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2)
第 110 章
“我们刚开始聊这个问题,离结婚还早着呢。”
丛琦再次强调。
丛嘉誉:“妈,如果他不错的话,其实也没必要拖太久,我觉得结婚也挺好的。”
这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回爷爷奶奶那边这阵子,每当爸的现任老婆和情人吵架,每当那两个小孩儿哇哇大哭,爸就会跑到他面前诉苦。
说妈妈事情做得太绝。
说他心里还记挂着妈,跟那位杭小姐结婚属于迫不得已,念叨着念叨着就开始怪妈妈太狠心。
怪妈妈铁石心肠不爱他。
真是把男人全都要的想法体现得淋漓尽致。
丛嘉誉就觉得妈妈还是早点再婚比较好,免得亲爹过得不顺心了又吃回头草。
妈妈肯定不会被哄回去。
可见到爸爸,妈妈肯定会不开心。
丛嘉誉知道丛琦听到陆城的消息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干脆没提。
丛琦惊讶他会这样说。
“急什么呢,谈恋爱都得一想再想,结婚更是得慎重。”
“最重要的是,得看你跟他合不合得来,在妈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丛嘉誉很开心。
“当然,妈妈必须得跟你坦诚,我确实很喜欢他。”
只有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她才会迟疑。
面对任何人的态度,对任何事的反应,都只有在“未确定”时会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她自己确定了某个想法后,就会越来越坚定。
就像此刻,没说出口时她会纠结怎么开口,会想如果孩子排斥不愿意她该怎么处理两个人的关系。
但被儿子先一步捅破后,丛琦立马大方起来。
坦坦荡荡说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没有不能跟儿子谈自己感情的想法。
这世上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唯有丛嘉誉,他已经是半大少年,这个年纪马上要进入叛逆期了。
如果母子之间还藏着掖着,孩子恐怕更觉得有了别人他就不是妈妈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人了。
至于说出后他会不会有意见,亲母子可以好好沟通嘛。
小时候爸妈就是这样对自己的,丛琦只觉得自己有感受到尊重,没成长得不好。
就直接拿这套对亲儿子了。
“如果你不排斥的话,过年咱们就一块玩,反正他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
“妈妈,他多大了啊?很年轻吗?”
对妈妈事事跟自己商量、把自己当朋友的相处模式,丛嘉誉很开心,虽然有点小别扭,却远远不到排斥不赞同的程度。
他的别扭在于生活里会出现一个陌生人,是生活即将被改变的不适应。
“年轻什么,比你妈我还大几岁呢。”丛琦捧着电话嘻嘻哈哈。
那不就是快40了?
想到平时见到的40岁中年男人,丛嘉誉有点犹豫了。
“他没有前妻孩子吗?”
“没有呀~~~~”
一听妈妈说话开始出现荡漾的波浪号,扭来扭去的感觉,丛嘉誉便明白她对这位男士的确很满意了。
但对方这么大年龄没前妻没孩子,小小的丛嘉誉就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怕老妈中了爱情的毒太上头。
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那他为什么没有结婚生孩子啊,如果一直单身这么多年,为什么看到你就不想单身了?”
就差明说你清醒点了。
“儿砸,你是在怀疑你老妈的魅力吗?”
被小孩儿质疑,丛琦佯怒。
“妈~~~~说认真的呢。”有一个动不动逗人的妈,他压力真的超级大!
“知道知道,你别担心,他比咱们家有钱长得也不差,只要不动咱们的钱包别的都不是事儿。”
“妈妈有数的。”
成年人考虑感情,往往想得很多。
她也不例外。
暨和北说的没见到她前不想爱情,见到就自然想了,她不太信,但也不在意。
每个人都有过去。
如果他的过去没有别人,她当然很开心。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有占有欲,她也有。
但如果他的过去有别人,那也没什么,已经过去了,自己的过去也有别人。
只要现在,她确定他对自己很认真就好。
她仔细想过暨和北图自己什么。
图色吗?
其实她也喜欢他的色。
图钱?
自己没他有钱。
别的?
丛琦想不出来。
排除掉这些,那就只剩下他说的图情了。
丛琦就发现,对他图情这件事她是乐意的。
而选择接受他的感情,是她平衡过最纯粹的感觉和现实做出的决定。
听出妈没被爱情冲昏头,还保留着理智,丛嘉誉满意的点点头:“那等我回家,你约他来咱家玩吧。”
“好呀。”
“妈,奶奶在叫我,我先挂了。”
“OK。”
挂断电话,丛琦到隔壁取了本旅游杂志看。
翻了几页,又忍不住翻身下床取了手机,给暨和北发短信:“过年你有安排吗?没有的话来我家过年吧,嘉誉想跟你相处相处。”
短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响了。
丛琦顺势接起“喂”了一声。
“你跟他讲了?”
