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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墨云泽草庐言任事 阳明山聘贤遇波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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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生适时接道:“师兄说得是哩,不过依着师弟看来,其余堂口这些功业,可比不得师兄这养灵谷万一。”

“这话你可信得?”康荣泉听得面色一板,语气里头显有告诫之意:“靳师弟那头的师兄弟们如若真这般无用,如何能栽培得出来宗门内十之六七的筑基真修?”

“是师弟失言”朱云生话头一顿,过后又道:“不过待得师兄证得金丹过后.”

“靳师弟自是未见得能丹论圆满,可他们那头却有不少出众后人,我们呢?数来数去,不过一个云通罢了。”

康荣泉叹了声气,朱云生跟着面色一红,后者放下粥碗、揖首拜过:“我等非止修行落了下乘,便连教养弟子亦也落在师兄之后,却是汗颜。”

“不消自责,好似我便能十拿九稳地证得金丹一般。”

见得康荣泉将碗头米粥吃了干净,朱云生亦也晓得到了作别时候,拱手道:“师兄既已忙完晨间活计,愚弟便就不再叨扰,再去拜会几位师兄师姐,便就早些出去做事。”

康荣泉亦起身,顺手取过墙角挂着的储物袋,里头装着几石泛着青光的养灵谷种子,递到他手中:

“这是我刚收的新种,你带些给堂律那小子瞧瞧。他是云角州诸县督抚,云角州又是我重明宗辖内有数的要害地方,现可让其在州县内召些寻常稼师试种一些、再选些凡人食上一阵,验验功效。”

这般添光彩的事情康荣泉竟选在了靳世伦长子的地头做了试营,足见得其前番与朱云生告诫的“斗而不破”非是虚言。

朱云生双手接过布囊,明明是件芥子法器、入手却觉微沉。

他低头看了眼,又抬眼望向窗外。

杨氏正蹲在田埂上,指尖凝着淡绿灵光,轻轻点在一片嫩叶上头,叶缘的枯斑瞬间褪去,转而泛出莹润光泽。

稼师一业到底于仙朝之中算不得体面行当,这金丹之女躬耕田间的景象,在左近几道里头怕是也难寻出来第二处。

“师兄与嫂嫂这般心性,愚弟着实敬佩。”朱云生由衷叹道,“往后愚弟定以师兄为范,少些虚浮念想。”

康荣泉闻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回去路上留意些,平日里头多做些实在事情。

墨云泽东侧近来颇多妖兽袭扰,我自调了一部灵植堂弟子过来宿卫仙根。你那通事府里头若还有人手可用,也可派些过来助我。”

朱云生应了声,又朝灵田方向虚拱一礼,算作与杨氏作别,这才转身出了草庐。

刚迈过门槛,便见晨雾已散,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灵田上,成片的紫灵心花穗在风里轻摇,引得几只黄睛雀盘旋其上,啄食叶间的灵虫,翅尖抖落的灵光落在田埂上,凝成细碎的光点。

他沿着灵田边的小径行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储物袋。

方才康荣泉的话仍在耳边回响,“多做实在事”五个字,竟让他先前因“妻族助力”生的烦闷,淡去了大半。

从前他总觉得,掌了黄陂道通事的权,便该周旋于各府州县,往来皆高门,经手皆重利,却忘了宗门的根基,原是扎在这些灵田、这些凡人、这些看似琐碎的事务里。

行至墨云泽边缘,便见亲随扈从牵着二阶灵驹候在那里。

马背上的鞍鞯绣着黄陂道通事的金文徽记,不晓得要比康荣泉的草庐贵气多少。

朱云生翻身上马,却未立刻催动坐骑,反而回头望了眼那处隐在灵雾与灵田间的草庐。

康荣泉已经殊为自然地拿起灵锄,弯腰在田地里翻土,杨氏站在他身侧,递过一把镶着灵纹的镰刀。默契十分、却全然看不出来这二人本该有的贵态。

“走吧。”朱云生对着左右随从轻声言过、收回目光,一时间却有些别样明悟。

踩云驹踏着灵光跃起,蹄尖掠过水面时,惊起几只栖息在水草间的灵鹭,翅尖划过水面,留下一串涟漪。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云角州城的方向,康荣泉则仍在墨云泽的灵田间翻土。杨氏走过来,递上一块帕子,轻声道:“朱师弟倒也算通透,倒不枉费你多番教导。”

康荣泉擦了擦额角的汗,望着远处的云角州方向,笑道:“现下宗门里有大把如朱师弟一般的同门,好在他们只是暂时被面前富贵迷了眼,能被点醒了便好。

正如叔祖爷爷所言,咱们重明宗底子太薄。因了他老人家有些际遇、全宗上下便跟着穷而乍富,自会生出些弊端出来。

这门中弟子心思如若不端、念头如若不正,就如我当年一般,说不得又要生出来大祸不过,咱们重明宗的弟子,只要肯沉下心来,哪一个却都不差。”

言罢了,他面上竟是生出来些自矜之色。跟着又弯腰拿起锄头,朝着田深处走去。

那里还有一片新开辟的灵田,等着撒下养灵谷的种子、也等着孵出来他康荣泉的丹论。

————阳明山、会客厅

“孤鸿子前辈,今番布道却是辛苦。”叶正文悦声说话时候戟指虚点,一封灵石即就落在了对坐孤鸿子的案上。

后者这些年与重明宗讲法次数可算不得少,与重明宗一众主事都已算得常来常往,又是凭本事吃饭的自在散修出身。

听得叶正文如此讲过、便就未有做作,神识一扫、坦然收了。

灵石落袋过后,这老修面上笑容更重一分,接着便出声赞道:

