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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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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折过一半身,眼风在我身边扫过,可没有叫我,也没有回到我身边来,而是叫了双喜过去。嘱咐她好好照顾我,便匆匆出了殿门。她是真的还有事处理吧——走前一句话都未对我说,我难免失落,不过甩甩头,收起一些矫情的心思。

双喜折返回我身边,表情看上去明快不少。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醒后第一次说话,声音尚有些发涩。

双喜如实回答:“殿下嘱咐奴婢好好照顾您。”却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我耐着性子又问:“刚才那人来禀报的是什么事情?”我怕自己听上去太刻意,笑了笑,加一句:“看他样子着急的很。”

双喜一愣,懵然道:“这奴婢也不知情。居士要是想知道,奴婢一会找人试着问问?”表情毫无作伪,难道刚才的对话就我一人听到了?我心里纳闷。

我故意问她,一是,存了点试探的心思,二来,刚才皇后娘娘的话里有一点我无法忽略……小桃?小桃与这一切有什么关联?我迫切需要谁来帮我解答这个问题。

我未答双喜的话,双喜也不以为意,转过头,一连串宫人从侧旁鱼贯而出,手里都捧着吃食,比起刚才的清粥不知丰盛了多少。这些吃食对我的吸引力不如刚才强烈,不过我仍然适时泛上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明明才吃过没多久,也不知我是怎么了?

醒来之后,奇怪的地方只多不少……

我看向双喜,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道:“太医说,居士中的鸩狐蔓之毒虽已得解,不过留下了后遗症,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这期间,居士的五感都会比从前敏锐,”她说着,估计发现了我不时因摆好的佳肴散发的香气而飘忽的目光,抿嘴一笑:“所以居士若是比从前更容易感到饿,也是正常的。”

我被她说中,低下头去,同时又想到,那我突然变的格外灵敏的耳力也有了解释。

鸩狐蔓?原来那就是我中的毒吗?正好说到这,我便多问双喜几句,如愿得知了我昏迷时发生的事情的始末。

“……真凶洛桃,估计殿下正在御书房审着呢,居士可以放心,殿下总不会让您受委屈,”双喜道,“虽说洛桃被抓住了,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奴婢看殿下的意思,好像是说……宫里还有洛桃的同谋?咱宫里的都在说,估计还和中秋西书房的事情有关,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双喜的嘴闲不住,边说话,手上不耽搁,把即将呈上来的各盘吃食都用验毒针测过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摆上我面前的小桌,我耐心等着,其实已是蠢蠢欲动的状态。

那个洛桃,本在西书房当差,来主殿之后,我见过一次,还有印象。她要害我,我好像也不特别奇怪。我更关心的其实是另一个人——

“那小桃又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打断双喜的话。

双喜一愣,道:“奴婢正要说呢,这次太医能解居士的毒,多亏了那位小桃女使。”双喜的语气中多了一分敬重,接着就说起我昏睡时危急的种种,若不是小桃,只怕不能化险为夷了。

我若说不意外是假的,倒不是意外于小桃的本事,她因家学渊源,对花木草植的药用都颇有研究,我早就知道,我只是没想到,在我下定决心与她形同陌路之时,她救了我的命……所以一时竟没有想好今后要怎样面对她。索性什么都先不想了,听着双喜的话,一边慢慢地进食。

******

于此同时,翟寰到了御书房。

她走进屋内,周围一片寂静,房中正中央,歪倒着昏睡中的洛桃。

她视线一转,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人们忙站起身行礼——紫苏、汀兰、菡萏、芍药几个已等待多时,翟寰命人送来一副惨状的洛桃,意下不明,她们如今个个脸色苍白,都是一副惊惧的模样。

翟寰目光扫过她们几个,又去看地上的洛桃,她事先命人给她灌过药,所以现在人是昏迷的,洛桃仍呈跪姿,脖颈不自然地软倒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早已伏诛了。

翟寰叫人:“弄醒她。”

她说完便走到房间中的主位坐下,除了一开始,她没有再看紫苏她们等人一眼,那四人愈发心中没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紫苏打头第一个坐下了,其他三人才有样学样。

翟寰下令后,一旁的红翎卫上前,掰开洛桃的下巴,又给灌了一剂药。洛桃服下,一时也未有反应,生死未知。

上首的翟寰并不着急,她没看别人,只是饶有兴致地抚玩着自己手上的金环,房中弥漫着沉默而压抑的气氛,直到芍药憋不住出声打破:“殿下,敢问……英度姑娘如何了?”

翟寰循声望去,脸上的淡漠表情是最叫人害怕的那一种,她并未立即回答,只是深深地注视,芍药眼睛红肿,声音也有些喑哑。

翟寰不想从她的表现中去推测些什么,因为有可能只是伪装——英度才出事,她现在分外敏感,她有理由相信,与洛桃勾连的那一个人就在紫苏四人之中,在她找到那个人之前,她不允许任何干扰她判断的事情发生。

她这样想,可是就苦了芍药了,芍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询问,并不为博取同情,而是真的关心所致。她们因英度中毒被传唤来了主殿,却只让在御书房待着,周围都是红翎卫,形似软禁,外面的消息更是一点也传不进来,所以芍药至今仍不知晓英度如何了,还停留在英度病势危急的阶段,她早已与英度交心,怎能不心焦?

她的想法和翟寰的考虑互不妨碍,彼此也都说不通,又是菡萏心疼姐妹,看不下去,虽也心里害怕,还是站了出来,到底不敢忤逆翟寰,改劝芍药:“你就别瞎担心了!殿下不是在这儿了吗?若是居士真出什么事了,你想她怎会有闲工夫来看你我?”

她心思转的倒快,说话间也磊落,没有避着旁人,便像往日无尊卑之分呛声一样。翟寰转头冲她冷冷一瞥,未说什么。菡萏此话有理,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汀兰也好似醒转过来,几无人察,悄悄松出一口气,芍药将信将疑,放弃追问,表情仍有些戚戚的。

翟寰冷哼一声,仍未发一言,形同默认。正好房间中央的洛桃,也有了要醒转的迹象。

洛桃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的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好在渐渐消停了,呕出几口黄水,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她满身脏污,身上扭曲的关节都僵直了,样子比之前还要可怖,让人不忍卒读。

洛桃睁开眼睛,下意识打量四周环境,翟寰见她眼睛转了一圈,明白她意识清明,这便开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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