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天堂，地狱（2/2）

一座由纯净光晶构筑的宏伟殿堂内，一位存在静静地“站立”着。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人形的、温和而耀眼的光辉，散发着绝对的公正与慈悲。

它是加百列，一位大天使。

目前，它还是神圣意志的传达者与执行者。它正在“审视”着人间正在发生的惨剧，那亿万灵魂同时爆发出的恐惧与痛苦，如同针一般刺痛着它那充满怜悯的本质。

就在此时，它也感知到了那柄朗基努斯复制品被激活的波动。

与马蒙的玩味不同，加百列的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凡人最终不得不依靠此等“双刃剑”的叹息。

也有对地球现状分析后的一定认可。

“他们再次握住了命运的矛尖，”

“为了守护，而非征服。希望他们的未来会是光明。”

然而，天堂的规则远比地狱严苛。

直接干预人间的纷争，尤其是涉及其他维度存在的冲突，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天堂与地狱之间存在着古老的、刻板的“契约”，维持着某种脆弱的平衡，任何一方都不得大规模、直接地介入人间事务，除非涉及到关乎宇宙根本平衡的、最极端的危机。

目前的灾难，虽然惨烈，但尚未触及那条底线——至少，在天堂的判定规则中，尚未触及。

加百列能做的，极其有限。

它可以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纯粹的“祝福”意念，投向那位内心最为坚定、动机最为纯粹的闪灵者。

这丝祝福无法增加力量，无法扭转战局，只能在那人面对朗基努斯蕴含的庞大而狂暴的概念力量时，提供一丝微不足道的、保持本心不灭的“锚定”作用，降低被力量反噬或其他维度侵蚀的风险。

这已是规则允许下，所能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帮助”。

它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光芒中分出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金线，悄无声息地落入凡间。

这并非偏袒，而是对“勇气”和“牺牲”这种品质本身的一点嘉许。

……

而在纽约布鲁克林区一间破败的公寓里，一个浑身烟味、穿着皱巴巴风衣的男人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约翰·康斯坦丁（John stante）咳嗽着坐起身，摸索着床头的烟盒，点燃了一支。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刚才的梦境混乱而充满不详的预兆：燃烧的长矛、破碎的契约、还有天堂与地狱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注视”。

作为游走在光明与黑暗边缘的驱魔人、灵媒兼骗子，康斯坦丁对维度波动的敏感度远超常人。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来自朗基努斯之枪的“圣痕”波动，以及紧随其后的、那令人作呕的地狱低语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天堂微光。

“该死……”

他吐出一口烟圈，低声咒骂，“那群官老爷（商店）终于他妈的开窍了？连那玩意儿都敢拿出来用？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火？”

他确实知道朗基努斯的力量有多危险，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完全掌控的东西。

用它来对付古神。

就像用一桶水去泼洒一场森林大火，可能暂时压制一小片火苗，但更可能的是，圣水被蒸发，甚至反过来助长诡异的气流。

更让他不安的是天堂和地狱的反应。

它们就像两个坐在赌场VIP包厢里的超级大佬，冷漠地看着被当作赌桌的人间中，一个个蝼蚁们押上一切进行生死豪赌。

它们不会亲自下场，但会通过种种隐秘的方式下注、使绊子，确保游戏按照它们想要的“平衡”或“趣味性”进行下去。

毕竟，人间诞生的巨大情绪能量，正是它们异维度最滋补的营养。

而像他这样知情的、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小角色，往往是最先被碾碎的。

康斯坦丁掐灭烟头，又点上一支。他知道，更大的麻烦要来了。

朗基努斯的动用，就像在已经沸腾的油锅里又扔进了一颗炸弹。

它不仅会刺激那些古神，更会彻底搅浑天堂、地狱、人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维度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平衡。

他看了一眼窗外昏黄诡异的天空，叹了口气。

也许该离开纽约了，找个偏远点的酒吧躲起来，但愿这场该死的风暴过去之前，自己还能喝上几杯像样的威士忌。

当然，他知道这几乎是奢望。

一旦被卷进这种层级的事件，像他这样的人，从来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选项。

地狱记得他，天堂可能也不太待见他，而现在，连他妈的远古邪神都跑来凑热闹了。

“真是……操蛋的一天。”

康斯坦丁喃喃自语，又灌了一大口酒。

世界的崩坏正在加速，而这一次，他怀疑连惯用的欺骗和小聪明，都可能要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