“讲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啊,都跟你讲了我儿子超天使的,只要你人品不错他没意见的。”
说起儿子,丛琦骄傲坏了。
——这么懂事的娃,我养出来的!
暨和北轻笑。
“肯定像你。”
隔着电话,原本清冽的声音变得低沉些许,很轻,彷佛就在耳畔似的。
丛琦抓着电话,缩到被窝里,道:“其实比较像我爸,他受外公外婆影响多一点。”
在养孩子这方面,她除了一日三餐便是陪玩,陪着孩子瞎闹,似乎也没做什么。
文化知识和三观输入方面父母做得更多,丛嘉誉也和外公外婆比较亲,比跟爷爷奶奶亲多了。
这也怪不着孩子。
当初换了大房子后,他们便邀老两口来榕城,陆父陆母不愿来。
故土难离嘛。
在老家有钱有闲,也有聊得来的老伙计,到榕城就只剩下儿子一家,平时难免寂寞,加之陆母不爱掺和儿子儿媳的事,便只有逢年过节才见面。
人家不来,丛琦也没装贤惠到一个劲去请。
不过在二老生活费上她非常大方,一旦放假了也会主动带着孩子回去。即便陆城工作忙回不去时丛琦也照样这样做,在当人儿媳妇上她向来做到了无可指摘。
暨和北听丛琦说起父母,配合的夸道:“伯父伯母很厉害。”
“我也觉得。”提到父母,丛琦脸上笑容不自觉加深,“你一个人在这边,还有别的亲人吗?”
这次暨和北沉默了一会儿。
“血缘上有的,不过多年不来往了。”
虽然对方看不到,丛琦还是点了点头:“懂,我们家以前差不多也这样,跟别的亲戚几乎不走动。”
“明天一块吃饭?”
“明天啊,我要到艺术中心上课,应该不行。”
“学什么?”
“画画啊,看完别人的画,突然间就特别有表达欲。”
“挺好的,那我可以做你第一幅画的收藏者吗?”
“好啊,等我画一幅完整的就送你。”
不知不觉,又聊到快12点才睡觉,若是丛嘉誉撞见,肯定会作出一副无奈小老头的模样跟她说早睡早起。
丛琦笑着摇摇头。
再次爬起床洗了脸,一套护肤流程走完才美美上床睡觉。
丛嘉誉大年二十五回来的。
原计划待到二十八回来,可最近家里闹哄哄的,继母看不惯家里另外两个孩子,要求把孩子还给他爸的情人,只允许给生活费,不允许他爸再跟外头的女人见面。
那俩孩子的母亲同意了。
目前双方正在谈价钱,每谈一次家里都乌烟瘴气,大概还得吵到年后呢,丛嘉誉便先回来了。
丛琦听完,下巴都惊掉了。
不由得感慨:“你说你爸图什么?嫌日子太平静非得找刺激吗?当心玩火自焚。”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丛嘉誉现在也很嫌弃陆城。
觉得他没事找事。
工作上再清醒有什么用,一到女色上就变得自大狂妄,当真以为能让每个情人都老老实实呢,连他这个十二岁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他却好像脑子打铁了一般。
少年心里忍不住暗暗发誓,自己长大了肯定不学他。
母子俩头天刚讨论完走钢丝的陆城,没两天呢就听说出事了。
倒不是陆城本人出事,而是城兴的学习机充电时炸了。
紧接着一下子冒出好几个说城兴学习机发烫自燃的情况。
到这一步舆论其实还没彻底发酵。
毕竟大过年的,群众们都在关注商城年货打折,各个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有哪些节目、请了哪些名人,电视台和媒体都有意压一压。
加之陆城收到消息及时,很快联系上爆料的几人,赔偿安抚做得非常到位。
舆论才没大面积铺开。
但圈子里总有人知道。
丛琦是从于太太嘴里听说的。
自从于太太知道陆城特意带她老公去嫖后就对陆城恨得牙痒痒,又觉得前夫前妻肯定是冤家,便特地告知她这个乐子,想要她同仇敌忾爆陆城的料。
事实上丛琦哪儿知道他的料呢。
除了桃色绯闻,她对公司一无所知。
离婚前勉强通过律师了解到一点,但也只有皮毛,工作上有什么不妥陆城从来不会跟自己讲。
丛琦知道,这是因为他觉得跟自己讲了也没用。
除非需要自己提供情绪价值才会开一开尊口。
她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便是人各有所长,不必在某方面太偏执。
这个观念让她心胸开阔,很少为“落差”感到痛苦,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自得其乐。但同时,也让她骨子里缺乏冲劲,缺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精神。
如果此刻她没跟陆城离婚,为了生活保障,为了跟他对抗会费尽心思去搜集他的黑料,替自己争取更大的赢面。
但既然离婚了,城兴能走多远、会不会出问题,丛琦就彻底成了吃瓜局外人。
“于太太,我哪里知道啊,他们这群人都不让家里人插手公司事务,难道于总工作上的你也知道?”
