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2)
第26章
南宫静瑶不知道是听到旁人议论自己没有孩子去寺庙求子更屈辱一些, 还是听着季长风说他不是很在乎子嗣更难受一些。
她只觉得,这两件事情都不是很能让人接受。
可若让她自己来说,当然是后者更让她在意。
她在乎季长风, 自然也会在意季长风说的每一句话。他说自己口不择言, 开口道歉。
但是眼前的人知不知道, 他在她的心里, 到底占据怎样的位置?
他知不知道, 他的一句话,会带给她多大的影响?
前日说婆母催他们要个孩子,今日说他并不是很在乎子嗣,南宫静瑶当真是想问问季长风, 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还有没有谱?
“夫君何意?是想告诉我你并不在乎孩子, 只是母亲想要抱孙子, 所以你不介意有个孩子, 是吗?”南宫静瑶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心平气和的说出这句话的。
她也想自己安慰自己, 事情不是她想的那般,可她听到耳朵里的话, 也只能解答出这个意思。
南宫静瑶并不想自作多情。
那太令人难堪。
“臣不是这个意思。”季长风出声解释。
南宫静瑶却有些恹恹的, 并不怎么想听季长风说话。
若是以往南宫静瑶露出这样的神色,季长风一定会闭口不言,并不会解释太多, 可今日他却很不一样,明知南宫静瑶可能不想听。
还是解释了几句,“孩子是上天的恩赐, 若有那是福分, 若没有,那就是没有缘分, 并非是臣能左右的。”
“臣不过是见公主为此伤怀,想告诉您不必太在乎。”
季长风冷静的说起了自己对孩子的态度。
他想告诉南宫静瑶,为这些并非人力能决定的事伤怀,其实并不太值当。
季长风满以为他解释清楚之后,南宫静瑶就会释怀,可男女的想法本就不同,南宫静瑶听见这话,只觉得心里隐隐的作痛。
她本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如今却生生的被折磨的多思多虑,譬如此刻她竟在想,季长风是真的不在乎孩子,还是不在乎和她的孩子?
这些念头当真要把她自己给折磨疯了。
但可笑的是,她方才见到季长风的时候,心中竟然是隐隐高兴的。
南宫静瑶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她很想知道,自己对季长风的喜欢,可还有尽头的时候?
“倘若,我在乎呢?”南宫静瑶看着季长风,一字一顿的开口。
她看着季长风的眼睛,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季长风有些意外,倒也没有非要说服南宫静瑶,不过是默许了她的话,“全凭公主的意思。”
南宫静瑶的思绪飘的老远,忽然想到了那日,他们在庄子外散步时候发生的事,现在想来,只觉得恍惚,她这才知道,原来不回应也是一种温柔啊。
那夜过后,驸马和公主像是“和好”了。
但公主府里的气氛还是怪怪的。
季长风依旧宿在偏院,南宫静瑶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将这件事遗忘了一般。
春梅和长山是人精中的人精,最是能感受到主子的情绪,两人这些年为撮合驸马和公主的感情,没少努力。
可这一回和以往的都不相同。
她们像是没有起什么争执,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不好。
可若说哪里不好,他们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说是早膳和晚膳一块用,便是房,事也未曾落下。
他们俩当真是看不懂,只能一天一天的打起精神来伺候,公主府中是这样的场景。
而金陵城中,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日苍炎寺一事,南宫静瑶直接将话递到了父皇面前。
南宫宏毅自然不会姑息,当天夜里就将太常寺卿和光禄寺卿宣到御书房。
光禄寺卿和太常寺卿早就知道是自己家里两个不争气的东西闯了祸事,战战兢兢的进了宫,本想着如何解释。
可皇帝压根什么都没问,不过一人赏赐了一本《大学》,让他们回府研读,什么时候读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上朝。
光禄寺卿和太常寺卿吓得立刻跪地,可南宫宏毅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命李公公找来御林军把人给带出去。
两位大人面如土色,心中止不住的惶恐。
陛下之意他们自然明白,赏赐他们大学,不就是让他们回家管好女儿。
其实太常寺卿和光禄寺卿在知道女儿们闯祸之后,便不约而同的将人训斥了一顿,也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明日由他们夫人下拜帖,亲自去给长公主赔礼道歉。
可今晚有这一出之后,他二人就明白,这可不是道歉就能平息的事。
而事实上,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完。
翌日一早,柳氏早早的就进了宫,在皇后的朝阳宫中坐了许久,皇后这才“听闻”女儿受了委屈,立刻命人宣太常寺卿和光禄寺卿的夫人进宫。
并且特意交代,要带着他们府上的三姑娘和二姑娘。
柳氏揉了揉额角,状若不经意道:“都说二位夫人出身青州,性子和善不拘小节,和我们金陵的女子大不相同,可养出来的闺女,这也太不知礼数了。”
皇后听柳氏提及那两位夫人的娘家,便命身边的女官去给五皇子传话,让他想个法子关了城门。
可不能让她们偷偷把人给送走了。
皇后做这一切并未瞒着柳氏。
柳氏见目的达到,这才笑了起来,“公主昨日是陪着臣妇去的苍炎寺,臣妇竟不知公主她受了如此委屈,真真是惭愧。”
皇后的声音亦是温和,“阮阮不说出来,当然有她自己的考虑,何况近日宫门才开夫人就来了,昨日可是一宿没睡?”
