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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仁宣余温:盛世背后的隐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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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元年的春阳,像被揉碎的金箔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连角楼飞檐下的铜铃都透着股懒洋洋的暖意。护城河早褪了冬日的冰甲,岸边的垂柳把嫩黄的芽尖探进水里,搅得波光里满是细碎的春愁。朱瞻基坐在御花园的沉香木凉亭里,指尖捏着本摊开的奏折,目光却飘向远处廊下那丛新开的牡丹,大红的花瓣层层叠叠,倒让他想起去年上元节,孙贵妃簪在发间的那支点翠嵌珠钗。

“皇上,杨荣大人求见。”近侍太监李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还是打断了他的思绪。朱瞻基指尖一顿,把奏折合上,封皮上“江南漕运事宜”五个小楷顿时被压得没了生气。他揉了揉眉心:“让他进来。”

李玉躬身退下时,朱瞻基心里已泛起几分嘀咕。杨荣是“三杨”里最沉得住气的,往常若非军国大事,绝不会在春日里巴巴跑来找他。他正想着,就见一道藏青色官袍的身影快步走来,袖口的金线绣纹随着脚步晃得人眼晕,那是去年他特意赏的“蟒纹贴里”,只许内阁重臣在非正式场合穿,可今日杨荣穿得整齐,连腰带都系得一丝不苟,脸色却比殿角的青石砖还沉。

“臣杨荣,参见皇上。”杨荣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砖上的声响,在这静悄悄的御花园里格外刺耳。朱瞻基连忙起身去扶:“杨大人快起来,地上凉。可是出什么事了?”

杨荣被他扶着站起身,却没敢抬头,双手捧着一份卷起来的黄麻纸,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意:“皇上,乐安急报,汉王朱高煦,昨日已在乐安起兵谋反了!”

“哐当”一声,朱瞻基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龙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朱高煦要反?他不是没听过风声,可去年父皇驾崩时,朱高煦在南京就闹过一回,被他好言好语安抚回去,还赏了他三千护卫,怎么才过半年,就真的敢动刀兵?

“他……他发了檄文没有?”朱瞻基的声音有点干,他记得当年成祖爷靖难,就是先传檄文细数建文帝的“罪状”。杨荣点点头,把手里的黄麻纸递过去:“檄文已经传到京城了。汉王说……说皇上您‘懦弱无能,为奸佞所惑’,还说要‘清君侧,靖国难’,效仿成祖爷……夺取大位。”

最后几个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朱瞻基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攥紧檄文,指节泛白:“好个朱高煦!父皇在时,待他何等宽厚?朕登基后,又是赏地又是加兵,他竟还不知足!杨大人,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杨荣见他动了怒,反而定了定神,躬身道:“皇上息怒。汉王虽有反心,可乐安城小,兵力不足五万,且多是临时招募的乡勇,难堪大用。臣以为,皇上当亲征!”

“亲征?”朱瞻基愣了一下。他登基才一年,还从没上过战场,宫里的太后和皇后怕是要反对。杨荣却接着说:“正是。皇上亲征,一来可彰显天威,让天下人知道您平定叛乱的决心;二来,您御驾亲征,将士们必定奋勇杀敌,不出一月就能拿下乐安。若是派将领出征,万一有个闪失,反而给了汉王可乘之机。”

朱瞻基低头看着地上的茶渍,心里飞快地盘算着。他想起去年冬天,孙贵妃陪他看《汉书》,说起汉武帝亲征匈奴的故事,那时她还笑着说:“皇上若是有机会领兵,定也像汉武帝那般威风。”如今机会来了,他若是退缩,岂不是真成了朱高煦口中的“懦弱无能”?

“好!”朱瞻基猛地抬头,眼里的犹豫一扫而空,“就依杨大人所言,朕亲自领兵,去乐安平叛!”

