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2)
他的封地被封在高平,恐怕和路尚靖逃不脱干系。
给皇子选封地,并非皇室的家事,永昭帝必然要和三公商议,丞相作为三公之首,他的意见很重要,甚至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云煦泽记得高平郡的郡守在他被封为谨王前便调到他处,高平郡一直没有新太守,然后就赶上云煦泽过了十六岁生辰,正好是封王的年纪。
一切都那么巧!
洛京城
李浩成看着面前的路六郎,并不意外对方的出现,堂堂丞相长史若是连他是谨王使者这件事都查不到,未免太无能了。
路六郎打量李浩成,恍然道:“我摆高台请人解题那日,你也去上台了吧,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李浩成并未回答,只是问道:“路六郎来此有何事?”
路六郎微微一笑:“无事,只是来看看害我们路家颜面尽失的李家子弟长什么样。”
李浩成擡手:“既然已经见了,你可以离开了。”
路六郎挑眉:“气度倒是不凡,只可惜你们只能窝在高平,靠讨好谨王茍延残喘。”
李浩成笑了:“路家又何尝不是何家的狗?”
路六郎脸色一僵,本来淡定的神情瞬间消失,沉着脸:“这里是洛京,不是高平,你最好好好说话。”
李浩成笑意加深:“意思相近的一句话,我不介意,路六郎却受不了,这说明什么呢?”
人往往在被戳中痛处的时候才会跳脚破防。
话音落下,场面一度变得很安静,周围的其他人早就远离,根本不敢靠近。
路六郎脸色变换,最后被气笑了:“不过是牙尖嘴利,你能用的也只有这张嘴罢了。”
“总比路六郎连嘴都用不上强。”
李浩成本无意和路家直接对上,但路六郎主动找上门来,李浩成知道路家不可能放弃对付李家,根本没必要退让。
李浩成的身份是谨王使者,还是才见过永昭帝的使者,在洛京没人敢动他。
路六郎目光骤然变冷:“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浩成摊手:“本来是怕的,但有路六郎这句话就不怕了,即便死了能有路六郎陪着,也值了。”
路六郎说出了这句话,李浩成但凡真出点事,朝廷一准查到他身上。
路六郎本来是来羞辱李浩成,没想到被李浩成反将一军。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再待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
路六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与其和我在这儿诡辩,不如多想想怎么讨好谨王,免得你们李家连烂在高平的机会都失去。”
说完,路六郎根本不给李浩成回话的机会,便离开了小院。
身后的护卫和小厮连忙快步跟上。
李浩成看着路六郎的背影,轻嗤一声:“草包一个,怪不得章小娘子看不上他。”
等路六郎离开,王府的其他官吏才回到李浩成身边,问道:“李司直,你怎么得罪了路六郎?”
他们才来洛京几天而已。
李浩成指指脑袋:“那人这里有病,不用搭理他。”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也知道这种事他们插不上手,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李浩成道:“你们把行李提前收拾好,我们明日便离开洛京。”
这里毕竟是洛京,免得路六郎再想别的办法羞辱他,李浩成决定早点离开。
在离开前,他需要和太府寺商议每年购买琼浆玉液的数量。
永昭帝已经把琼浆玉液定为御酒,那皇宫自然不能没有御酒,掌管皇帝私库的太府寺便负责和李浩成商量皇宫每年需要的琼浆玉液。
皇帝买东西不可能不给钱,所以今后皇宫便是琼浆玉液的大客户之一。
除此之外,李浩成还得去见一面祝昌言。
不过李浩成没想到,他还没去见祝昌言,祝昌言便来找他。
李浩成忙请他们进入正堂,道:“祝公可是有事吩咐?”
祝昌言道:“我听说李郎君已经见过皇上,想必不日便要离开,到时还请带犬子一起离开。”
李浩成问道:“两个小郎君都去高平?”