“劳娘娘挂心,臣妇无碍,只是心疼公主委屈,何况臣妇可见不得旁人践踏公主的心意。”
那一片赤诚的心意,如何能容她人玷污?
皇后听到柳氏的话,自然满心安慰。
不多时太常寺卿和光禄寺卿的夫人便带着她们惹了祸的女儿来了。
两人早就已经被吓得半死。
若她们知道昨日路过的禅房里坐着长公主,便是给她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虽然是她们两个说的,可京城的传言也只说长公主被气病了,具体是因为什么缘由,大多数人是不清楚的。
皇后不好明着说出来,难不成她还要将这些话翻来覆去的提?
这事儿,交给柳氏才是最合适的。
更何况柳氏可是有备而来的,“李夫人和郑夫人,二位府上的闺女,缘何要蔑视佛祖?”
柳氏一顶蔑视佛祖的帽子扣下来,将跪着的几个人给问懵了。
她们忙不叠解释自己并未如此。
可柳氏才懒得听,“公主陪臣妇去苍炎寺,本就是为祈福,你们这般臆测,岂不就是蔑视佛祖?”
二人心中有苦说不出,迫于无奈只能认下这个罪名。
皇后也顺坡而下,命她们好好的抄写经书,等佛祖什么时候原谅了她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停下。
这事儿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到头。
这些消息传的极快,东宫自然也有所耳闻。
东宫书房中,南宫恒正和江韶一起在讨论如何更改税收。
因为江韶发现,许多穷苦地方的百姓,根本负担不起那么沉重的赋税。
消息传来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
南宫恒轻嗤一声,“父皇倒是仁善。”
只是让他们静思己过。
太子殿下显然不满这般处置,可他心里也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
江韶本不欲多问,此刻见太子殿下主动说起,便也顺势问出声,“难道有许多人嘲讽公主无子?”
南宫恒幽幽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奏本合上,“她才多大?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父皇母后不着急,季将军和柳夫人也不着急,便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成日里逼着她。”南宫恒说起这事就满脸心疼。
曾经他和太子妃没有孩子的时候,也承受过这般压力。
但阮阮是外嫁女,生的孩子也是将军府的血脉,真不知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可这些事情,他们说了不算。
就算尊贵如长公主,照样会因为没有孩子而被人议论纷纷。
江韶听罢,心中自然有些许担忧,看着南宫恒也没了太多的顾虑,沉思片刻,“莫非是驸马有什么隐疾?”
南宫恒听见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驸马如何能有隐疾?”
至少太医可从未说起过。
江韶当然不会认为会是南宫静瑶的问题,自然觉得是季长风之故。
江韶很想问公主和驸马的感情如何,但有些问题他也不便问的太细。
问的多了,唯恐给南宫静瑶带去什么麻烦。
只是多年好友,江韶的心思根本没有办法瞒住南宫恒,他擡眸,“你就没有什么要问孤的?”
江韶抿唇不语。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赶快问,趁着孤这会儿愿意说,也省的你将一些事一直搁在心中。”南宫恒平时并不会说这样的话。
今儿个也实在是赶巧了。
江韶在这里。
又恰好出了这事。
平日里,南宫恒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妹妹。
昔年情谊的确不容抹去,但他的妹妹已经嫁为人妇。
人言可畏,他不得不谨慎。
“殿下…公主她,知道臣回金陵了吗?”江韶没怎么犹豫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从南宫静瑶的话语之中,江韶可以感觉出来,她是不知道的。
可江韶还是想问,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够确信。
“不知。”南宫恒淡淡的瞥了江韶一眼,肯定的说道,“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你回了金陵。”
江韶的心思,南宫恒其实清楚,两人自幼一块儿长大,同吃同住,一起念书。
比起自己的同胞兄弟,南宫恒更了解江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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