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掉马进行时47(完)(1/2)
第47章 掉马进行时47(完)
两人回到容王的营帐, 碰到运送粮草的陆宁正好抵达。
钟离靖和容王身形相仿,经过师琳半个时辰的易容,加上缩骨功的效果, 他换上容王的衣物和正主站在一起时宛如一对双胞胎。
陆宁进来汇报粮车事宜,傻眼须臾, 仔细辨认方认出两人,叹道:“江湖里的偏门手艺可真是神奇。”
舒樱淡淡地说:“琳儿的易容术在楼里是最好的。”
师琳自嘲:“我武功不好,别人练功的时候,我只好琢磨这些旁门左道打发时间。”
还有开锁什么的,她的技术也是顶呱呱,虽然没多少机会用到。
容王真心称赞:“技多不压身,有比没有好, 关键时刻就是救命本领。”
师琳朝容王腼腆一笑,钟离靖没吭声,不过一脸与有荣焉。
她为钟离靖披上白色的厚斗篷, 绑完带子,细心的帮他扣好帽子挡雪。
钟离靖握住她发僵的手指,对视之间,无声的传递千言万语。
默契摆在那里, 有些话不用明说,他一个眼神就能抚慰她没有表露的不安。
那头,容王和舒樱在话别,没多久,容王转身对他们说:“万事当心,若有不妥立即离城, ”再面向钟离靖,轻拍他的肩, “为兄等着你彻夜畅饮。”
钟离靖点头:“十七哥也务必当心。”
容王正色颔首。
师琳上前牵住舒樱,示意该出发了。
四人相继走出营帐,容王跨骑黑色的战马,和陆宁一起带着一千人先行峡谷,包括武林高手的小队在内。
益城一行,去的人越少越好,因此九儿等满月楼的人被舒樱遣去保护容王。
他们向西走后,轮到益城这边的队伍动身。
钟离靖骑上容王御用的战马“雪里疾”,安抚地摸摸白马的鬃毛,观它不排斥,挥动缰绳,驱使它向益城奔去。
师琳和舒樱则用轻功跟上。
半路下起了绵绵小雨,雨雪夹击,纵然有内功护体,亦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行至益城城门,钟离靖没下马,对着城门尉出示通行令牌。
易容能令人在短期内伪装成另一个人的容貌,声音却不能模仿得一模一样,除非是专修此术或者是训练过的人,显然钟离靖不是,所以他能不开口就不开。
亏得容王身份高贵,无需应付小小的城门尉,有标志性的雪里疾和九分相似的容貌,城门尉很快就毕恭毕敬地迎他入内。
趁着他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师琳在守卫相对薄弱的西侧抛了个锚点,舒樱顺着绳子飞上墙头,速如闪电打昏了附近的几个守卫。
师琳上到城头收好飞钩,舒樱已经披上了一个守卫的戎装,戴好头盔,将扒好的另一套递给她。
她接过,快速套上戎装,转身已不见舒樱的人影。
她们任务不同,去的地方不一样。
师琳利用戎装的遮掩匆匆走下城墙,好在校尉已经到城门口去了,其他守城的士兵虽奇怪她为何擅离职守,却没资格出言盘问。
回到地面,考虑到她的身形比男子娇小,怕被人看出端倪,她一路躲躲藏藏,大部分时间用轻功赶路。
启王早早就封了城,除了巡逻的队伍,路上空无人影。
师琳畅通无阻的来到城中心附近,顺着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依着职业病躲到一个酒店二楼的雅间里,推开一条窗缝,底下情形一览无遗。
钟离靖扮作的“容王”单枪匹马停在路中央,五官隐在帽子边的一圈狐貍毛里,只露出一双沉静的双目和半张俊容。
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包围了,对面是玄色华服的启王。
启王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得意的对他好一通胡言,基本上是抒发他的十七弟终于落到他手里的感想。
他们兄弟斗了这么多年,二人平分秋色,难分胜负,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今启王胜券在握,满腹的激动和畅快无处宣泄,倾吐欲顷刻间变得旺盛,非要在“容王”死之前羞辱他一番,好解一解这么多年来的郁气。
师琳瞧见他眉飞色舞,忍不住默默吐槽一句反派死于话多。
启王嘲讽了小一刻钟,见他未置一词,拧眉:“死到临头了还处之泰然,真不愧是本王的十七弟,既然你无话可说,本王这就速速送你上路。”
他使了个眼色,包围钟离靖的手下们立刻聚拢过去,挥刀而上。
师琳手指捏紧暗器,以便随时应援。
钟离靖将斗篷裹紧自己,骤然蹬了一下马镫,借力腾空跃起。
朝他拦腰砍去的数十兵器落空,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一只镶着金边的靴子踩于搭在一起的刀面上,另一边后落的靴子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往刀上重重一跺,兵器霎时被纷纷震落,那些人痛苦地捂着原先握武器的那边手。
有的人经脉寸断,有的人五脏被震裂,倒在地上不住地呻吟。
钟离靖翩然坐回马上,从容得仿佛未曾离开过。
最里面那层的人倒下了,外围的人快速补上去。
钟离靖拍了一记马脖子,雪里疾扬蹄,踢中某个人的手腕,那人武器脱手,他接住在空中坠落的长剑,反手利落地划了一个圆圈。
他的速度太快了,众人只看到他的残影,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外围的士兵齐齐维持着进攻的姿势停住,定了有那么两瞬,一圈人轰然倒地,颈处被刀刃割断的经脉喷射出一股股血星子,染红了刚刚飘落的一地素白。
包围他的数十人终究没有一个近得了他的身,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师琳收回一排小飞刀,悬挂的心稍稍回落。
启王看出不对劲,喝道:“你不是龙元旌!你是谁?!”
