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2/2）

桑绘微微蹙眉，回眸。

出声的正是那中年修士，中年修士一脸惊恐地盯着桑绘的脸，目光直勾勾，像是见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桑绘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轻轻勾起唇角，眉眼弯起，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好奇地看向修士。

她原以为这修士是冲着傅绪州，可如今看来，是冲着她来的啊。

桑蕴：“何长老有什么事吗？”

何晖转眸向桑蕴，眉宇紧锁，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尖锐刺耳地说道：“她是你妹妹？”

桑蕴表面依旧温和有礼，面对何晖的无礼之举，也只是微微一笑，颔首回应。

何晖继续瞪向桑绘，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居然是你妹妹……”

“何长老见过绘绘？”

桑绘心底这次是真也有些好奇了，她索性立定在楼梯处，侧头对傅绪州低语了几句，傅绪州点点头，又看了眼何晖才离去。

桑绘好奇道：“长老见过我吗？”

何晖摇头，可眼神依旧怪异：“并未，我从未见过绘小姐，只是绘小姐，面容实在让人觉得熟悉，敢问绘小姐生母……”

“何长老。”桑蕴笑着打断了何晖，“我们还有事，不是吗？”

何晖皱眉，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还在微笑的桑蕴，脸色一沉，却明显不死心，还想继续问，他忽略桑蕴，转而向桑绘问道：“不知绘小姐生母姓甚名谁？”

桑蕴面色稍冷，他擡眸对桑绘使了个眼色。

桑绘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桑蕴不由得抿唇，有些担心，他表面注视着桑绘，实则悄悄又给不远处的抚桑暗卫示意，防止桑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桑绘面上苦恼，她犹豫不决道：“这……家母名讳，怎能随意告诉外人。”

何晖期待的目光一愣。

桑绘笑吟吟：“何长老是认识我母亲吗？这样，长老不如先说说我母亲的特征，若是对了，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桑绘可没忘。

她原不是抚桑山的人，父母不是桑明河和南商雨，兄长更不是桑霁和桑蕴，她本不属于抚桑山。

十方剑更是被人放在她体内。

何晖明显犹豫了，不知为何，他不愿开口说出那人的信息，半晌，他扯起唇，打起哈哈：“……或许是我认错了吧。”

桑绘也没反驳他，只是眉眼弯弯，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真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呢。”

桑蕴轻笑一声，宛如温和的哥哥，言辞间满是对妹妹的纵容：“好啦，绘绘，快回去歇着吧，晚上不必出来啦，晚饭便让月莲送到你房中。”

桑绘笑：“好的，哥哥。”

待桑绘走后，何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蕴公子……桑绘小姐的生母究竟是何人？”

桑蕴无奈一笑：“您不是说认错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您认错的那位究竟是谁，值得您如此挂念，也不知何夫人知不知道。”

何晖脸色骤然僵硬。

桑蕴眉宇温和，面色从容不迫，他柔声继续道：“我们还要谈无名洲的事吗，何长老？”

何晖沉默片刻：“……自然。”

桑蕴含笑。

苍祁神宫内，朝雾引燃烛火，垂眸之间，风动，烛火摇曳，铃音响彻。

她擡手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回看向身后的老者，一举一动，优雅温婉。

“大长老有事？”

“百目往生铃不见了。”

朝雾：“大长老忘了吗，三年前抚桑洲主借去，还未还回来。”

大长老眉头一皱。

他闭关了一段时间，的确不知抚桑借走了百目往生铃。

他眉目之间有些急迫，连带着语气也有些不耐烦：“早点让他还回来，我苍祁的神器一直在抚桑待着是什么道理。”

朝雾垂眸笑笑：“好。”

长老正要走，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朝雾问道：“对了，那个镇魂铃，你送去寒池了吧？”

朝雾右手搭在腕间，冷硬的触感紧贴皮肤，她身姿舒卷，含笑道：“自然。”

大长老颔首：“那便好，我这几日要离开苍祁，神宫一切事宜，你与其余长老商量着进行。”

“是。”朝雾点头，“大长老这次是要什么时候回来呢？”

大长老眼神怪异。

朝雾：“大长老方出关，又要离开，总归是得给神宫留个归期的，毕竟神宫有不少事还是得等着大长老裁决。”

闻言，大长老眸中的怀疑稍退，他沉思片刻。摇头：“我这次归期恐怕难论长短，若苍祁出事，你用风信联系我便是。”

“是。”

目送着大长老离开，朝雾转身，跪在巍峨神像前，双眸紧紧合着，笑意温和，宛如最虔诚不过的信徒。

身侧，有人同样俯身跪下。

“傅绪州看到我了。”陆无声沉声，顿了顿，她补充道，“在渊地。”

“那就杀了吧。”朝雾依旧紧闭着双眼，嗓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禁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她疑惑又好奇道，“不过，无声，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