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2/2)
她不由看向站在顾清让身侧正低着头的止若,那药,是止若给她下的,还是左清清给她下的?两人都有可能,可当时的止若还藏的很深,若是她没猜错,合欢散一事应该也和蛊毒一样,是左清清在止若的暗示下做的。
他终是将那夜的真相告诉了她,他以为她脸上会有或多或少的释怀,可她眉宇间的暗色却越发浓烈起来,顾清让一时心急,急声继续说道:“之后在军营,粮草地图的事,我也以为你来军营是为了南甄,加上当时你对我的态度,所以我才……初微,那时的一切……”
“我知道了。”初微终是开口将他的话打断。
原本以为自己的心会很乱,毕竟,他方才说的那些,的确可以算得上“误会”,他误会她给自己下了合欢散,想逼他跟她圆房,他误会她是为了套取情报才去的滨州,他对她做的那些事,都是误会。
是误会……
是误会!
确实该误会,哪怕当时他当真是喜欢她的,两人的身份,也怪不得他会误会。
可这样毫无信任,像是立在危楼之上的感情,当真能算得上喜欢?
她知道,此刻她的心如止水,并非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她和他之间,并没有哀,心,也早就死了,即便是听到他方才的一番话,于她,也并没有多大的情绪。
顾清让将她已然冷下去的情绪看进眼里,他心里着急,却是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从小到大便是能言善辩的他,在她面前,总是一次次的百辞莫辩,在她身上,他一次次尝到无力感,对她却是束手无策。
“初微……”
初微望着他受伤的左肩,淡言道:“所以,你将自己的手弄伤,你觉得这样,我便会原谅你了?”
顾清让道:“我知道,这样远不能弥补我让你受的那些伤,初微,你说,你想要什么,当初我折了你的两只手,若是你觉得断我的手能让你高兴,我绝无怨言,还是说,你想让我受你曾经受过的那些伤,若是这样,等……”
“够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卑微,初微心中情绪翻搅着,厉声将他的话打断,“顾清让,没用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覆水难收!我何必让你受伤,你受伤了关我什么事,你将自己弄伤,你让我亲眼看到你断手断脚,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之所以跟你讲从前的事,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过去我喜欢过你,两次,是两次,而那些糟心的感情如今已经没了,我清楚地知道,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永远也不可能了,哪怕你跟我说,你爱我,过去的事,你想要补偿我,我也不可能同你再有任何瓜葛。”
她擡手指着止若,“方才她说的有一句话我亦是听过的,繁华三千,一生便只爱一个人,不过这话有一点我不同意,不必一生,但一个人在喜欢另一个人时,他就不该再和别的女人有牵扯,过去一次次,你在说完你会对我好后,转身你就因为别的女人伤害我,知道从前我为什么要疏远你吗,因为我不愿意自己成为感情的第三者,这话你可能不懂,可我绝不允许我的丈夫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想都不可以,如此,你懂了吗,你跟我解释从前的事有什么用,你是王爷,你能除了自己的妻子之外再无别的女人,你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吗?”
她笑了笑,稍一侧身,朝瘫坐在床上一直听着屋外谈话的左清清望去,“你问我要如何才能原谅你,顾清让,何必要原谅,如今我不是南清,亦不是白苏,你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过去的事,在今夜说清楚了,不管释不释怀,你我终是要分开的,我只希望你能将安插在我身边的暗卫撤走,我留在帝都与你无关,我走,亦是与你无关。”
她沉定的声音掷在他耳里,一下一下搜刮着他的理智,直到听到她说要走后,他终是再也无法控制,两步向前,而后一把将她的手拉住,颤声说道:“不是南清,不是白苏,我知道你叫沈初微,而我爱的人,也从来都是你,过去的事,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了,可不管怎么样,只要你说,我便会去做,哪怕是你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你,可我不能放你走,初微,哪怕你怪我自私,我也不能放你走,这几个月里,我看着四哥用尽一切手段去找四嫂,哪怕明叔责怪他,他也没有退缩,而我虽然敬畏明叔,却也没有帮着他劝四哥,因为我心里清楚的知道,若是换做我,丢了你,我可能会疯狂到哪怕是将北戡翻上一番,我也要将你找出来,我失去过你一次了,所以我绝不能再让你从我身边消失。”
他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眉心紧锁着,痴痴地望着初微,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走,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初微镇定自若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所以她避得很轻松,她擦过他的肩头,几步走到止若身边,最后停在她的一侧,回身说道:“哪怕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你也要我留在你身边?为了让我留下,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是。”顾清让点头道。
“说真的,尽管你这么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我还是不能相信你,顾清让,于我,你已经是毫无信任度可言,不过既然你说了,短时间内我又是无处可去,要不这样吧,明天一早你就将止若和左清清送走,止若回她的滨州去,至于左清清嘛,如今她还中着毒,你就将她送去城郊的别院,如果你能答应我,我也可以答应你在睿王府里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