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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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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分离的画面犹在眼前,楚松笑容淡了下去。

平城的楚家是分支,京城一脉才是本家。

就算本家这些年落没了,也远远比平城的楚家要好。

因此,楚夫人和楚老爷商议之后,请求本家接受楚松,让他能在京城读书。

本家那头倒是应了,但楚松却不愿意。

十七岁的少年,一身的傲骨。

“父亲母亲,在平城我依旧会好好读书,没有非去京城不可的理由。”

“京城书院都是名师教学,将来你若是步入官场,同窗之人便是你的照应。楚松,你不能光看眼前,要将目光放长远。”

“母亲,我在现在书院呆的时间久,与夫子以及同窗们都颇为合拍,若是到了京城,难免会不适,且一来一回路途甚远,耽搁了读书的进度。”

楚松的理由有理有据,但是楚夫人打定主意将他送走,楚松不愿,二人僵持下来。

最后是怎么走的?

楚松唇角的笑意越发凉薄。

最后是楚夫人在楚松的补汤里下了药,将他迷晕之后直接带走。等到楚松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平城,和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早就在他身后了。

“三年了,松儿,你难道还是记恨此事吗?那你为何不想想,若不是我让你上京,你又如何能被圣上点为探花郎!”

楚夫人情绪激动起来,拿着帕子的手放在胸口,堵塞感让她红了眼睛。

“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楚松还是未言语,见气氛尴尬,楚老爷出言化解道:

“松儿也累了,先让他歇息,等过一个时辰去厅堂用饭。”

楚松起身,行礼之后告退。

屋里,楚夫人没忍住,低声的哭泣。楚老爷安慰她道:

“如今松儿如此有出息,我们多年的培养没有白费。夫人,莫哭了,待一会要和众人用膳,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楚夫人依旧还是流眼泪,楚老爷有些烦了,借口自己有事先行离开。

“夫人,少爷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少爷只是近乡情更怯,待他熟悉熟悉就好了。”

楚夫人擦了擦眼泪,有些不满道:“你说楚松是怎么想的?在京城里好好的京官不当,非要请调回平城。回了这里后,想要再往上爬,岂不是难如登天?”

楚松回平城这件事,是快到达时才传的消息,楚夫人知道后气的厉害,刚才就想发作,顾忌着楚老爷在这才没说。

丫鬟赶忙劝解:“夫人,少爷肯定想家想您啊,他回这里也是想离家近,拳拳赤子心。”

楚夫人不满道:“弱冠的年纪,难道还意气用事?权衡利弊这四个字是他小时候我就教导过的,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得回这里!”

楚夫人越说越气,丫鬟怎么说好话都没用。

但这些,楚松并不知道。

亦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砚山正在收拾行囊,房间被人打扫过很干净,可以直接入住,不过带回来的书籍等要摆放好。

楚松作为嫡长子,占了除主院之外最大的院子,因此主卧大的很,甚至在外室摆放了书桌,后面一面墙的书籍。

砚山小心翼翼,分门别类的摆放好,转头问道:“少爷,您看这样行吗?”

坐在桌子旁的楚松似乎在想什么,砚山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擡起眼帘,嗯了一声。

怪了,少爷从京城出发时开始就心事重重。

砚山想了一会,觉得是担忧政绩吧。

.

每个人忧心的事情都不一样,比如此刻的葛三,追了好几条街都没能追上灵儿。

等他气喘吁吁的回到镖局,一打听才知道,灵儿竟然跟着去走镖了!

“小姐昨日还说不去,怎么突然又去了?”葛三有点摸不到头脑。

赵尺走了过来,问葛三方才俩人去做了什么,葛三如实回答道:

“就是去看新县令爷进城,没等看见父母官长什么样,小姐就急匆匆的走了。”

赵尺也觉得有点奇怪。

葛三道:“小姐走就走了,但她怎么不带我啊!那我岂不是要和我娘去酿酒!天呐,现在去追小姐还来得及吗?”

赵尺无情摇头,葛三哀嚎声更大了,直接将葛大娘喊了出来,揪住他的耳朵训斥道:

“一天天就知道往外瞎跑,能不能学学人家王七,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爹学手艺,老爷说等他学成了给他开医馆!你呢?啥也没学会!赶紧和我去学酿酒,到时候老爷给你开个酒庄!”