祝昌言点头:“正是。”
李浩成笑道:“此事好说,我等明日一早离开,届时两位小郎君来此找我便是。”
祝昌言一听明天就离开,不由得庆幸朱氏早就准备好行李,要不然真怕来不及。
祝昌言继续道:“还请李郎君转告王爷,我得籍田令举荐,如今已经升为籍田丞,多谢他为我谋划。”
李浩成听言,连忙拱手道:“恭喜祝公升官。”
祝昌言笑着回礼:“我还要多谢李郎君从高平带来的礼物。”
他能升官,琼浆玉液起了很大作用。
籍田令需要琼浆玉液为自己儿子的昏礼撑面子,看到祝昌言送的一坛琼浆玉液,立刻变得十分热情,很快就搞定了祝昌言的升迁。
只是个四百石的小官,这种事司农寺自己便能决定,都不用请示丞相府,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祝昌言来找李浩成就是为了这两件事,事情说完后便离开了。
李浩成则在想祝家两兄弟去高平对李家会不会有影响。
影响是一定的,但谨王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即便多了祝家两兄弟,也不会影响李家在王府的表现。
只是李家想成为谨王亲信的谋划可能要推迟了,有祝家两兄弟在,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
次日一早,李浩成一行人便收拾好行李,和负责安排他们住处的小吏告别后,离开了洛京。
虽然队伍中多了两个人,但因为少了礼物拖累,他们的速度反而变快了,大概二十多天便能回到高平。
路六郎得知李浩成离开,冷哼一声:“跑得倒是快。”
路尚靖听到他的话,淡淡看他一眼,顿时吓得路六郎缩缩脖子,低下头老实练字。
今天是休沐日,不仅路尚靖在休息,在宫里担任议郎的路大郎也在休沐,父子二人正在下棋。
路尚靖子嗣很多,但嫡子只有路大郎和路六郎两人,能让路尚靖监督练字的也就路六郎一人。
当然,路六郎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殊荣。
路大郎道:“阿爷,李三郎能被谨王派来献礼,李家显然已经巴结上了谨王。”
路尚靖落子:“那又如何?”
“我们设计把谨王封地定为高平,本是想借谨王之手除掉李家,李家这么快就巴结上谨王,估计是意识到我们的意图。”
路尚靖淡淡道:“本就是随意为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无碍。”
路大郎看着阿爷没有波动的脸色,羞愧道:“是儿浮躁了。”
如今的李家根本没资格和他们路家比,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扰乱心境。
路尚靖微微一笑:“大郎明白就好。”
随后看向路六郎,心里暗暗叹气,道:“章小娘子应该是不想嫁你,放弃吧。”
他是很想和章家结亲,但也不忍心儿子屡次被章家落面子。
路六郎本来偷偷支愣着耳朵听父兄说话,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儿一定能打动章小娘子。”
路尚靖眉心直跳:“非要为父说明白吗?人家就是嫌弃你蠢,你看不出来?”
路六郎还是不想放弃:“儿请人解题,也没人解出来啊,章小娘子总要嫁人,到时候她找不到合适的人,自然能看到儿的好。”
路尚靖不敢置信地看他:“你身为路家嫡子,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非要等章小娘子?”
这时代还没有备胎这个词,像路六郎这种自愿当备胎的行为又被称为舔狗,可以说路六郎把后世男人最敏感不屑的两个词集齐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词,但不妨碍路尚靖想打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一次。
路大郎已经成亲,娘子是路尚靖选的,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夫妻还算和睦,无法理解路六郎这种非要执着一人的行为,关键是人家还看不上他。
但路六郎固执己见,路大郎太了解这个弟弟,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道:“阿爷,六郎再有两年便要及冠,可以入太学了。”
太学是永昭帝设立,一开始推行得并不顺利,因为世家更重家族传承,但永昭帝重视太学生,每个从太学出来的人前程都不会太差。
到如今成为太学生已经是香饽饽,不少大家族子弟都被送入太学,他们占据了大量名额,地方郡县举荐的人根本比不过这些人。
因为进太学需要考试,世家子弟不仅身份好,学识也并非地方家族的子弟可比,真的是被全方位碾压。
路尚靖颔首:“六郎这段时间别再出门了,在府里准备下次太学考试。”
太学生不仅入学有考试,毕业也有考试,考试成绩会被划分为两个等级,甲等出身的太学生可以当郎官,而考乙等的太学生只能当吏。
当初路大郎就是考了甲等进宫当郎官,然后升为现在的议郎。
如今太学生都是世家子弟,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当吏,所以一般觉得没把握考甲等就会等等再考,毕竟能入学的人学识都不差,只要努努力,考个甲等并不困难。
路六郎还想着过段时间再去见章小娘子,没想到直接被自己兄长来了个釜底抽薪,他不敢反抗路尚靖,只能哀怨地看着路大郎。
路大郎扭过头,只当没看到他的目光。
路六郎只能蔫蔫地点头:“儿知道了。”
......
