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对决之刻（2/2）

“我压制不了多久，现在马上…啊！”恰斯卡正准备强行抱起遗物，阿尔帕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背后。

“——别开玩笑了！”

趁着遗物再次爆发出强烈的能量脉冲，阿尔帕从恰斯卡背后发起了偷袭。

“阿尔帕！你到底…”恰斯卡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趔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太天真了，恰斯卡…居然想用这种冒险的方式解决问题？”阿尔帕的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笑容，“花羽会的安危…怎么能交到那条龙的手上。”

“难道你觉得…自己带着它飞出去的成功率会比我更高吗？”恰斯卡怒声反问。

“——哈哈，哈哈！”阿尔帕发出了刺耳的狂笑，“在临界前逃出它的爆炸范围，对一名前‘失翼者’来说，是有些难了。”

他一把抢过那个失控的遗物，背后的“燃素翼”瞬间展开，带着他冲向高空。

“——但带着它一起葬身于天空…就连我也能做得到！”

左钰看着阿尔帕冲向天空的背影，平静地对荧说：“看起来他想当个英雄。不过，他没那个资格。”他话音刚落，阿尔帕的身体就在空中猛地一顿，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背后的“燃素翼”也瞬间熄火。

“心灵尖啸。”

阿尔帕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地捅了进去，剧烈的痛苦让他惨叫一声，意识瞬间模糊。他怀中那个失控的遗物也因此脱手，向着下方的工坊坠落。

“柯娅！”恰斯卡大喊一声，骑在早已准备就绪的柯娅背上，如同黑色的闪电般疾速穿梭，转瞬之间就逼近了阿尔帕。

柯娅巨大的利爪猛地抓住阿尔帕的后颈，将他提在半空中。恰斯卡则从它背上纵身跃下，在空中一个优美的翻滚，伸手抓住了那个正在坠落的遗物。她没有丝毫停顿，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颗危险的“炸弹”奋力向着更高远的天空抛去。

遗物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核心的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就在爆炸即将发生的瞬间，柯娅扇动翅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到了恰斯卡的面前，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她紧紧护在身下。

“轰——！！！”

剧烈的爆炸在远方的高空发生，一团刺眼的火球猛然膨胀，随即化为巨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阿尔帕在心灵剧痛和爆炸冲击的双重作用下，彻底失去了意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柯娅的利爪抓着。

（…到这里…就不会波及部族了！）恰斯卡在柯娅的羽翼下感受着剧烈的震动，心中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检查柯娅的情况，却突然看到柯娅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也失去了意识，从空中坠落下去。

“什么！”恰斯卡大惊失色，她立刻反应过来，柯娅之前在商队那里受的伤根本没好，刚才又强行飞行，现在还硬扛了爆炸的余波。

“柯娅！你伤得重吗？快让我看看！”她焦急地抱住坠落的柯娅，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阻止这庞大的身躯下坠。

“别以为自己能死得像个英雄。”左钰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下方。他伸出一只手，一股柔和的奥术能量向上托起，将正在坠落的恰斯卡、柯娅和被抓着的阿尔帕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中。

“你说的‘小花招’就是这个吗？”恰斯卡看着下方毫发无损的工坊，又看了看悬浮在空中的左钰，无奈地说道。荧正站在工坊的平台上，对着她挥了挥手。

“已经没事了。”荧轻松地回答。

“这可不是用点小花招就能解决的啊。”恰斯卡苦笑了一下，“又欠你一次了，荧。”

“不用客气。”荧摇了摇头，她的目光落在了左钰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左钰刚才的出手太过随意，仿佛只是弹了一下手指，但荧能感觉到，那其中蕴含的力量，远比之前对付奥赛尔时还要恐怖。

“左钰，你没事吧？”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能有什么事。”左钰带着几人缓缓降落在工坊的平台上，他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柯娅，对恰斯卡说，“不用担心，她只是力竭昏迷，加上旧伤复发。我稍微帮她处理一下。”

他伸出手指，在柯娅身上轻轻一点，一团柔和的翠绿色光芒没入柯娅体内。“生命绽放。”柯娅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什么叫‘没大碍’…不是说好飞到我身下就行了吗？为什么要护着我！”恰斯卡心疼地抚摸着柯娅的羽毛，小声地抱怨着。

“因为它觉得你是它的家人。”左钰平静地说道，“动物的感情比人类更直接。它认为保护你，比保护自己更重要。”

恰斯卡听着，眼眶有些湿润。她低声对柯娅说：“‘一时失误？’…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嘴硬……”

“恰斯卡！柯娅！”派蒙和荧也飞了过来，看到柯娅没事，才松了口气。

“哈…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恰斯卡擦了擦眼睛，问道。

这时，囚笼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

“啁——”

柯娅在左钰的治疗下悠悠转醒，它吃力地走到囚笼边，看着里面同样虚弱的孩子。

“啁…”

“啁…？”奇梅也发出了回应。

恰斯卡看着这一幕，又转头看向被捆在一旁的、同样醒过来的阿尔帕，眼神复杂地说：“…阿尔帕，你到现在还觉得，她们理解不了‘牵绊’吗？”

阿尔帕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段尘封的记忆。

那是很多年前，真正的特帕尔在又一次实验失败后，沮丧地坐在工坊里。

“…妈，我会想办法解决精炼燃素的问题。”特帕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你不用强迫自己去想那些事的。”年轻的阿尔帕，也就是特帕尔的母亲，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请给我一点时间…相信我一次吧。”特帕尔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梦想的执着。

