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神明的谎言（2/2）

“歌咏，可是我并不擅长这些。” 梅琳娜微微摇头。

“没关系，我又何曾擅长这些呢？我不过也只是一粗俗骑士而已。”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创作歌曲？” 梅琳娜不解。

“突然？并非突然。” 孟令影松开梅琳娜的手，眉毛略微颤动，似是陷入回忆，他继续说道：“我们既然要一起同行，何不留下些什么给对方呢？其实早在宁姆格福神授塔时，我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的血蔷薇……”

“记得，还有那一阵风，吹散了花瓣。”

“是啊，自那一刻，就有一句话出现在我脑海——风和玫瑰要分别，才喋喋不休。” 孟令影欣喜着，他对于这一句词十分满意。

闻言，梅琳娜小声嘟囔着这句词，反复品味其中的奥妙。片刻后，她露出久违的笑意，道：“感觉会很有意思。”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你也贡献一句好了，咱们到时候把这些词凑在一起，自然就是属于你和我的歌谣。”

“容我想想。” 梅琳娜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一直在念着什么，时而眼前一亮，又摇摇头自我否定。

片刻之后，她丧着脸走过来表达歉意：“对不起，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感觉好困难啊。”

孟令影对这种困难感同身受，当时他想“风和玫瑰……”那一句，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在漫长的旅途中反复琢磨出来的，于是他鼓励道：“不着急的，可以等下次见面……”

梅琳娜微微侧首，指尖在他唇前轻点两下——无声的节拍——随后抬起另一只手，示意他噤声。她的睫毛颤了颤，仿佛捕捉到什么无人可闻的旋律；喉咙里先滚出一声含糊的呜咽，像把碎冰含在舌尖，下一瞬便凝成一句低低的诗：

“是……神明，拆碎了谎言。”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揉碎。

说完，她垂下眼帘，“我只能想到这个，是不是和你那一句不太搭呢？”

“怎么会？太美了，你的配词。” 孟令影愣神，他一方面在欣赏着梅琳娜这一句词的优美，另一方面又从中感觉到一丝丝寒意。

“呐，梅琳娜，神明也会说谎吗？”

梅琳娜抬眸，金色的瞳孔与孟令影的视线撞在一起，或许两人的眼神里都没有答案，只剩同一道无声的疑问。

片刻静默后，她轻轻叹息：“也许会吧，那也只有神明自己才知道了。”

说罢，她微微侧头，将灰袍的帽子盖上，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微抿的唇角。她主动牵住孟令影的手，在他的掌心画下一个闭环的圆圈，“如果神明真的说谎，你也要去揭穿，好吗？”

“好，好。” 孟令影的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他其实并不知道梅琳娜话语中的深意，反正答应下来总是没错的。

“那就好！奥，你的朋友快要苏醒了，去找他吧。”

梅琳娜的嘴角轻轻扬起，像黎明第一缕破晓的弧光——那笑容纯净得近乎透明，带着少女特有的柔软与笃定。下一瞬，她的轮廓开始细碎地发光：灰袍边缘化作银白碎屑，指尖、帽檐、睫毛，一寸寸崩解。

少女又要离开了。

孟令影伸出手想要挽留，他总觉得和梅琳娜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可嘴中却只能抓住一片空白而已，“其实我想告诉你……可以改一下词来着，不如叫——等神把谎言，一片片拆碎。”

幸而，梅琳娜还能听到他的心声，空气中少女的声音在飘荡：“遵循你内心的想法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