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沙人我递刀(重要章!)(2/2)
舒煦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眸。
那匕首是嘉慧皇后的遗物之一,燕明熹自小佩戴不离身的。
如今却给了蒋昀阳———
“阿兄同我歃血为誓。”燕明熹雪白的刀尖指着燕任宣。
少女娇憨的脸上勾着狡黠的笑意:“你我二人起誓,我二人手中不得沾染燕氏子孙的血,否则我们———”
“不得好死,挚爱分离,永生孤苦伶仃。”
“我为臣,不忍我大瑞子民受皇权欺压,清白公正空虚无物。”
“我为子,不忍你我阿爷背上屠掳亲子的罪名,受后世指摘。”
“以逆谋定罪,你留下的子女皆会没入掖廷宫,为罪奴之子,这世永不得翻身。”
“两个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既没受你宠爱保护,也不该因你坠入泥泞沼泽之中。”
“阿兄你得活着赎罪。”燕明熹丝毫不踌躇,一手持匕首,另一手用力紧握着刀身,用力一划。
脸上纹丝不动,燕明熹朝燕任宣摊开手。
手掌上是深深的伤口,鲜血犹殷。
她朝兄长一笑:“换你了。”
果真是个疯子。燕任宣眼楮横着盯了其他三人一眼。
他们三人皆无反应。
他又看了看燕明熹,有些嫌弃地想着,这就是他们当成宝的小娘子?古里古怪,脾气还硬。
燕明熹见他没动作,恶声恶气催促道:“是不是男人?赶紧的。”
燕任宣抓过刀身,用力一扯,也摊开自己的手掌。
燕明熹与他对视,二人瞪着对方,双手交握,同声道:“我若对燕氏子孙动手,不得好死,挚爱分离,永生孤苦伶仃。”
燕任宣说完话,嫌弃地一甩燕明熹。
燕明熹一个趔趄,很快地站好。
她十分不满地瞪了下燕任宣,又略吹了一吹自己的伤口。
蒋昀阳一个闪身先到了燕明熹身边。
目光落在少女脸庞上,蒋昀阳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有些紧张地问:“疼么?我给你上药,留不留疤的无所谓,你下次别这样就是...”
宁睿之亲自将燕任宣给请了出来。
常随将两副镣铐送了过来。
宁睿之轻轻一笑:“请大王折节,随臣走一趟了。”
***
燕明熹看着宁睿之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对蒋昀阳道:“你随我舅舅,一道先回陇右道节度使衙署。”
“成。”蒋昀阳想了想,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又威胁地瞥了一眼舒煦,“我等你。”
说完便也撩袍走人,只是在经过舒煦时,眉开眼笑道:“请‘师兄’暂且替蒋某照看下殿下了。”
舒煦面无表情,猝然拔刀:“你他娘的,滚!”
蒋昀阳脚步生风,转眼就到了门口,只留了个神气的背影:“‘师兄’再见啊。”
“你看人眼神真的很差。”
舒煦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燕明熹的脑袋。
燕明熹很随性地盘腿坐在地上。
用绢帕碰了下自己的伤口,她“嘶”了一声,强忍了忍眶中泪水。
燕明熹很是无所谓地说:“蒋昀阳护我、信我,且永远支持我,哪怕我说的话再荒谬,他永远站在我身后。”
她擡起头,右耳上的耳钉发出湘妃色微光。
燕明熹有些哽咽地笑道:“我已想好如何罚你了。”
舒煦低头想了想,也随她坐在地上。
先替她处理了伤口,舒煦一时只觉胸臆发胀酸痛难忍。
他对燕明熹一笑:“你今日做什么带这耳钉?”
“我小时候不肯打耳洞,怕痛怕疼,你为了哄我打耳洞,便先打了,再同我道一点儿都不痛,我才信你的,你这个骗子。”
舒煦嗤笑一声:“你才是骗子,你当初说等我,结果我回来,你便弃了我。”
“你在我身边放眼线。”燕明熹的委屈突然如倒海翻江一般,涌了上了。
“我被燕婉婷推下水,你怎么不来救我?被救上来后,你怎么不来看我?你来长安赶考,你怎么不来见我?”
燕明熹:“舒煦,你对我好、喜欢我,从小同我一道长大,但你算计我。”
“你不信我。”燕明熹愈往后说,语速愈快,情绪愈烈。
忽觉天旋地转,燕明熹抱膝而坐,将头低埋在了手臂中,小声小声地哽咽。
“我没有。”舒煦忽觉心如刀割,过了半晌才探手过去。
他晃了晃燕明熹。
见她不理,舒煦便单手捧托着她的颊腮,硬把她一张小脸擡起。
他软下声:“宁家人铁血坚韧,你也该如此。”
燕明熹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你、你...你还有秘密没对我说么?”
舒煦一顿,飞快地扫过燕明熹上下,轻声道:“没有。”
燕明熹倏的感觉有些无力。
她垂下头,身子一软便要往地上倒。
舒煦赶忙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揽在怀里。
他的手还停在燕明熹脸上,舒煦狠捏一记,笑骂道:“你这撒娇功夫越发好了,又想让我做什么?”
“你送燕任宣回长安,我过两日再启程。”燕明熹低垂着头,有些闷闷地说着。
舒煦眼神闪烁了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