“……”阿尔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左钰打开了囚笼，奇梅立刻跑了出来，与母亲柯娅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啁！”

“啁！”

“……花羽会敬仰的是「强者」…「强大」由胜者来定义。”阿尔帕看着母女团聚的景象，发出了绝望的苦笑，“所以应该被淘汰的人…看来是我啊。”

柯娅看着阿尔帕，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像是在叹息。

“啁…”

或许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担，或许是伤势过重，柯娅的身体晃了晃，最终还是力竭，昏迷了过去。

“柯娅…？姐姐——”恰斯卡的惊呼声在空旷的工坊里回荡。

……

几天后，花羽会的临时医务室里。

“所以…她真的不是因为爆炸余波…”恰斯卡看着躺在床上的柯娅，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都问了多少次了？爆炸的影响不大，她的昏迷是因为旧伤累积，又奔波个不停…”库斯可叔叔一边给柯娅换着草药，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恰斯卡，“突然之间安心下来，前面积累的压力，当然就一股脑地涌上来了…简直跟你一个样…”

“你要是也知道担心，以后就少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妈妈都从烟谜主写信过来了，一个劲地数落我又没看住你…”库斯可的唠叨还在继续，“要不是她那边也全是麻烦事，指不定要来说我们一趟！”

“…我会找机会跟她道歉的。”恰斯卡低声说。

“说好了啊！可不许再见不着人了！还有以前欠下的检查…”

“知道了…欸…姐姐？”恰斯卡突然看到床上的柯娅动了一下，立刻惊喜地凑了过去。

“…你醒了吗！我…现在去通知大家…”她说着就要往外跑。

“欸——我们话还没说完呢！”库斯可无奈地喊道。

库斯可看着恰斯卡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转头对刚刚醒来的柯娅说道：“唉…这丫头，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你…”

他继续念叨着：“总嘀咕什么‘柯娅应该还没原谅我吧’…其实要我说，不敢敞开谈谈的人就是她自己！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这方面倒是比谁都纤细…明明是个调停人，却不知道怎么跟最亲的人和解…”

他一边说着，一边帮柯娅整理好羽毛，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陪着这样的她长大，真是辛苦你了啊。”

柯娅沉默地看着他。

“还有，谢谢你…在天上的时候，保护了她。”库斯可由衷地说道。

就在这时，派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柯娅！库斯可叔叔！我们来啦！”

荧、派蒙和左钰走了进来，荧微笑着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哼！说以后别再跟恰斯卡到处冒险了！”库斯可嘴硬地说道。

穆托塔也跟着走了进来，他拍了拍库斯可的肩膀，笑着说：“库斯可，我也能理解你…不过这次多亏了恰斯卡他们几位的冒险，天上的工坊才没砸下来呀。”

“说起来…你那时候有受伤吗？”派蒙飞到穆托塔身边，好奇地问。

“万幸，虽然阿尔帕安插在我身边的人突然发难…但那时候我在指导科优尔和朱南。”穆托塔回忆道，“她们俩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让我腾出手去各处策应…没让阿尔帕一派翻起多少波浪。”

他看着柯娅，继续说道：“并不是所有‘失翼者’…都想用「燃素翼」取代我们宝贵的同伴。”

他脸上露出了歉意：“这次的事件我很抱歉，我们应该早点察觉到阿尔帕的阴谋…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绒翼龙受害了。”

柯娅沉默地听着，没有发出声音。

“现在空中工坊大部分都已经被拆除，只剩下一小块无害的部分…用来关押阿尔帕和她的同伙。”穆托塔补充道。

“希望他们在天上也好好体会一下被关起来的心情！”派蒙气呼呼地说。

荧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库斯可看着跑回来的恰斯卡，说道：“…看来现在的‘矛盾’，就只剩下一桩了？我们的调停人，该你出面了。”

“…唉。”恰斯卡走到柯娅床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当初说等风平浪静了再来说话…可真等平静下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着柯Py娅，低声说：“…姐姐，关于当初的事情…我很遗憾。”

柯娅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但一股无形的信息，却清晰地传入了恰斯卡的脑海。

（没什么好遗憾的…人也好龙也好，总是会长大的…总会遇到新的朋友和新的牵绊…）

（…我已经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人类这边了。）

“欸…你是…已经不怨我了吗？”恰斯卡惊讶地抬起头。

（…是。）

“这家人全是一个样呢…嘴上不说，心里什么都明白。”派蒙在一旁小声地吐槽。

荧碰了碰她，“派蒙…别说了。”

“可是我们刚重逢的时候…”恰斯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好吧…那时候我确实有点被冲昏头脑了。以为你是他们的同伙…）柯娅的信息里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恰斯卡终于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呵…那是在什么时候，达成和解的呢？”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鸣叫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妈妈！）

（嘿——慢点！）

“——啊！奇梅和栖木普也都来了啊！”派蒙惊喜地看着从门口跑进来的小绒翼龙和它身后的母亲。

（妈妈——你没事吧？)奇梅扑到柯娅的怀里，亲昵地蹭着。

（没事的…奇梅…我们都没事。)柯娅也用头蹭了蹭自己的孩子。

恰斯卡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

（…大概是在我意识到，自己也会拥抱新的家人的时候吧。）柯娅的信息，再次传入了恰斯卡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