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幕 督政官杀人案(完)(1/2)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疤头就眼睁睁看莫洛斯被执律庭、审判庭、逐影庭等官员们请回了水上。
那场面,一堆警员真枪实弹地下来,警惕地注视他们,生怕他们会暴动一样。
疤头愤恨地打着螺丝,操控机械臂一下又一下的重锤零件。
看着身旁正与他较劲的毒蛇,他一边加大了几分速度,一边低声嘟囔着。
“就他还需要保护?还不如保护保护我们...”
转头,一个枪口差点戳到脸上!
疤头赶忙高举双手以示无辜,逐影庭的警员冷哼一声收回铳枪,但目光却隐隐飘来。
疤头闷着一股气,又听见毒蛇的似有似无的嘲笑,干脆埋头干活,双耳不闻窗外事。
莫洛斯从二人身边走过。
他瞥了一眼勤奋努力的疤头,疑惑道。
“劳动还有修身养性的功效?”
————
歌剧院,数场审判拉开帷幕。
那维莱特作为最高审判官,高坐于审判席。
穹顶之下,肃穆无声。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等待警备队传唤被告与原告入座。
被告席上,达尼娅眼神空洞,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她对自己被指控的、针对多位旧贵族的连环谋杀案供认不讳,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她精准地复述着每一个细节,就像在背诵一篇与她无关的课文,将所有罪名一力承担。
有人不信?
正常,甚至就连最高审判官对此抱有疑虑,不过按照审判的规则,最终依然将所有罪证交由谕示机进行裁决。
——达尼娅,有罪。
而在另一侧,列席候审的德米特里被安置在特制的轮椅上,四肢以绷带固定,无法言语,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
庭审按部就班地进行。
当检方开始陈述“贵族黑暗贸易”一案时,真正的风暴才终于降临。
佩尔特家族的一位旁系成员,试图凭借往日的人脉与财富暗中运作,为家族保留最后一丝火种。
然而,当他步入审判庭,感受到那凝重的气氛时,心中已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份份证据被当庭呈上。
不再是孤证,而是一条由时间串联起的、环环相扣的罪证之链。
有来自西索尔与小太阳先生提供的、数年前与佩尔特家族有关的人口拐卖与黑色产业链旧证;
有璃月的岳衡先生提交,深刻记录佩尔特家族参与器官贩卖案的通讯记录。
有艾薇·佩尔特的口供。
更有从佩尔特主宅密室中搜出的,与他们此刻竭力想要撇清的罪行相互印证的原始文件、往来书信、资金流水…
这些跨越了数十年的铁证,彼此交织,互相佐证,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钥匙,一扇接一扇地打开了通往过去黑暗密室的大门。
它们不仅坐实了诬陷案,更将佩尔特家族长久以来盘踞在枫丹阴影中的走私、贿赂、恶性竞争乃至更久远的人口贩卖等罪行,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
那位旁系成员脸色惨白,颓然坐倒。
他意识到,这已非人力可以扭转的审判。
对方准备之充分,远超他们的想象,这不仅是清算,更是对整个旧时代的彻底否定!
他最终在休庭时黯然离去,放弃了所有徒劳的努力。
莫洛斯坐在观众席上,与摇头感慨西索尔低声交谈。
“算到老也算不过他。”
西索尔自听到“璃月岳衡”四字起,便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或许早在岳衡登临枫丹、与当时的佩尔特接触之后,他就已看清——
如此狂妄的势力,终将被官方清剿。
在合作中,岳衡步步渗透,借对方的干涉与布局,推测旧贵族的权势版图,最终得出结论。
颓势已显,但最少二十年内,不会垮台。
于是他将本欲离枫前交给官方的罪证藏下,转而选择与正义怀有赤诚、位高权重却心思单纯的莫洛斯交心,成为他的笔友。
教他玩转政治,教他洞察人心。
他再一次以局外人之姿介入棋局,让莫洛斯具备更深的政治素养,让他明白——旧贵族的存在,是枫丹前行路上巨大的阻碍。
待到几十年后,岳衡精心栽培的籽粒发芽,而他也已退下“天璇”之位。
届时交出罪证,非但不会影响璃月的国际声望,莫洛斯反而会因这份亦师亦友的情谊,加深与璃月的合作。
他只算错一点,未料死亡来得如此之快。
但在离世前,他将罪证交予未参政的后人,只待枫丹来人,将其交出。
西索尔越想,越觉心惊。
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遗憾道,“可惜,慧极伤身啊。”
他承认,自己没有与岳衡对弈的资格。
却仍不忍见如此聪慧之人早逝。
“审判开始了。”
莫洛斯目光重新回到审判上,没有对岳衡算计自己做任何表态。
目的别有用心无妨,但过程中的真心,他体会深刻。
面对如山铁证,德米特里的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死寂。
那维莱特的声音在歌剧院内回荡,逐一确认每一项罪名。
他没有激昂的控诉,只是以最客观、最严谨的语言,将事实铺陈开来。
最终,审判迎来终局。
“基于以上事实与证据,结合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决,我宣判——”
达尼娅因多项谋杀罪,被判处终身监禁,押往梅洛彼得堡。
德米特里,作为多起案件的重要从犯,同样被判处终身监禁。
他将在梅洛彼得堡的医务室里,在希格雯的照料下,度过他无法言语、无法行动,却意识清醒的余生。
而对于已然倾覆的佩尔特家族及其他涉案贵族,那维莱特宣布了最严厉的惩处:抄没全部家产,剥夺一切贵族头衔与特权,其成员视参与程度,分别处以监禁或永久流放。
至于其它尚未落网的,如愚人众执行官阿纳托利等人,被通缉、悬赏,这辈子都再难登上枫丹的土地。
宣判声落,为这个盘踞枫丹数百年的毒瘤,画上句号。
莫洛斯坐在听众席上,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没有胜利者的喜悦,只有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想起米尔纳一生的等待、旧贵族的覆灭、梅洛彼得堡的改革……都在命运的算计中吗?
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思维总是往最坏的方向移动。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么自己对预言的反抗,难道也终究无用?
他还有很多未解的疑惑。
他之所以会选择深入梅洛彼得堡,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听见了镜中人的呼唤,想要为枫丹的未来谋一份确定。
但无论是在现在还是过去,他都未曾等到镜中人的出现。
那么,他引导自己深入水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时间嘲笑他一番,认清自己的渺小吗?
莫洛斯眨了眨眼,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迫使他用手肘撑着扶手,拳头抵住眼下制止泪水的流出。
不太妙啊...自从决定不再严守镜中人的计划后,他的泪腺是不是过于发达了?
动不动就有想哭的冲动,比起以往难道自己还变得更稚嫩了?
这股莫名的酸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水下时,被有力的手臂拥住,额头抵在对方肩头的触感。
那份沉稳的包容,能将所有翻腾的绝望与无力都悄然吸纳、抚平。
很舒服,也很安心。
一个荒唐又强烈的念头悄然爬上他的心。
想去找他。
现在就去!
想再被那样拥抱一次,或许这讨人厌的泪水就能被彻底堵回去。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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