钟离靖摘下帽子,擡起和容王酷似的脸,嘴角挂着讥笑:“我身边一个护卫都没有,龙元堃,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是银面侠的声音,他易容了!启王狠狠皱眉。
换作平时,他绝不会忽略掉这种小事,或许他一开始也注意到了,但今日是他仅剩的机会,他太渴望除掉容王,纵使有什么疑虑,心中自动给他找补他会孤身前来的理由,然后忽略掉这些自以为不重要的细节。
千里之堤溃于蚁xue。
启王颓然地闭紧双目,再睁眼时,目中唯有狠戾。
只要银面侠死了,今日之事不会传回京城,他还有机会!
启王立即拉了一个信号烟,红着眼睛,朝下属一字一顿地说:“不计代价,给本王杀了他。”
街巷里忽然窜出密密麻麻的人,有铁骑,有步兵,有的执盾,有的拿武器,远处还有弓箭手在待命。
总共少说有上千人,看他们的着装,还是百里挑一的军中精锐。
钟离靖环视一周,看向启王:“出动千军万马,你可真看得起我。”
饶是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钟离辉祎,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全身而退也没那么容易。
说曹操曹操到,城墙上的棋子一动,钟离辉祎和钟离清全速赶来,一左一右停在两旁的屋顶上,如同两尊大佛坐镇此地。
他们怎么会来?师琳瞳孔放大。
启王见他们听令回城,估摸着胜算大涨,朝钟离靖冷笑一声,接着沉下脸,挥手示意手下进攻。
先上的是有矛有盾的队伍,后头有持着长枪的方阵围堵。
钟离靖进退不得,缓缓拔出藏在斗篷内的断情刀。
“我不想杀人,只要你们不与我为敌,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这话一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人对阵千人,他明明插翅难逃,却说得好似他一个人包围住了他们两千精兵。
可是无人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他刚才没用武器就轻松结果了几十条人命,拔了武器还得了……这些启王用漕粮供养出来的私兵不如真正的士兵敢于赴死。
钟离靖从怀中取出银色面具戴上,收起缩骨功,在面具下恢复本来面貌,对他们轻蔑地勾唇一笑,惹得他们更加胆寒。
那可是银面侠,他的事迹名满天下,谁人不知他武功高强,败在他手底下的高手数不胜数。
他们当真杀得了这样的人物么……士兵们更畏惧了。
“愣着干什么?给本王将他碎尸万段!”启王气急败坏。
众人如梦初醒,嘶喊着冲上去。
钟离靖神色不变,冷静迎战。
师琳抓紧窗沿,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白影,恨不得冲下去和他并肩作战。
但不行,她有自己的任务。
屋顶上,钟离辉祎不动如山,雨雪尚未沾到他就融化在他周身无形的气流里。
钟离清没他沉得住气,午时奉命巡完城回到营地,他从父亲口中得知了启王和容王的计划,眼看二弟浴血奋战,他的脚挪了几步,几次想冲下去帮忙都没找着合适的时机。
钟离靖解决掉矛盾和长枪三队,仍然稳稳地骑在马上,距离启王仅有五丈远,斗篷上多了几滩血迹。
弓箭手见时机正好,终于动了。
箭雨骤来,钟离靖打飞了数十支箭,奈何分身乏术,有两支箭深深射进雪里疾的马腹。
白马嘶鸣一声,痛苦地挣扎,钟离靖不得不跳落下地。
很快,雪里疾轰然倒地,它躺在雪地里急喘,纯真的马眼含着两泡泪,生命力随着血水的流失而慢慢逝去。
它还是幼马的时候被容王选中,那日是雪天,被赐名“雪里疾”,它此后跟随容王长达十二年,今次为了帮他们取信启王的人混进城,牺牲在另一个雪天。
钟离靖曲腿半蹲,伸手拢合马眼:“我代你的主人谢谢你。”
雪里疾不再动弹,咽了气。
雨雪渐大,落了人满头白蒙蒙一片,他倏然擡眸,直直看着启王,眼中是寒过风雪的冷意。
这是势在必得的杀气。
启王被盯得慌神,呼吸紊乱地下令:“快!所有人一起上!拿下贼寇人头者加官晋爵、赏金百两!”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士兵激昂亢奋,齐刷刷冲锋陷阵,密密麻麻地涌向他,弓箭手的准星也对准他,一旦有机会就立即放箭。
钟离靖转动断情刀,刃面朝外,任乌泱泱的人包围自己,饮过鲜血的宝刀锃然发亮,无情地收割人命。
师琳眼尖,看到他的手臂被枪的尖端划伤,肩膀也被刀划破渗了血。
她脸色发白,紧紧咬着下唇。
启王见局势混乱,擡头对隔岸观火的钟离父子轻叱:“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本王杀了他!”
钟离家和启王有血亲之缘,但是外甥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骨肉,钟离辉祎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暗中观察次子究竟有几斤几两,不到危急时刻不会行动。
钟离清忍不住了,跳下屋顶拔剑杀敌。
有他加入,钟离靖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兄弟俩很快汇合,背靠背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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