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器灵笑谈旧年事（1/2）

笑声还在空中回荡，神戟顶端忽然多了个人影。

那人盘腿坐着，手里捏着一条泛光的鱼干，一边嚼一边打量他们。白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身上那件旧战袍褪了色，腰间挂着个酒葫芦和半截断剑。

“你们终于来了。”他又咬了一口鱼干，说话像拉家常。

乐天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谁啊？”

“我是谁？”老头咧嘴一笑，指了指身下的神戟，“这不是明摆着。”

贝贝耳朵动了动，突然蹦上去，扒拉着他的裤腿：“你认识我？”

“小家伙，”老头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当年你也在这儿，就是睡得太死，喊都喊不醒。”

贝贝歪头想了想，尾巴甩了甩：“那你应该欠我一顿糖葫芦。”

众人都没笑出来。

星辰盯着他，声音很轻：“你说三百年前有个蓝衣少年来过？”

“对啊。”老头眯起眼，“穿一身蓝，背一把剑，站的位置跟你现在一模一样。右眼底下有颗泪痣，和你一个样。”

星辰的手紧了紧，握着斩月的指节微微发白。

倩儿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会不会是……你祖父？”

没人接话。

空气一下子静下来。

乐天挠了挠头，干笑两声：“该不会是你家祖传打卡点吧？每代人轮流来一趟？”

老头没理他，反而看向远方海渊，像是透过层层海水看到了什么旧事。“那小子脾气倔得很，非要拿走这东西。我说不行，他就拔剑。打了三场，一场都没赢。”

“然后呢？”贝贝踮起脚。

“然后他跪下来求我。”老头低头喝酒，酒葫芦晃了晃，“说他爹临死前交代，一定要把这戟带回蓝家祖坟前祭拜。我说那是规矩，不是人情。他就在外面守了三个月，风吹日晒，一天只吃两个馒头。”

星辰喉头动了一下。

“最后你怎么给他的？”倩儿问。

“我没给。”老头笑了笑，“是他自己等到的。那天雷暴特别大，和今天差不多。这戟突然震动，飞出水面停在他面前。我才知道，它认主了。”

“所以……”乐天张了张嘴，“三百年前那场雷雨，是因为神戟选中了他？”

“算是吧。”老头拍拍裤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星辰，“你和他真像。一样的执念，一样的眼神。不过他笑得多，你太沉。”

星辰没说话。

风从裂谷深处吹过来，带着一丝咸腥味。

贝贝跳到神戟上蹭了蹭：“那你干嘛等我们？早不说出来？”

“时机不到。”老头耸肩，“魔气缠身的时候讲这些，谁信？再说了——”他看了眼乐天，“你们中间还有个外行弹琵琶的，万一走调了，把我回忆都搅乱了。”

乐天翻了个白眼：“我好歹救过这破地方一命。”

“嗯，算你有点用。”老头点头，“至少比上次那个只会哭的强。”

“上次？”倩儿一怔，“还有别人来过？”

老头没回答，只是把鱼干最后一口吃完，随手把骨头扔进海里。“三百多年，来的人不少。有想抢的，有想偷的，有打着正义旗号来收编的。最离谱的是个红头发的女人，非说我是什么‘失落的爱情象征’，抱着戟哭了三天三夜。”

贝贝噗嗤笑出声：“她是不是还给你写了诗？”

“写了七首。”老头叹气，“全刻在那边石头上了，擦都擦不掉。”

乐天扭头看去，远处岩壁果然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已经被海水泡得模糊不清。

“那你到底是谁？”星辰终于开口。

“我不是说了。”老头拍了拍神戟，“它是兵器，我是兵魂。它镇海，我守约。有人违背誓言，我就出手；有人真心赴命，我就放行。”

“那你记得血影魔尊吗？”倩儿试探着问。

老头脸色变了变，手里的酒葫芦顿住。

“提他干什么。”他声音低了几分，“那是段不该提起的事。”

“可他也在找这戟。”倩儿说，“而且他……好像和我很像。”

老头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摇头：“不像。你是光，他是灰。就算影子重叠，本质也不同。”

他跳下神戟，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响声。“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拿了戟，就得承担后果。别以为结束了，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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