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州城印记:扒鸡、古运河与压岁红封(2/2)
· 池俊潇的上面写着“天天开心!”,字迹飞扬。
· 陈俊宜的则是笔迹工整的「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 凌云飞和陆明远的并排放在一起,是兄长式的厚重祝福。
· 贺星辰的红包里,除了压岁钱,还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用炭笔快速勾勒出的、她趴在火车窗边的侧影。
· 甚至还有两个格外厚重、字迹苍劲的红包,封皮上分别写着 “外公外婆” 和 “干爹干妈” 。这定是长辈们提前备好,交由稳妥的贺星辰一路小心带来,在此刻悄悄给她的惊喜。
她的目光最后落回最上面、林恺乐的那个红包上。她将它拿起,翻到背面。
当看到那力透纸背的「等我」 二字时,她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随即被一股巨大而滚烫的情感彻底淹没。
她将这座由所有人的爱构筑的红色山丘紧紧抱在怀里,把脸埋在其中。在这个陌生的清晨,在新年的第一天,她拥有了全世界。
从苏禄王墓和古运河边归来,凌云飞提议去市区逛逛:“德百大楼和旁边的城隍庙步行街离得近,正好买点特产,也让七七感受下本地的热闹。”
一行人沿着街道往前走,德百大楼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野里。2003年的大楼算不上顶尖气派,却透着实打实的繁华,玻璃幕墙在冬日阳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门口的红灯笼已经挂了起来,年味十足。楼内商铺林立,从日用百货到各地特产一应俱全,侯夏阳一进楼就被食品区的乐陵金丝小枣吸引,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甜!比超市买的地道多了,得多带点给七七当零食!”池俊潇则在一旁研究起了德州黑陶,指尖划过乌黑油亮的瓶身,念叨着“这工艺挺有意思”。
凌心蕊被音像店的橱窗勾住了脚步,里面摆着周杰伦、孙燕姿的新专辑海报。她踮脚往里看,正好看到货架上摆着那盘她找了好久的《毛毛的美丽人生》,伸手想拿,林恺乐已经抢先一步取下,轻轻放进她手里:“喜欢就拿着。”她抬头冲他笑,眼底亮得像藏了星光。
出了德百大楼,拐个弯就是城隍庙步行街。这里和大楼的规整不同,满是市井的鲜活气息——街边小摊一字排开,糖画艺人握着铜勺,糖浆在青石板上流转成龙形;糖葫芦串得饱满,裹着晶莹的糖壳,咬一口酸甜迸溅;还有卖虎头鞋、剪纸的老铺子,红的绿的摆得热闹,透着老德州的烟火气。陈俊宜站在一处说书场的旧招牌下,指着斑驳的木牌给大家讲:“这里以前是老城隍庙的核心,早年间还有戏院和茶座,是德州最热闹的地方。”
陆明远在一个卖手工剪纸的摊位前停下,挑了一张剪着“平安喜乐”的红剪纸,悄悄塞给凌心蕊;贺星辰则举着速写本,快速勾勒着街边吹糖人的老人,糖丝在他笔下化作灵动的线条;凌云飞索性在路边买了几串糖葫芦,分给每个人,冰凉的糖壳咬碎的脆响,混着街上的叫卖声,格外有滋味。
侯夏阳和池俊潇凑在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位前,挑了个会蹦跶的铁皮青蛙,不由分说塞给凌心蕊:“路上解闷用!”凌心蕊握着冰凉的铁皮青蛙,看着哥哥们或认真挑选、或低声说笑的身影,再看看身边热闹的街巷、鼻尖萦绕的甜香,忽然觉得离别好像没那么沉重了。
临走时,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乐陵金丝小枣、真空包装的扒鸡、手工剪纸、黑陶小摆件,还有凌心蕊怀里的专辑。这些带着德州温度的物件,像一个个小小的容器,装着此刻的热闹与温情,也将陪着她,走向遥远的南洋。
场景:梦境里的济南雪与《y Love》的摇篮曲
在德州等待火车的空档,他们钻进了一家歌舞厅的包厢。连续几日的奔波与心弦紧绷,在侯夏阳和池俊潇吼着《笨小孩》的喧闹声中,似乎得到了释放。
凌心蕊原本还跟着哼唱,但包厢里过足的暖气,哥哥们令人安心的存在,像温暖的潮水将她包裹。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头不知不觉靠在了沙发背上,意识渐渐模糊……
(梦境与现实的交融)
就在她即将彻底沉入睡眠时,一道温柔而深情的吉他前奏,像月光般流淌进来,轻轻托住了她下坠的意识——是《y Love》。
林恺乐抱起了吉他,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低垂,专注于琴弦。他将每一个音符都弹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她的安眠。这不再是歌曲,而是只为她一人演奏的、现场的摇篮曲。
在这温柔的吉他声中,她的梦境展开了:
她发现自己又站在了趵突泉边,但周遭寂静无声,漫天都是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那三股奔涌的泉水在梦中安静下来,水面凝结成朦胧的玉,雪花落在上面,悄然无声。
她伸出双手,在原地转着圈,贪婪地看着这纯净无瑕的世界,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纯粹的笑容。
场景变幻,她漫步在曲水亭街。青石板路被纯净的白雪覆盖,两岸的垂柳挂满了毛茸茸的雪凇,像一夜之间开满了梨花。溪水没有结冰,依旧潺潺流淌,水面上漂浮着些许雪花,像无数个顺流而下的、小小的告别。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一抔干净的雪,感受那冰凉的、真实的触感,这是她生命中最爱的、如同故乡代名词的事物。
雪,越下越大。
寂静无声,却覆盖了一切。
吉他的旋律在梦中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y Love》的每一个音符,都变成了落在她心上的、一片温柔的雪花。
现实中,包厢里一片寂静。
其他哥哥们都安静下来,或坐或靠,听着吉他,看着在音乐与梦境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安然沉睡的她。
她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盖上了林恺乐的羽绒服,池俊潇的外套,像一座用温暖筑起的小小山丘。
她没有醒。
她沉浸在那个由他最沉默的爱意和她最深的眷恋共同编织的、完美无瑕的梦境里。
直到很久以后,火车出发的时间临近,凌云飞才不得不上前,用最轻最轻的声音,几乎是气音地唤她:
“七七,该走了。”
她缓缓睁开眼,梦境的余韵和吉他的余音仿佛还在耳边。她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身上带着哥哥们体温的外套。
那个关于雪的梦境,和那首《y Love》,被她深深地藏进了心底,成为她行囊里最珍贵的一部分。
(德州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