消息传到后宫时,张太后正在坤宁宫跟孙贵妃一起绣荷包。听到李玉的回报,张太后手里的绣花针“啪”地掉在绷子上,脸色瞬间白了:“皇上要亲征?这怎么行!他从小就没吃过苦,战场上刀枪无眼,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孙贵妃连忙扶住她的胳膊,柔声说:“母后别慌。皇上身边有杨荣、张辅这些老臣跟着,不会有事的。再说,汉王本就是叛乱之贼,皇上亲征是名正言顺,说不定还能速战速决。”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揪得慌,朱瞻基要走的消息,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正说着,朱瞻基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走进坤宁宫,见张太后脸色不好,就知道她是为亲征的事担心。他走过去躬身行礼:“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张太后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坐下:“瞻基,不是母后拦着你,只是战场凶险,你何必亲自去?让张辅将军领兵去就是了。”朱瞻基握着母亲的手,她的掌心满是细纹,还带着绣线的触感,他心里一软:“母后,儿臣知道您担心。可朱高煦打着‘靖难’的旗号,若是儿臣不出面,天下人还以为儿臣怕了他。再说,儿臣亲征,才能尽快平定叛乱,不让百姓受战火之苦。”

孙贵妃站在一旁,看着朱瞻基挺拔的背影,忽然走上前,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玉坠,那是块暖玉,雕成了貔貅的样子,还是去年她生辰时,朱瞻基送她的。“皇上,这个您带着。”她把玉坠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这玉能安神,您带着它,臣妾……臣妾在宫里等着您回来。”

朱瞻基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接过玉坠,揣进怀里,又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你放心,朕很快就回来。宫里的事,还要劳烦你多帮母后分担。”孙贵妃点点头,不敢再多说,怕眼泪掉下来。

三日后,朱瞻基率领十万大军从北京出发。队伍出德胜门时,百姓们都挤在路边,有的提着篮子,有的捧着水壶,把家里的粮食和水往士兵手里塞。朱瞻基坐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明黄色的铠甲,腰间挂着太祖皇帝传下来的七星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涌起一股豪情,这是他的百姓,他绝不能让朱高煦的叛乱毁了这太平日子。

队伍走了没几日,就遇到了从乐安逃出来的百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跪在路边,哭着说:“皇上,您快救救我们吧!汉王的兵把乐安城围了,还抢我们的粮食,杀我们的人啊!”朱瞻基连忙让士兵把老头扶起来,温声说:“老人家放心,朕这就去平定叛乱,绝不会让你们再受委屈。”

他让人把老头安排在粮草车上,又下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夜里宿营时,杨荣拿着一份军报来找他:“皇上,朱高煦听说您亲征,已经慌了手脚。他本来想率军南下,攻打济南,可现在却把兵力都缩回乐安城了。”朱瞻基冷笑一声:“他倒是聪明,知道打不过朕,就想龟缩在城里。可惜,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另一边,乐安城里的朱高煦正坐立不安。他本来以为朱瞻基年轻,不敢亲征,只要他率军南下,就能像当年成祖爷那样,一路打到北京。可他没想到,朱瞻基竟然真的来了,还带了十万大军。他的儿子朱瞻圻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焦躁的样子,忍不住说:“父王,不如我们现在就突围吧?再等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朱高煦瞪了他一眼:“突围?往哪突围?外面全是朱瞻基的兵,我们出去就是送死!”他想起当年在靖难战场上,他跟着成祖爷冲锋陷阵,何等威风?可现在,他却像只困在笼子里的鸟,连飞都飞不出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哥哥朱高炽,当年朱高炽做太子时,处处让着他,可现在朱高炽死了,他的儿子却要置自己于死地。

“父王,不如我们投降吧?”朱瞻圻小声说。朱高煦猛地一拍桌子,把茶杯都震倒了:“投降?我朱高煦什么时候投降过?当年在建文手下,我都没怕过,现在怎么会怕朱瞻基那个小子!”他虽然嘴上硬,心里却越来越慌,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

十日后,朱瞻基的大军终于来到乐安城下。他让人把劝降书射进城里,可朱高煦却把劝降书撕了,还杀了送信的士兵。朱瞻基见状,也没再客气,下令大军攻城。

城墙上的叛军本来就没什么斗志,见明军攻势凶猛,有的士兵干脆扔下兵器,从城墙上跳下来投降。朱高煦在城里看着,心里越来越慌。到了夜里,他的部将王斌偷偷来找他:“王爷,明军已经快攻进来了,您还是赶紧逃吧!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朱高煦看着窗外的火光,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玺,那是他偷偷刻的,想等登基时用。他把玉玺扔在地上,苦笑着说:“逃?我能逃到哪去?天下都是朱瞻基的,我就算逃出去,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

第二天天亮时,朱高煦打开城门,穿着一身白衣,跪在城外的空地上。朱瞻基骑着马,来到他面前,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叔叔,心里五味杂陈。“汉王,朕和父皇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谋反?”

