
当即嗤笑一声。
“小心又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你们越对他们好,他们越敬而远之。”
“哼,这么矫情干什么?”中也冷笑,“有时间胡思乱想说明他太闲了,直接拉过来打一顿就好了!”
听到荒神这么说,其余三人顿时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狛枝扫了一眼,在心里嘀咕。
所以他才说,这俩人的关系也怪得很。
荒神阁下到底是真的在为会长打算,还是只是想趁机打他一顿出气?
这真说不准。
“走了,该我们上了。”中原中也没等他们回应,就越过他们,一步跨上台阶。
他过来可不是闲聊的。
他是特地来参演这场情景剧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情景剧……
中原中也利落地站上舞台,看着满场黑压压的人头,余光处有三道身影。
他擡手压了下帽檐,缓解心头那一丝莫名的紧张,脚下没有停顿,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从黑暗处走进光明。
配乐丝滑得转变,高亢。
灯光聚集。
当中原中也从幕后走出来、并直直朝白三角走去的时候,观众席的欢呼声骤然提升,认出了他。
他们以为中原中也是来给白三角助演的。
毕竟,邀请亲友是演唱会的惯例,即便这场演唱会从一开始就不太正常。
穿着少年时那身绿色卫衣的青年,在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住。
音乐声也戛然而止。
中也?
太宰治诧然。
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稍微思考了一瞬,露出古怪的表情。
没了背景音乐,现场骤然陷入安静。
期待着煽情画面的观众顿时屏住呼吸,攥着双拳,紧盯舞台。
太宰治瞳孔一缩,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脊背一凉,他当即飞速仰倒,试图躲过那几乎比光速还快的袭击。
但根本来不及,发梢被削掉一小片。
只要再往里偏一点,太宰治就可以告别这个舞台了。
“哼哼~”
赭发青年一脚踩在沙发上,双手插兜,低头看着某人熟悉而久远的姿态,发出愉悦的笑声。
“胆小鬼,你应该不需要我从最开始给你重演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