高平郡
因为谨王让高平各商队收购蔗糖,百姓们都盯着将要收获的甘蔗,每天都有人在地里看着,生怕被人偷一根,有野草长出来立刻就会被拔掉,坚决不让任何外力破坏甘蔗的生长。
城外的庄子和佃户的住处还在建造中,清匠司虽然造了不少水泥送过去,但砖瓦烧制速度太慢,而且佃户的木屋也需要砖瓦,水泥并不能加快木屋建造速度。
倒是盐场已经建好了,云煦泽立刻吩咐杨文骞先招募一百百姓去盐场制盐,同时派两百郡兵护卫盐场。
陵海是有海寇的,虽然高平郡还没遭遇过海寇袭击,但谁也不知道海寇会不会盯上高平的盐场。
云煦泽不能当海寇不存在,两百郡兵便是预防海寇。
但让高平各家族难受的是,盐场只是一味地制盐,根本没有卖盐引的打算。
小家族经过之前的刺杀一事已经躺平,他们已经不奢望盐引,但三大家族一直盯着盐引呢,而且在高平就没有比他们更适合买盐引。
但如今都九月下旬,王府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三大家族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窦林鑫主动请高德瀚和李振齐来府里商议盐引一事。
窦林鑫问高德瀚:“高叔父,你家小郎君是王府议曹掾,能不能让他问问王爷?”
高德瀚摇摇头:“你还看不出来吗?王爷故意不提盐引,必定有别的图谋。”
不是忘了,而是故意不提,高济才问也没用。
窦林鑫叹气:“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高平已尽在王爷掌握,他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何必这般呢。”
李振齐道:“说明王爷想做的事和我们有关,而且对我们有害无利。”
窦林鑫皱眉:“这就更想不通了,王爷如今什么都不缺,他能图谋我们什么呢?总不能灭了我们三家吧?”
高德瀚道:“不可能,王爷并非嗜杀之人。”
云煦泽到高平后只杀了卫昊几人,还是对方先挑衅,云煦泽只杀犯案之人,没一气之下灭了卫家满门,便能看出他并不嗜杀。
“那会是什么呢?”
李振齐也想不到:“我们猜不透王爷的心思,还是等王爷明说吧,反正盐引少不了我们的份。”
窦林鑫道:“当然少不了我们的,但分得多和分得少,这其中利益可不同......之前的传闻不会是真的吧?王爷真有意结交其他世家?”
想到这个,窦林鑫眉头紧皱:“蒋长史应该知道王爷的心思,要不我们找他打听打听?”
李振齐和高德瀚对视一眼,点点头:“可以试试。蒋长史对王爷忠心耿耿,他若是肯透漏口风,那就说明王爷的谋划对我们损失不大。”
三人商量好,当天晚上便在风月楼请蒋晟阳喝酒。
雅间内,蒋晟阳一到,就被窦林鑫和李振齐轮番敬酒,他喝了几杯便顶不住了,擡手阻止道:“三位有何事尽管说,我实在喝不下了。”
李振齐笑道:“蒋长史这酒量还得多练练。”
蒋晟阳摇头:“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哪里有机会练酒量,不过是闲暇时小酌一杯,练不练酒量都无碍。”
窦林鑫道:“蒋长史,我等共事已久,我们便不兜圈子了,盐引的事,王爷打算怎么办?”
蒋晟阳就猜到是这事,淡定道:“三位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那王爷为何握着盐引一直不卖?”
“自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
窦林鑫立刻追问:“何事?”
蒋晟阳并未回答,只是神秘道:“到时便知。”
李振齐也没指望问出来,转头问另一件事:“王爷对盐引可还有别的安排?”
蒋晟阳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李振齐三人听言,都有些确定王府有把盐引卖给外郡世家的打算,不过这是王府的自由,他们只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损便行。
虽然具体情况一点没问出来,但窦林鑫三人还算满意,最后离开时也算是宾主尽欢。
蒋晟阳离开风月楼便去王府见云煦泽。
云煦泽的寝殿是景阳殿,但因为其他事都在议政殿,如今议政殿的的后殿就成了他的寝殿,景阳殿反而很少住。
蒋晟阳来时,云煦泽正在书房看棋谱,如今的他已经可以看懂棋谱,也能看进去。
小福子禀报:“王爷,蒋长史求见。”
“让他进来。”
蒋晟阳是云煦泽信重之人,以他们如今的关系,云煦泽没必要特意去议政殿的正殿去见他。
蒋长史走进来见礼,随后说道:“王爷,刚才三大家族找下官打听盐引一事,他们还想知道王爷有没有把盐引卖给其他世家的打算。”
云煦泽放下棋谱,道:“本王前日收到李浩成的来信,他们还有几日便会回来,到时本王便召人议事,借那些属官之口告诉他们背后的家族。”
总要给他们一个接受的过程。
“对了,本王的两个表兄马上要到了,你在寿安坊选一处宅子作为他们的住处,再安排几个仆人照顾他们。”
蒋晟阳道:“下官家旁边的房子还空着,可以让两位祝郎君住。”
他早就从王府搬了出去,在寿安坊寻了一个满意的住处。
云煦泽点头:“你安排就好。”
说完,云煦泽看看蒋晟阳,问道:“晟阳,你也到了成亲的年龄,要不要本王给你说亲?”