朱高煦低着头,声音沙哑:“我……我不甘心。当年靖难,我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父皇却把太子之位给了朱高炽。现在他死了,凭什么他的儿子能做皇帝,我就不能?”朱瞻基皱了皱眉:“皇位传承,自有祖制。父皇选择大哥做太子,是因为大哥仁厚,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你呢?你除了打仗,还会什么?你要是真的做了皇帝,只会让天下百姓受苦!”

朱高煦无话可说,只能趴在地上,等着朱瞻基发落。杨荣在一旁低声说:“皇上,汉王是您的叔叔,若是杀了他,恐会被天下人指责您不仁不义。不如把他软禁起来,让他反省过错,也能警示其他人。”

朱瞻基想了想,觉得杨荣说得有道理。他下令把朱高煦押起来,软禁在西安门内的逍遥城,又让人安抚乐安城里的百姓,发放粮食和药品。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这场叛乱,终于平定了。

大军回京时,百姓们早就等在城外。他们敲锣打鼓,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送给士兵们。朱瞻基骑着马,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孙贵妃在宫里等着他,心里顿时变得柔软起来。他加快速度,想早点回到宫里,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回到紫禁城,朱瞻基先去给张太后请安,又去太庙祭拜了太祖和成祖。等他来到孙贵妃的景仁宫时,已经是傍晚了。孙贵妃听说他回来,早就站在宫门口等着。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头发上簪着那支点翠嵌珠钗,看到朱瞻基,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皇上,您回来了!”她快步走过去,想扶他,又想起君臣之别,手停在半空中。朱瞻基笑着握住她的手,把怀里的玉坠掏出来:“你看,我把它带回来了。”孙贵妃看着玉坠,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接下来的几年,朱瞻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朝政上。他减免赋税,让百姓们能安心种地;他整顿吏治,严惩贪污腐败的官员;他还重视商业发展,在北京、南京、苏州这些大城市设立了“商税司”,减免商业税,让商人能安心做生意。在他的治理下,大明的国力越来越强,百姓们的日子也越来越富裕,历史上把这段时期称为“仁宣盛世”。

宣德三年的春天,朱瞻基带着孙贵妃微服私访。他们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走在北京城里的商业街。街上的商铺一家挨着一家,有卖丝绸的、卖茶叶的、卖瓷器的,还有卖各种小吃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推着车走过,糖葫芦上的糖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孙贵妃忍不住停下脚步,眼里满是好奇。

朱瞻基看着她的样子,笑着掏出铜钱,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她:“尝尝?这可是京城最好吃的糖葫芦。”孙贵妃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忍不住笑了:“真好吃!比宫里的点心还好吃。”

两人走到一家茶馆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桌子上坐着两个读书人,正在聊当今的朝政。一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说:“现在的皇上真是个好皇帝啊!减免了赋税,还严惩贪官,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想当年,成祖皇帝的时候,动不动就打仗,百姓们苦不堪言,现在可好了,再也不用打仗了,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

另一个读书人点点头:“是啊!我听说江南那边,今年的粮食收成特别好,有的百姓还把多余的粮食卖掉,去城里做生意呢。”朱瞻基听着,心里很高兴,又有点担心,江南的农民都去做生意了,那粮食产量会不会下降?

孙贵妃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说:“皇上,您是不是在担心农民弃农经商的事?”朱瞻基点点头:“是啊。现在商业发展得好,越来越多的农民都不想种地了,长此以往,粮食产量肯定会下降。万一遇到灾年,百姓们没饭吃,那可就麻烦了。”

孙贵妃想了想,说:“臣妾倒有个主意。皇上可以出台政策,让经商的人也要缴纳‘粮食税’,比如每年要向官府缴纳一定数量的粮食,才能继续做生意。这样一来,既不会影响商业发展,也能保证粮食的供应。”朱瞻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回头朕就让户部的人去研究一下。”

从茶馆出来,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走到一个卖瓷器的摊子前,孙贵妃拿起一个白瓷瓶,看着上面的花纹,忍不住说:“这瓶子真好看。要是能放在宫里的书房里,肯定很雅致。”朱瞻基笑着说:“喜欢就买下来。朕的贵妃喜欢,多少钱都值。”

他让摊主把瓶子包好,又付了钱。两人提着包裹,慢慢往皇宫的方向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孙贵妃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皇上,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没有战争,没有叛乱,百姓们都能安居乐业,我们也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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