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岁月如梭（1/2）

天帝山巅，云雾缭绕，混沌气弥漫，此地仿佛超脱于时光长河之外，万道在此臣服，交织成一片永恒的净土。

乱古大帝盘坐于一块青石之上，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他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凌厉如天刀，欲斩破一切阻碍，时而又晦暗如风中残烛，明灭摇曳。

他已然感觉到自身在红尘仙路上遇到了明显的桎梏。

仿佛前方有一堵无形的墙，坚不可摧，阻隔了去路，任凭他如何冲击，都难以撼动分毫。

每一次试图冲击，都感到力不从心，道果震荡，神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那是大道反噬的征兆，提醒着他前路的凶险。

他历经百败，最终证道，道心本应坚不可摧，可在这成仙路的尽头，那久违的无力感再次悄然滋生。

不单单是乱古大帝有这种感觉。

身旁不远处，虚空大帝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他那历经万劫而不磨的战体，此刻也仿佛承载了星河的重量。

他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眸光开阖间，有空间符文生灭，映照出宇宙生灭的奇景。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红尘仙路上的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像是在背负着整个大宇宙前行。

肉身与神魂的蜕变越到后期越是凶险，那不仅是力量的积累，更是生命本质的跃迁，其中蕴含的危机，足以让任何生灵感到绝望，即使是大帝生灵也不能例外。

这条路，难如上青天。

不过，虚空大帝眼中倒没有多少畏惧之色，更多的是冷静的审视与权衡。他沉声道，声音平稳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若红尘仙路实在走不通，那奇异世界，终究是一条可行的后路。”奇异世界存在长生物质，环境更适合修行者长久存续，在那里，凭借他们的才情与积累，一样有成仙的可能，不必在此界苦苦挣扎，承受那近乎无解的蜕变之苦。

“奇异世界确是一条后路，但红尘仙路，终究是我等最初的追求，是立足于本我、超越极限的道路。”

虚空大帝随即轻语，眸光愈发深邃，似乎望穿了万古时空，看到了那条布满荆棘、孤独与寂寥，却也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道路。

那是一种源于自身强大、不假外物的超脱信念，是每一位帝者内心深处最纯粹的骄傲。

新晋大帝盖九幽闻言，微微颔首。他虽初至此地，帝境尚未完全稳固，却能明白其中关键。

他感受着此地弥漫的诸多大帝道韵，或凌厉，或沉凝，或空灵，或霸道，心中既有见到同行者的欣慰。

摆脱了成帝后的万古孤寂，也感到了前路的巨大压力。

成帝并非终点，甚至可能只是真正挑战的开始，仙路漫漫，其修远兮。

“红尘为炉，岁月为火，熬炼己身，以求不朽……这条路，太难。”

乱古大帝再次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经历多次蜕变，于破灭中新生，深知其中的艰险与寂寥。每一次都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与大道相争，与己心相斗，剥离旧我，塑造新我，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万劫不复，连轮回的机会都渺茫。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非意志所能完全驱散。

“难，才值得去走。”

一个平静而坚定，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竟是许久未言的无始大帝。

他周身仿佛有时光长河在静静流淌，气息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刻眸光开阖，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闪烁着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光芒。

.....

“依赖外界长生物质，终究落了下乘，如同寄生于大树的藤蔓，看似繁茂，根基却系于外物，失了自主。”

无始大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道钟轰鸣，敲击在诸帝心间。

“真正的超脱，当源于自身，源于对己身潜力的极致挖掘，源于对本源大道的彻底掌控。万道为火，方铸真仙。”

他话语不多，却字字珠玑，如同大道天音轰鸣，让在场几位大帝都陷入了沉思。诚然，奇异世界提供了更宽松、似乎更“便捷”的环境，可以避开红尘炼狱般的熬炼。

但正如无始所言，若心中产生了依赖外物的念头，道心蒙尘，失去了那一往无前的锐气与纯粹，或许反而离那真正的、无瑕无垢的无上仙道更远了。他们能成就帝位。

横扫一个时代，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坚信己身无敌之辈？岂能甘心沦为依附外物的“藤蔓”？

“况且，”虚空大帝接过话头，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历经血战的警惕与睿智，“那奇异世界也并非绝对安宁的善地。”

他回忆起古老岁月中传递回的零星信息。

“太皇他们昔日传回的信息虽因时空阻隔而不完整，模糊不清，但也明确提及，其中水很深，不仅有本土的皇道高手盘踞，势力错综复杂，更存在一些连皇道强者都讳莫如深的未知险地与禁忌。冒然前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或许刚离狼窝，又入虎穴。”

“虚空道友所言极是。”

盖九幽开口表示赞同，他虽新晋，亦洞察其中关键，音律之道让他对气机与因果尤为敏感。

“我等在此界，虽前路艰难，但根基在此，宇宙万道的反馈，众生的念力与信仰，在某种程度上亦是一大助益，可稳定道心，印证己道。贸然进入一个规则可能迥异、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切需从头适应，强龙难压地头蛇，未必就能一帆风顺，或许会陷入更大的麻烦与纷争之中，反而耽搁了修行。”

不知为何，在有人提议前往奇异世界的时候，无始大帝的第一反应，那就是拒绝。并非惧怕未知的挑战，而是道心深处。

一种冥冥中的灵觉，让他对那个地方生出一种天然的排斥与警惕。

或者潜藏着能牵连万古的巨大因果危机的事物，令他不得不慎。

盖九幽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听着诸位前辈大帝的交流与争论，将这些宝贵的信息与不同的观点。

记在心中，细细体悟。他刚成帝不久，帝路尚需巩固，道果还需打磨，对于前路的选择还需更多的时间去体悟与考量，无法立刻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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