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1/2)
云层之上,那几道渊深如海的神念,早已停止了交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三千流云步》……”
许久,那道最苍老的神念,才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干涩,缓缓响起。
“他从藏经阁中,取走这卷斗技,才不过……。”
此言一出,另外几道神念,都剧烈地波动了一下,掀起了无声的惊涛骇浪。
《三千流云步》,地阶高级身法斗技,以其飘忽不定,极难掌握而著称。
古族数千年来,不乏天资卓绝之辈修炼此法,可即便是悟性最高的人,当年初学此法,也用了足足三个月,方才勉强入门。
想要达到萧长青这般,将“流云”之意领悟得如此透彻,举手投足间,皆是道韵天成,仿佛与身法融为一体的境界,没有数十年的苦修与浸淫,根本是天方夜谭。
可他,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
这是何等恐怖的悟性?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这是妖孽!是怪物!
“此子……绝不可用常理度之。”
另一道神念,带着深深的感慨。
“族长和小姐的眼光,果然毒辣。”
“看来,这场切磋,已经没有悬念了。”
“不。”
那道苍老的神念,却否定了这个说法,“好戏,才刚刚开始。”
……
演武场中央。
古真的呼吸,已经变得有些粗重。
他周身的镇山罡气,依旧雄浑,可他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对手,究竟有多么恐怖。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锁定了对方所有的退路,可对方,却总能从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料的角度,闲庭信步般地,走出去。
那不是速度快,而是一种境界上的,绝对碾压。
就好像,他与对方,根本不在同一个维度。
继续下去,除了耗尽自己的斗气,沦为对方的陪练,不会有任何意义。
古真猛地收拳后撤,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他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对面那个依旧气定神闲,连衣角都未曾凌乱半分的白衣身影,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深深的无力感。
“我输了。”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场外,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将以古真的认输而告终。
杨皓的拳头,死死地攥着,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了血迹。他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古真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这么狼狈地认输!
然而,萧长青却摇了摇头。
这样下去,对方确实碰不到他,可这切磋也是少了意思。
“切磋,才刚刚开始。”
他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古真的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萧长清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轻轻一握。
嗡!
空间微微震颤。
一杆通体暗金,枪身之上盘绕着一只展翅雄鹰雕纹的古朴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长枪出现的刹那,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要刺破苍穹的锋锐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演武场。
那不是斗气,而是一种纯粹的,“势”。
是兵器本身所蕴含的,饮血无数,锋芒毕露的杀伐之气。
“好枪!”
古真失声赞叹,眼中的战意,再次被点燃。
他能感觉到,当萧长青握住那杆枪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一片飘忽不定的云,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柄藏于鞘中,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
那股内敛的锋芒,比之前那狂暴的镇山罡气,还要令人心悸。
萧长青没有说话。
他只是单手持枪,枪尖斜指地面。
他体内的混沌斗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开始流转。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压,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那股力量,只是悄无声息地,尽数涌入了他手中的暗金长枪之中。
枪身上的那只雄鹰雕纹,仿佛活了过来,一双鹰目,闪过一抹妖异的红芒。
整个演武场的气氛,在这一刻,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场中。他们知道,真正的对决,要来了。
古真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翻涌的气血强行压下。
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道厚重无比的印法。
“镇山印!”
他爆喝一声,周身那土黄色的斗气,疯狂地向着他的掌心汇聚,转眼间,便凝聚成了一方足有十丈大小,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厚重如山岳的巨大方印。
方印之上,铭刻着古朴的纹路,散发着镇压一切的恐怖气息。
面对此刻的萧长青,他不敢有丝毫的保留。
然而,就在他凝聚出镇山印的同一时间。
萧长青,动了。
他手中的暗金长枪,缓缓抬起。
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那么简单地,向前,一枪刺出。
地阶高级斗技,《鹰径三合枪》。
这一枪,刺出的瞬间,并没有想象中的石破天惊。
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带起。
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一枪,平平无奇,缓慢得如同稚童学步。
可是在古真的眼中,世界,却变了。
他看不到了萧长青,也看不到周围的观众,更看不到那广阔的天地。
他的眼中,他的脑海中,他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一道,不断在瞳孔中放大的,暗金色的枪尖。
那枪尖之上,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锋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地拉长。
空间,在这一刻,仿佛被彻底地凝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足以镇压山岳的镇山印,在那道枪尖面前,根本抗衡不了。
是鹰击长空,俯瞰众生的孤高与决绝。
是三合归一,破尽万法的极致与纯粹。
躲不掉!
挡不住!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笼罩了下来。
那股凌厉无匹的枪意,已经彻底锁死了他的气机,甚至,冻结了他的思维。
云层之上,那几位长老,终于坐不住了。
“不好!”
“快住手!”
几道强横无比的神念,化作实质的威压,猛地向着演武场中央压了过去,想要强行中止这场已经失控的切磋。
然而,就在此时。
那即将点在镇山印之上的暗金色枪尖,却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就那么静静地,悬停在距离镇山印,不足三寸的地方。
枪尖之上,那股足以洞穿一切的恐怖枪意,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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