葛大娘不是在说笑,只要有才能之人,颜武从不吝啬钱财。这不,望生嫂子的糕点越做越好,颜武已经在挑地方,打算让她开个小铺子了。

能有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既能让自己过的好,也能为山寨尽一份力。

葛三被揪的嗷嗷叫,赵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赵尺,你来一下。”

就在这时,诸葛叫赵尺,赵尺几步走了过去,笑着道:“诸葛叔,您叫我。”

三年前赵尺刚刚弱冠,且对于父母一辈定下的婚事不屑一顾。但来到山寨见到灵儿后,赵尺改变了想法。

从欣赏灵儿,再到喜欢灵儿。

赵尺陪了灵儿三年,等了她三年。

哪怕灵儿早就和他说过,不喜欢他不会嫁给他,赵尺也甘之如饴。

“如今你也二十有三了,你父亲前几日传了消息给我,说家里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你看……”

“我不会和旁人成婚,”赵尺斩钉截铁,“诸葛叔,您知道的,我一直心悦灵儿。”

诸葛叹气:“可你更该知道,灵儿她不喜欢你。”

赵尺的笑意变得苦涩,他压下心中的不适之感,道:

“我知道,我还知道她心里一直有楚松。可是诸葛叔,都说时间会磨平一切,她与楚松不过相处了短短月余而已,与我却已经有了三年。若三年不行,那就再三年,我相信她总会看到我的好。”

诸葛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你这是何苦?”

赵尺目光坚定:“我长这么大,除了习武之外,喜欢灵儿是我坚持最久的一件事。诸葛叔,我不会放弃的。”

一个执拗的人,任由旁人如何劝阻,他都会只坚定自己。

这有时是好事,有时又很糟。

诸葛带着赵尺会自己房间,道:“实不相瞒,当年的我也是同你一样的想法。那时候我与灵儿娘亲最先认识,而且相识已久。可是到底抵不过一见钟情,最后灵儿娘还是嫁给了她爹。”

“贤侄,我说这些话是想告诉你,坚持不一定会有结果。”

赵尺笑了笑:“可是诸葛叔,不坚持一定就没结果。”

窗外刮过一阵风,初春的柳枝发出嫩芽,仿若要给世间带来希望。

赵尺觉得,喜欢那棵嫩芽,早就长成茁壮的大树了,不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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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拂过,树林发出簌簌的声响,骑在马上迎风前进,还是有几分凉意。

鲁海侧头对着灵儿喊道:“灵儿,你冷不冷?”

灵儿笑着回答:“不冷!”

说完,她用剑鞘拍了一下马,马儿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这丫头,”鲁海无奈,只能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后头的几个镖师苦不堪言,觉得大腿内侧都要磨烂了。

说好的来回三天两夜,跑那么快做什么啊?也不多给钱。

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灵儿虽然现在不是少主,但所有人都尊称一句小姐。

“小姐,鲁大哥,等等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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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们正好入了一处小镇歇脚。马儿被客栈伙计牵到后院喂草料,灵儿几个人在前厅点菜吃晚膳。

“一天了,就吃干巴巴的饼子,总算能吃口热乎的了。”

鲁海豪气的让几个人随便点,他掏钱。

灵儿眨了眨眼:“青青同意吗?”

鲁海瞪大了眼睛:“男人在外,花点钱怎么了!”

他嘴硬的很,心里却在打退堂鼓。

完蛋了,若是吃掉太多钱,回程时给青青买礼物的钱就不够了。

灵儿指了指牌子,上面写着热汤面。

“鲁大哥,我就要热汤面,其他都不要。”

小姐都只点了面,其他人自然不敢多点,也纷纷要了一碗面而已。

鲁海感激的看向灵儿。

等到入睡前,鲁海敲响了灵儿房门。

“灵儿,喏,还热乎的烧鸡,你回房里慢慢吃。”

买都买了,灵儿总不能让他退回去,但她撕下一个鸡腿,剩下的包好放在鲁海手里。

“我吃一个鸡腿就好,剩下的鲁大哥吃。”

鲁海当然不肯啊,俩人就站在灵儿房间门口推搡起来,忽然,灵儿瞥见一道人影。

“鲁大哥,”灵儿呼吸变急促,“你慢慢回头,看站在楼梯口那人。”

鲁海被她弄懵了,慢慢转头状似不经意。

然后他就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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