蒋晟阳微愣,没想到云煦泽会突然提起他的亲事,只是这事他还真不想拒绝,蒋晟阳有成亲的想法,只是苦于长辈不在身边,他又不想找高平的媒人,便一直拖着。
见蒋晟阳有这些意动,本来只是随便说说的云煦泽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晟阳想要娶什么样的女子?”
蒋晟阳不好意思道:“下官并无大的要求,只要温柔贤惠便好。”
云煦泽笑道:“晟阳相貌堂堂,难道不想要相貌好的女子?”
“比起相貌好,下官更想要贤妻。”
显然对于相貌,蒋晟阳更注重人品。
云煦泽点点头:“没问题,本王定给你找个满意的娘子。”
反正最近事情不忙,云煦泽挺想给下属当红娘的,不过这事要充分考虑双方意见,免得凑成一对怨偶。
蒋晟阳拱手道谢:“麻烦王爷了。”
云煦泽是他的上官,有上官帮忙做媒,对蒋晟阳来说是很荣幸的事。
等蒋晟阳退下去后,云煦泽道:“小福子,你刚才也听到了,去查查哪家有适合晟阳的女子......对了,三大家族就不用查了。”
虽然已经掌控了高平,云煦泽还没心大到放任蒋晟阳和三大家族结亲。
没等小福子领命,云煦泽又改变了主意:“可以查查三大家族的小娘子相貌品行,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两个表兄都没成亲,他们之前有血缘关系,祝家两兄弟天然就是云煦泽的心腹。
让自己表兄和三大家族结亲倒是可以试试,总要让三大家族放心为他办事。
不过云煦泽毕竟不是真的古人,他干不出来乱点鸳鸯谱的事,能不能成还是得看双方意愿。
而且云煦泽对祝家两兄弟并不了解,他需要时间考察两人,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值得信任。
只能说先准备着,目前还是先忙蒋晟阳的亲事。
......
云煦泽第一次当媒人有些兴奋,次日和章丰钊学下棋时还说起此事。
章丰钊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好笑道:“王爷自己还未成亲,怎么张罗起别人的亲事了?”
云煦泽道:“本王还没及冠,成亲还早得很,晟阳的年纪可不小了。”
在大康,只有普通百姓会早成亲,皇室和家族子弟基本上都是等及冠后再成亲,女子也是要等及笄后。
章丰钊道:“年纪小可以先想想,王爷想娶什么样的女子当王妃?”
云煦泽愣了,他还真没想过,一来他确实离成亲的年纪有点远,二来他的亲事没有自由,谨王妃是什么人都由永昭帝做主,他想再多也没用。
他苦笑:“先生故意取笑本王,本王哪有资格决定谨王妃的人选。”
章丰钊笑道:“王爷决定不了正妃,可以决定侧妃,即便都不行,王爷还可以迎喜欢的人进府当侍妾。”
每个亲王都有一正妃二侧妃,万一永昭帝一时兴起直接定了三个儿媳的人选,云煦泽能决定的只有侍妾。
云煦泽听得目瞪口呆:“本王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不想在王府搭戏台子,而且被宫斗戏荼毒那么久,云煦泽真担心王府后院成为宫斗戏场所。
章丰钊道:“这不是担心皇上选的人,王爷看不上嘛。”
云煦泽沉吟道:“看不看得上得到时候才知道,感情都是培养的,与其总想着找个喜欢的女子,还不如好好和王妃培养感情。”
永昭帝不可能选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媳。
这其实就和相亲差不多,云煦泽并不排斥相亲,过日子而已,和谁过不是过。
后世夫妻不和有八成因为没钱,云煦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就不信还过不好日子。
章丰钊挑眉看着他:“像王爷这般的少年郎,大多都想娶自己心仪的女子,很少像王爷这般随遇而安的。”
比如洛京那位路六郎,就一心想娶自己家的乖囡囡。
云煦泽笑笑:“本王只是无可奈何,如果有的选,本王也想选。”
其实是过了向往爱情的年龄。
他前世母胎单身,虽然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却也没有太多期待,能遇到自然好,遇不到只能说没有缘分。
他父母是相亲认识,磕磕绊绊过了一辈子,虽无爱情但有亲情,过得比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夫妻稳定多了。
他觉得像他父母那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