“再说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他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清楚。”
于太太似乎不太信:“真的?不会是为了儿子帮他保守秘密吧?丛琦你别天真啊,他都一脚把你蹬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你得替自己报仇不是?我肯定支持你的。”
丛琦翻了个白眼,你支持有个屁用?
“第一,我真的不清楚;第二,我踹的他,不是他踹的我!”
“是是是,你踹的他。”
“就算说你踹的,可大家都以为陆董抛弃你啊,换我是你啊,一定做点什么给他好看,证明是你瞧不上他,不是他瞧不上你。”
于太太拼命煽风点火:“就算他不告诉你公司的事,但你好歹当了十几年陆太太,要联系城兴的老员工还不容易?只要舍得花钱,说不定就能抓到他的把柄,到时候,他还不得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
“你也好出出被绿的恶气。”
于太太边说,边欣赏刚做好的指甲,眼神略嫌弃地看着指甲上的钻。
装饰水钻就是不如真钻透亮。
电话那端的丛琦白眼翻得更快了。
语气敷衍:“那我没那个本事哦,你经验丰富,不如把这套用在于总身上,让他知道你的厉害,以后在外面也能老实些。”
于太太闻言脸都绿了。
抚着心口给自己顺气。
“哎哟你不识好人心啊,我给你出主意你不领情就算了,做甚么嘲讽人啊?”
“你看看,你一离婚现在大家都不跟你联系,就只有我理你。”
丛琦:“我谢谢你啊,以后最好别理我了。”
“我都主动离陆城那坨屎八百里了,你还带着他往我跟前凑,于太太,你爱好还挺别致的。”
“丛琦,我再理你我就不叫于海女,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于太太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挂电话脸色那叫一个黑。
家里佣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小心再小心,就怕触了女主人眉头。
于海女挂完电话,怎么想都不解气。
又跟平时来往的太太团抱怨丛琦的恶形恶状,听到大家异口同声的讨伐后,才满意地抱着狗儿子出门打麻将了。
而丛琦呢,压根没把这通电话放心里。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她若是联系老员工查陆城在公司违法犯罪的证据,把人逼急了,陆城没准真能干出买凶杀人的事。
于太太想得美,几句话就想撺掇自己出头,丛琦才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呢。
她美滋滋化妆换衣服,跟儿子逛商场准备买家里过年用的东西。
母子俩把自个儿拾掇好,下楼。
看妈妈电梯按的一楼而不是负一,丛嘉誉还出声提醒:“妈妈,楼层按错了。”
丛琦瞄了一眼:“没错。”
“今天不开车,你暨叔来接咱们。”
冷不丁听到ji叔,丛嘉誉心里还挺慌的。
他舔舔嘴唇,没话找话:“妈,ji叔是哪个ji啊?大名叫什么呢?”
“他叫暨和北,暨呢,上面是既然的既,
“哦~~~”
这个暨啊,很少见呢。
丛嘉誉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他又问:“妈,等下我见到他要怎么打招呼才好啊。”
“就喊一句暨叔?”
“好像冷淡了点,是不是该……”
“噗——”
丛琦看出儿子在紧张了,纤细手臂搭在他肩上,哥俩好似的:“随便怎么样都行,紧张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紧张。”
丛嘉誉深吸一口气。
挺着胸膛,两分钟后再次泄气:“好吧,还是有点紧张。”
“行,那就紧张着,一会儿见到人就好了。”
丛嘉誉看了眼随意散漫的老妈,紧张感不仅没减轻,反倒更严重了。
没办法,妈妈对对方好感颇高,判断力或许有所下降,自己还肩负着考察对方人品的重任呢。
丛嘉誉想过很多次暨和北长什么样。
性格如何。
他比爸妈大几岁会不会显得年纪很大,会不会特别严肃,又或者是不是很会说甜言蜜语……
当见到本人,少年当场失态。
眼珠子差点从眼眶脱落。
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暨叔?
丛外表看,这哪里比爸妈大啊?
不如妈显得年轻是真的,但比亲爹陆城至少年轻五岁。
这也没办法,妈咪本身就保养得好。
过了三十后皮肤状态还跟二十多一样,如今三十五岁的人瞅着跟二十七八差不多,而眼前这个男人看着顶多三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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