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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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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栗的感觉比上次更加汹涌,我全身无力,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根本没来得及想——我只来得及小声哼叫一声,便扑在她怀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双手搂在她的脖子上,稍稍偏头,便蹭到她发红的耳朵。

她轻轻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也很明显。双手还放在我的腰上,反而收的更紧,她手臂有力,身子也没有因我前扑而后仰,而是牢牢地立住,甚至还往前顶了一点,我丝毫不怀疑,她再一使劲,就能把我直接抱起。

太不成样子,我迟疑着松开手要退回去,她却不让,锢着我动不了,两个人反而贴的更紧了。

“放开……”

“不放,不是你先撒娇的吗?”她这话是埋在我头发里说出来的。

我根本不想她放开,只是怕人看见不好。她这样说了,我既理亏又软弱,再一次攀上她的脖颈。实在无法再给自己找理由,或许是生病的缘故,意志力实在薄弱得很。

她身上有一种干燥的暖意,还有那熟悉的柏木香味,包裹住我的全部感识,像大雪里的小木屋,令人留恋。

这几天因我在病中——不仅是身上,还有心病,都拒绝了她的留宿,这样的亲密少有,突然如此,倒让人生出格外的眷恋。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我耳边低低道:“还有三日……”

“什么?”

“还有三日,就是中秋。”她从我颈窝里擡起头来,目光明亮地看着我。

我也直起身来,和她面对面,好久没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近距离端详她。我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我因打着心里那点小九九,对她的关心却不足,她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平时几乎看不见她疲惫的样子,她藏得太好了。

我偏居一隅消息闭塞,不过还是想起来,听说此番要操办一场极壮大的中秋宴会,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个?

我还未说话,她笑开,踌躇满志的样子,脸上那些倦色像阴云一样被吹散,露出事情,等过了中秋,或许就能喘口气了。”

她话没说死,但看表情,像是有十分把握。我便笑道:“希望一切顺利。”

她轻刮一下我的鼻头:“借你吉言。”

我们十分自然地分开了,重新坐在罗汉床的两边,挨得不远,是令人舒适的距离,有种稳重的亲热感,又闲聊了一会,芍药进来添茶,正好皇后娘娘说道:“……若是觉得冷,明日我命内务府从权送来银螺炭,这里先烧起地龙来吧。”

芍药倒着茶,正好擡起头,与我对上眼,眼中笑意明显,好像在说:“我就说吧!”

我也歪着头,憋不住笑起来。

皇后娘娘看着我们两人,好脾气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不告诉我。”

芍药眉飞色舞:“没什么,只是我们都觉得您说那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很认真地问:“哪里?”

我插嘴道:“梦里。”

说着我和芍药两人笑个不停,她也笑起来,大方道:“你们是背后又编排我了吧!”

“不敢,”笑够了,我才说,婉拒了皇后娘娘的好意:“要烧地龙也太早了,芍药办事得力,将房间里春夏的布置撤了换成秋冬的就够了,我身子好多了,不会冷的。”

“是吗,”她好像有些不信,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我笑着递到她手里,丝毫不怕,甚至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她握着我的手不说话,我还想打趣两句,却生生噎住——她的下一个动作是我压根没料到的,只见她突然弯下要去,捉住我的一只脚。我脚上只套了一双宽口的棉袜,她的手畅通无阻地从棉袜中滑进去,蹭过我的小腿,从脚踝一直滑到脚掌。

我忍不住要叫出声来,咬着舌头才忍住了。忍不住想躲,反而又在她干燥温暖的掌心蹭了几下,被整个握住。我脸上绯红,双颊立马就发起烧来,垂眼看到左脚上罗袜掉了一半,露出来的一小截脚踝白的晃眼。

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我无地自容了,下意识想低头,这时低头又不是,好在她在我脚掌轻轻揉了两下,就收了回去,我也慌忙把脚收回,整理好袜子,改成盘腿坐着,我感觉自己脸红的像熟了,眼中被那热意蒸着,眼泪都蕴出来了。

“说什么不冷,脚底明明都是凉的。要我说,这里地气阴,还是把地龙烧起来……”她泰然自若,声音含笑,更显出我的慌张。

我仿佛没听见:“我让芍药给您打水来净手……”

被她拉住,轻嗔道:“着急什么。”我平时面对她时引以为傲的泰然自若碎了个彻底,一点都不敢去接她的目光。

两人相握的手都发烫,她握的很紧,我迟疑着,也没有放开,最终也没有去叫芍药来。

“我想起个事来,”她道,脸上笑意不减,对着我那侧的面颊,也染上了桃花的颜色,“最近见都是芍药在你身边侍候着,是还在生着汀兰的气吗?”

“什么?”我懵然。

皇后娘娘拉着我的手轻轻摆了摆,好像在撒娇一样,我一方面觉得可爱,一方面又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前些日子,你不是在生汀兰在闲月斋冒犯的气吗?她不是有心的,我已经说过她了。”

“前两日我过来你还病怏怏的,我也就忘了说,我替她求情,你就饶了她这回吧。”

“哦……”我还没有时间把事情的线索捋顺,只是下意识这么答应了一声。

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话,我心里又是一颤。

“听说你身子好多了。”

“我今晚能留下吗?”

我晕头转向的点点头,其余什么也不顾了。

不过一会正要洗漱时,紫苏姑娘亲自来了,说是出了事,要皇后娘娘急回。

皇后娘娘神色一凝,重披上外袍,跟我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去。我又是失落又是担心,真不愿看到她那样忧心的神色,只有心里默默祈祷起来。

汀兰在皇后娘娘要人洗漱时,终于出现了,只是一会的功夫,皇后娘娘走了,她也要顺势退下。

她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与我说话时也低头看着脚下,我想到皇后娘娘之前说的话,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导致今日这样生疏了?

这些天我或许是过于囿于自己的烦恼,导致忽略了身边人,皇后娘娘是,汀兰也是。

我把汀兰叫到跟前,她脸上有种逆来顺受的表情,叫我看了想叹气。

我也就这样做了,叹了一口气,我问:“汀兰……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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