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展翼前的日子：绿皮车厢里的不眠夜（1/2）
傍晚时分，一行人拖着行李，挤上了开往兴城的K402次绿皮火车。硬座车厢里人声鼎沸，混合着泡面、烟草和汗水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
最初的几个小时，车厢里还充满了新鲜感。侯夏阳和池俊潇凑在一起打扑克，大呼小叫；陈俊宜和陆明远安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江云澈戴着耳机听音乐；贺星辰则拿着速写本，捕捉着车厢里的百态。凌心蕊被这种热闹包围着，也兴致勃勃，和小哥侯夏阳为了一张牌争得面红耳赤。
林恺乐就坐在她身边，默默地把剥好的橘子一瓣一瓣递给她，在她和侯夏阳“吵架”时，适时地递上水杯让她“润润嗓子”。
然而，随着夜色渐深，火车已经哐当哐当地行驶了三四个小时，硬座的不适感开始无限放大。座椅笔直，空间狭小，嘈杂声持续不断，空气也变得愈发浑浊。
凌心蕊脸上的兴奋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她的小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即使强撑着和侯夏阳说话，声音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七七，是不是困了？”坐在她对面的贺星辰最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轻声问道。
她摇摇头，想说自己不困，却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这一下，所有哥哥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侯夏阳立刻收了扑克牌，把自己坐直了些，拍着肩膀：“来来，靠着小哥睡会儿！”
一分钟不到，凌心蕊的小脑瓜儿就歪在侯夏阳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侯夏阳立刻僵住，用气声宣布：“嘘…睡了。” 整个人一动不动，成了最称职的人肉靠枕。
哥哥们默契地压低了所有声响。
过了一会儿，池俊潇猫着腰从旁边座位溜过来，手里举着一包牛肉干，用气音问侯夏阳：“咋样？麻没？”
侯夏阳翻个白眼，同样用气音回：“废话…但值！”
池俊潇嘿嘿一笑，把牛肉干轻轻放在小桌板上，像完成交接仪式一样，又猫着腰溜了回去。
林恺乐一直静静看着，见她睡熟了，才拿起自己的外套，极其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云飞带着一丝疲惫和庆幸回来了。他压低声音：“运气好，补到一张下铺两张中铺。”
他看向睡得正香的凌心蕊，安排道：“让七七睡下铺。星辰，恺乐，你们陪她过去。”
就在这时，火车经过道岔，轻轻一晃。
凌心蕊被晃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到了？”
“还没，乖七七，”侯夏阳见她醒了，终于敢动动僵硬的肩膀，用哄小孩的语气说，“有卧铺了，哥抱你过去，你接着睡，好不好？”他说着，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打算履行“龙凤胎”小哥的专属权利。
“我来吧。” 林恺乐的声音同时响起，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他已经站起身，微微俯身，动作流畅而稳定地将还处于迷糊状态、浑身软绵绵的凌心蕊打横抱了起来。
“！”凌心蕊轻呼一声，瞬间清醒了大半，手下意识地环住了林恺乐的脖子。
“睡吧，到了叫你。”林恺乐低头看她一眼，声音放得极轻，抱着她的手臂稳得像不会晃动的地面。
贺星辰已经利落地拎起所有随身行李，在前面开路。
就这样，林恺乐抱着被他用外套裹好、显得更加小巧的凌心蕊，贺星辰护卫在侧，三人像护送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嘈杂的硬座车厢。
经过自家哥哥们的座位时，池俊潇无声地竖了个大拇指，陈俊宜推了推眼镜，眼里带着笑，陆明远则用口型说了句“小心点”，江云澈笑笑不说话！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车厢连接处，硬座这边的哥哥们才收回目光。侯夏阳一边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僵硬的肩膀，一边得意地说：“看吧，还是我最靠谱！”
硬座车厢的喧嚣被抛在身后，而哥哥们的守护，却如同这夜行的列车，平稳而坚定，贯穿始终。
凌心蕊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第二天清晨五点多，被车厢连接处隐约的喧闹声和逐渐亮起的天光扰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火车的卧铺上。她下意识地侧过头，视线穿过狭小的过道，望向对面的中铺——
只见林恺乐根本没有睡。他和衣而卧，侧身躺着，一只手枕在脑后。他的目光，毫无阻碍地、沉静地，正落在她的方向。当凌心蕊看过去时，直接撞进了他那片深邃而专注的视线里，不知道他已经这样看了多久。四目相对，他也没有丝毫闪躲，眼神反而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变得更加温软。
“乐乐哥哥，你……一个晚上没睡吗？”凌心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一丝心疼。
“睡了会儿。”林恺乐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这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这时，凌心蕊才注意到，贺星辰靠坐在她这一侧过道的折叠椅上，身上随意搭着件外套，正就着车厢里昏暗的夜灯低头翻看着什么。听到对话，他也抬起头，看向凌心蕊：“醒了？还早，再睡会儿。”
凌心蕊摇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贺星辰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杯温水递给她。
“哥哥，”她捧着杯子，声音轻轻的，“新加坡的……排屋，真的带小院子吗？”
「嗯，照片上看着不大，但种点花花草草肯定够了。」贺星辰的声音也放得很轻，带着描绘未来的温和，「就在武吉知马，听说环境很好，绿树成荫，离学校也近。」
「那??那边的人，说话我要是听不懂怎么办？」她仰起头，先是看向斜对面中铺的林恺乐，又转向贺星辰，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属于清晨的脆弱。
「怕什么。」林恺乐的声音从上铺传来，稳定得像磐石，「有星辰在。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小七这么聪明，语言根本不是问题。再说了，不是还能打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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