“外间都说贵宗康掌门惯好称薪而爨,老朽却觉左近也没得几户人家如贵宗这般慷慨。想来这世间还是庸人太多,累得英才遭人妒忌,这才惹来中伤之言。”

叶正文听得也笑,他自晓得自家自家掌门平日里头虽是悭吝了些,但该使钱时却也毫不含糊。

这孤鸿子道理精辟、道行颇高,自是需得待人以诚,可不能因了些许阿堵物,便就坏了双方交情。

要晓得,有些真义短缺一字,可是截然不同。康大掌门有的是搜刮灵石的本事,却用不着在此处来做节省。

且认真说来,如不是已经孤鸿子被颍州费家捷足先登招揽过去,康大掌门多半是要动心思、聘其来重明宗好做供奉的。

钱货两讫、宾主尽欢之际,叶正文又言起来了另一桩正事:“却不晓得此前请托前辈之事,前辈可有眉目了。”

“.却不瞒叶道友,左近是有不少自在散人与老朽相熟、其中亦有许多同道乐得求一栖身之地。可可贵宗到底规矩甚严,便算年俸丰厚,却也一时难寻得几个志同道合的清白人物.”

孤鸿子言说时候语气里头也有颇多不解,他也算修行了不少年岁,因了讲法高屋建瓴,亦也时常出入在高门大户里头。

自也晓得这天底下的清规戒律,本来都无什么两样。

可刻在玉简里头是一回事,各户掌家之人要不要以身作则、又要如何约束门人子弟,这却又是另一回事情。

真若重明宗这般言行一致的人家,却是稀罕。

须知道,康大宝这些年是枯坐闭关不假,可蒋三爷那把飞剑却也已经杀得黄陂道人头滚滚。后者收去的性命里头,本就不缺新晋上修、经年丹主。

散修修行本就艰难,高阶散修更是凤毛麟角。他们出身寒微、一路与天争命却不晓得历尽了多少艰苦。

是以也习惯了做些非常手段以为修行,蒋青前番那些行止却不止是杀鸡儆猴,却也使得才能辖制一道的重明宗令人望而生畏、难得亲近。

孤鸿子所言这道理叶正文自也晓得,若不然重明宗自可自行招募清白散修好来做事、何须求请到前者这么一没得跟脚的费家客卿身上。

是以叶正文也不觉沮丧,只是温声谢过孤鸿子、继而稍做解释:“好教前辈晓得,我家做事向来讲究师出有名、不得不教而诛。这规矩是本宗掌门定下,露布各州县也已多年。

重明宗辖下的这一十二州内安生度日者,不分小修上修、尽得安稳;可若是硬要以身试法,那就无分练气金丹,尽都需得按我宗规矩受审、好定罪业。”

孤鸿子倒晓得叶正文所言不虚,只是道理归道理,这事情却也难做成,至少便连他这经年金丹念了起来,亦觉要耗费好大力气。

康大宝能领着一众庸人将重明宗进益到如此地步,却是难得。

孤鸿子心念一顿,随即念道:“不过这事情既是叶道友亲自嘱托,老朽焉敢轻视?过些时日老朽还能见得些同道,或可一一问过,说不得便就有心向贵宗门风之士。”

“那便多谢孤鸿子前辈了。”叶正文揖首拜过,将孤鸿子送至牌楼外头方才止步。

孤鸿子本来都已返身而走,临了时候,却是又顿足顾首,将叶正文再认真打量一阵,轻声言道:

“按理来讲,老朽修行数百载,自晓得交浅言深的道理,本也不该于叶道友面前多言。可你选的那条路、到底太过凶险.到底太过”

后者听得此话目光一震,随后面上笑容亦也渐渐褪去,不过随后也未再言,只是再俛首拜过孤鸿子所留虚影、便就返身入了牌楼。

叶正文揣着心事行到掌门云房外头,每逢孤鸿子讲道过后,康大掌门都要拨冗出来好为门下要害弟子指明道路。

用他的话讲,孤鸿子讲法是为天降甘霖、虽也能在万亩良田上头见得成效,但若有人专门为某些上田开渠引流、浚河筑坝,这甘霖妙用才就能更上层楼。

此时重明宗的好些大人物都在云房外头候着,饶是在外间时候都是生杀予夺的雷厉风行做派,现下却都是一副乖顺模样,便连大声喧哗亦都没得胆子。

外头相候,一个个掌门弟子们拜过叶正文,后者则是草草巡场还过一礼,待得云房禁制开后,即就迈步先闯了进去。

此时的康大宝正手持春秋笔锷,好为随后进来的弟子们来做讲习。

认真说来,这些年重明宗能有如此多的人才,自也与他这宗门掌门闭关前便就时常交待、脱不开关联。

叶正文与康大宝却有默契,前者还未说话,康大掌门便就抢声言道:“可会是孤鸿子前辈那头乏人推荐?”

见得前者颔首一阵,康大宝亦不气馁、似是在心头早有打算,过后便轻声念道:“我是觉费家近来动作颇大,见了动作,却才想得招来些同道、好做居安思危。”

“罢了,”康大掌门又一摇头,轻声道:“寻供奉之事拖一拖便一拖。下月宗门大比诸事,却需得老叶你好生操劳。”

“是,”

“还有那”

晨雾已散,当阳明山的灵光漫进云房,而就在此时,颍州费家又一支从京畿迁来的庞大舟群,也已经快要进了山北道的天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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