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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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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父子三人听老妻 / 亲娘上下嘴皮子,轻飘飘一碰,就把他三个排除到“男人”之外了,脸上顿时一臊,心里老大不是滋味。

亭寿、亭碌瞬间就双双把忍字诀,抛到脑后了。异口同声反驳老娘。

石亭寿:“我不是男人?!”

石亭禄:“娘,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石大老爷比不过年轻人,略略慢了一瞬,但他的反应最强烈:“你男人坐在这儿,还没死呢!又嚎什么丧!”

俞夫人张张嘴,又艰难地闭上了。让两个儿子的耳朵,短暂地清净一会子,就算是她为误伤了他俩儿,表达了歉意了。至于她丈夫石旭渊,她是不大在意的。

文氏怀里的小中玉,原本睡得正酣熟,被他爹的一声暴喝吓得在睡梦中,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文氏低垂着头,一边轻轻地拍着幼儿,一边发出“哦――哦――”的声音哄着他。此时,她相当庆幸生了个孩子,让她当下手上有个事情可做,如若不然,她得尴尬死。她看着儿子的小脸儿,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到,若是玉儿长大知事,恐怕现在一条藤儿反对婆母的是四个,而不是三个了。

歉意表达完了,俞夫人看着石大老爷,咂嘴叹气道:“你是男人吗?”

石亭寿、石亭禄彻底不想说话了。

俞氏一再地不把石大老爷当回事,这会子更是直戳他的心窝子,大老爷平日积了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脸色突然潮红得不正常,猛站起身来,一把把俞氏扇歪在榻上:“娶妻不贤祸三代!老子不发威,越发逞得你蹬鼻子上脸了还!今儿非得休了你不可!镇日不是长吁短叹,就是愁眉苦脸!是我死了还是怎么的?!老子好好的运道,全叫你嚎没了!――寿儿!去拿纸笔来!”

堂下几个唬得都站了起来。

小中玉一哆嗦吓醒了,哇哇大哭,大大的眼睛立刻泪汪汪的。文氏要抱儿子回房,又怕公爹、婆母闹大发了,少不得一边轻轻哄拍儿子,一边瞧着堂中动静。

俞夫人坐直身子,嘴唇紧抿,一眼不错直直盯着石旭渊:“老爷关起门来做霸王,威风凛凛杀伐决断,真是刚硬,真是大丈夫!邹平是松儿院儿里的人,老爷要罚,不如把外甥叫了来,当面儿吩咐他,如何?”

石大老爷听她反话正说,讥哂自己一到了大外甥跟前儿就软如泥、卑如草,立时面红耳热,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她。

亭寿、亭碌慌了,赶紧一人一个,拉开了他们。

俞夫人那张嘴的战斗力,十分惊人,不屈不挠,绝不轻易罢休:“亭寿!快拿笔来写休书!――成婚的头三四年,谁还不是个贤妻啊?衣行膳食、沐浴更衣,我有哪一样儿没把你伺候得妥妥贴贴!待回了娘家,对着七姑八姨,我好生说道说道!”

石大老爷一听到“沐浴更衣”,心头猛然一跳。明白她意有所指。

原来,伏妖旧卫完全成型后说是九人,实则是九支。且一开始,并无这么多支。他们在伏妖的过程当中,名气渐渐响了,慢慢地有人来归附,最终,才演变成了九支。每一支人数都不等,大多是同族的亲戚。石老太爷从小失怙,吃尽了苦头,等他做了父亲,出于对子女的疼惜,就没让两个儿子,过早进伏妖卫。直到石旭渊和俞夫人成婚第四年的那个冬天,老太爷想到伏妖卫迟早要交给下一代,就提出要石旭渊、石旭岳参加下一次的伏妖行动。

石旭渊脸都吓黄了,但看见旭岳激动异常跃跃欲试,父亲瞧弟弟的眼神,也满是期待和赞赏。他受此一激,生怕被他们看扁了,就打肿脸充胖子,一口应下。应承下来,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接下来就煎熬了。

出门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石旭渊急得夜夜惊梦、寝食难安。将要出门的前夜,天寒地冻冷得出奇。俞氏照例伺候他沐浴。石旭渊发觉不对劲儿,试了一下水温,就问她为何是冰水。

俞氏两眸晶亮,挽着夫婿,又体贴又兴奋地笑:“泡几个时辰冰水澡,明早必会发热卧床,就不用去降妖了!”

石旭渊突然之间脸色胀红,像要滴出血来似的,口中发苦,嘴角抽了几下,猛抽了俞氏一巴掌:“好、好、好!果然是贤妻!连你也看不起我!认定我不敢降妖!”

从此之后,两夫妻心里就埋下了芥蒂。

翌日,石旭渊随大队伍出了门。

到了京郊,石旭渊趁分批降妖的时节,偷偷摸到一个荒僻的地方。他先拿一截长长的布条子,盖住嘴巴绕过后脑勺,密密实实缠了好多圈。然后,举起一块大岩石,眼一闭心一横,狠狠砸向了自己的右腿。幸好嘴缠得严实,他龇牙咧嘴的叫声,没传得太远。回到大部队后,石旭渊只说,是在和妖物搏斗的过程中被其所伤。包扎好之后,老太爷赶紧派了一个人送他回京。

回到家之后,石旭渊的事就传开了。人人都说,他的腿是妖物所伤。他自己也是这么对俞氏说的。只是俞氏,始终心存怀疑。等发现他根本就不好好配合大夫医治,分明就是想一劳永逸,永久逃避降妖的差事。俞氏就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对夫婿更是心寒、失望至极。

如今,做了几十年的枕边人了,石旭渊早猜到俞氏知道这个秘密了。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主动提及过。若俞氏真在她娘家瞎嚷嚷,他石旭渊的面子就毁了!

石旭渊被镇住了,哪里还敢提休妻一事,一边指着俞氏骂道:“烂货!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烂货!”一边又要来踹俞氏。只是被亭寿死死钳住了,才未能如愿。

俞氏岂是省油的灯,她拿出看家本事,石旭渊哪里软,就往哪里死戳:“方才去看松儿的时候,二房一家子也在。你瞧旭岳对松儿新传出来的身世,可有一丝一毫惊讶?那对贼夫妻早就知道了,也未可知啊?唉!老爷啊,可怜我们两个,今儿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唉!这事儿,原是老太爷告诉你们两兄弟的。怎么同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弟弟知道的是真,哥哥知道的是假。老爷呀,老太爷打心眼儿里就看不上你!唉!”

石大老爷仿佛被踩了尾巴,声音一高:“什么假的!妹夫被白狐咬死是真,旭瑛被婆母小姑子赶出家门是真,老太爷把旭瑛接了回来,不久就郁郁而终了,旭瑛一家因一只白狐弄得家破人亡,这哪一件不是真的!老太爷哪一件没告诉我?!”

亭寿、亭碌和文氏听到这个,都惊呆的。这些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俞氏叹道:“唉!能告诉你的,自然都告诉了,偏偏紧要之处,蛮得紧紧的。旭瑛在嫁到梁丘家之前,已和九尾灵狐结了珠胎。老太爷可有告诉你这个?这么以偏当全,存心隐瞒,原就是瞧不上你,这和告诉你假的有何区别?唉!老爷啊,你就是太好糊弄!”

石大老爷气得心口剧烈起伏,极度的恼怒当中,又带着强烈的不甘、委屈:“爹不会这么对我!我是长子!石家的长子!”抓过榻上茶几上的一个茶碗,狠命砸地上,碎裂的瓷片、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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