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逸桓宋青澹（2/2）

想来此人便是黄明府。

黄明府呵呵一笑，吩咐几名娘子们先替他身旁的两位公子斟酒。

听他这般小心伺候着，想来这二位便是今日的座上宾。

“不必坐我身旁。”其中一名男子清冷地道。

蒋昀阳身量最高，便待在最后面，听闻这声音十分耳熟，便擡眼一瞧。

愣了半晌，蒋昀阳恨不得想原地投胎。

清冷声音的男子亦也擡起头来，与蒋昀阳对上目光，不由得擡起眉梢。

男子身旁紧接传来一道清润好听的男声道：“娘子们甭理他，坐我身旁即可。”

清润男声发现身边同伴似是在注目着什么，便也寻着方向看去。

随后，他便微弯了弯月牙眼，揶揄地笑道：“哎，后头那位娘子过来。对，就是你，坐在本官与楼侍郎的中间，来，先替我们斟杯酒。”

这二人便是楼逸桓和宋青澹。

蒋昀阳僵硬地坐在他们二人中间，耳旁便传来了宋青澹调笑声。

“哎呀，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啊？我想想，可是三娘？”

蒋昀阳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喉咙。

对面的司巧立刻笑道：“正是三娘。宋少卿见谅，她染了风寒，您可别被过了病气，还是奴家来替您二位斟酒吧。”

“哎，不必，哪里用得着司巧娘子忙呢。娘子当年可是平康坊最声名远扬都知娘子啊，宋某当初想让娘子斟杯酒可都不易呢。”

宋青澹擡手制止了司巧，笑咪咪地对蒋昀阳道：“三娘，不敬我与楼侍郎一杯？”

蒋昀阳微敛双目，站起身。

然而脚下似是被什么拌了一下。

他手中的桑落酒，似是有自己意识般地洒在了楼逸桓和宋青澹的衣裳上。

楼逸桓“唰”地一声站起，转身便往宴席外走。

“好个毛手毛脚的娘子，妳来给我二人更衣。”

宋青澹装模作样地骂了一声，然后暧昧地笑了笑。

“黄明府见谅，我们很快便转回。”宋青澹说完话后，便扯着蒋昀阳走了。

黄明府肉脸上的细眼一眯，了然地笑了笑，朝着身旁使了个眼色。

几名常随俯身离去。

黄明府肥肉四溢的脸抖了抖，继续招待着众人饮酒玩乐。

***

三人来到一处静僻之处，让暗卫将身后跟着的尾巴给清掉后，确认四周无人。

楼逸桓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对蒋昀阳道：“多年未见昀弟，不成想还有这等癖好。”

“我也是迫于威逼才做此打扮。”蒋昀阳脸黑如墨，无奈地说道。

随即正色询问两人：“倒是两位哥哥来这儿做什么，莫不是...”

“没错，失踪案，我的暗桩告诉我，人在这黄明府、黄锦丰府上。本想去找你，但差人去你家时却说你不在。”

宋青澹摇了摇紫檀檀香扇，嗤笑一声：“不过我们这般大张旗鼓地来，见他神色如常，想来也是不怕我们发难，或是———”

或是他们来晚一步，现在无人活着。

三人静默不言。

最坏的打算便是如此，一命归西、黄土白骨。

宋青澹将折扇一合，收起了笑容，肃然道：“我没打算今日就将黄锦丰缉捕归案，他背后还有更大的鱼；我们来时听了下人们嚼舌根，府上祠堂的地方近来时常有女子哭泣声，他们对外说是那儿有点不干净，还找了道士来做法镇压。我想多半就在那里，我与阿桓带来的人手不多，须得快。”

“我们三人不能消失太久，一会儿我先回去，阿桓与昀弟便先赶去祠堂那儿，我让接应的人在外头等着了。”

一刻后，宋青澹衣鬓松散地回到宴席上。

黄锦丰挤着一张肉团脸。

他见宋青澹面色红润、神色轻松，便也暧昧地笑了笑。

“少卿回来了，噫，楼侍郎还未回呢？”

“逸桓不胜酒力，暂且请方才的三娘看顾一二了。”

宋青澹大马金刀地靠在椅上，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婢子替他扇风。

他闭着眼笑道：“今日是来庆贺明府高升，来，宋某敬你一杯。”

宋青澹顿了顿，眼神猛然一凝，看向替她扇风的婢子。

婢子穿着最寻常不过的下人衣裳，面色腊黄，姿色不过下乘。

他凝望她片刻，见婢子的一双眼楮乌溜黑润，像颗葡萄似的，眼尾微勾，倒是生了一点俏皮灵动。

眼睛倒是好看。

宋青澹又坐回了圈椅。

不对，有些违和。

宋青澹转头一错眼，和婢子四目相交。

婢子眨了眨她那双灵动的双眼，往下一瞥示意着手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