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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舟共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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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喃喃自语地念着清净经,试图清除妄想。

燕明熹:“...”

燕明熹有些嫌弃地看着镜中的蒋昀阳,从前都未曾注意到他还有些疯癫。

不过也是,天才都有一些奇怪之处。

蒋昀阳倒是个心灵手巧的小郎君,很快地帮燕明熹扎了一个马尾,还有几个小辫子藏在发间。

他转着燕明熹转了一圈,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也还成吧。”

燕明熹瘪瘪嘴,朝着镜中左顾右看,心里满意但面上却不显,随后轻飘飘地问,“帮女子扎发甚是熟练啊?”

“老家族妹、族弟甚多,老缠着我要扎发髻,明公子还满意吧。”

燕明熹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随后她转向裴延苒,将包袱中的画卷拿出,正色说着:“嫂嫂,此次我们来是因为近期长安城众多小娘子不断失踪,我看了这些小娘子的画像———”

话音一滞,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才不会冒犯她。

裴延苒垂眸瞥了一眼画卷后便了然一笑,“长得与我神似?”

“是,我怀疑此事与兄长...有关。”燕明熹眸色微黯。

她抿抿嘴角,眉峰微皱,正斟酌着如何解释。

“这些女子不全然与嫂嫂挂相,然而五官之中的某处有几分嫂嫂的影子。其中一名施小娘子,我去年曾见过,远远瞧见,光是侧颜便让我想起您。”

裴延苒倏地起身,随即又有些颓然地坐回绣凳。

她微微垂着头,烛火照印着她绝美倾城的脸庞晦暗不明。

裴延苒擡手抚了抚右颊。

霎时,举起手便要往自己脸上煽去!

蒋昀阳探臂过去,隔着袖子一把抄住她的手。

“延苒阿姊折磨自己前也想想裴夫人!”

蒋昀阳朝着裴延苒厉叱道,接着迅速放开她的手。

燕明熹立即跑过来牵住裴延苒的手。

蒋昀阳放缓语调,蹲下身子与裴延苒平视,决然说道:“若是阿姊知道什么,也请告知于我们;蒋某知道阿姊定有难言之隐,且这几年过得很不痛快,”

“阿姊因为当年之事心郁难解,以及这几年所受磨难,我自知并无任何资格与身份让阿姊说出真相;但今日我既发现了端倪,我便会继续找下去,即便深陷困囿、即便浮云蔽日,但我心怀朝阳,便不畏惧黤黮玄夜。”

屋内不亮,燕明熹只能望见窗外月色汩汩洒在蒋昀阳的脸上。

少年清亮的眼眸深处燃烧起灼灼火色。

遇水不灭、遇漭不隐,光影交错而生刺目的煌煌光辉。

如日明旭,何处不昭。

蒋昀阳为民平反不求扶摇直上、加官进爵。

他所行道路更是得罪权贵、以一己之身挑战整个煊赫皇权。

皇权在上,他即便贵为簪缨世族蒋家之子,一有不慎也是全族陪葬。

如此逆风而行,难道不怕烧诛己身吗?

焰焰不灭,炎炎可待。

燕明熹定定地望着他,这人周身炽热如此扎眼。

但又让人,移不开眼。

她垂眸又是一笑,前舟已眇眇,欲渡谁相待?(注3)

他们早已逆风上水,舟至半途,中路徘徊便是死,还不如破斧成舟、迎面而上。

莫问前程复几多,孤舟共行天复明。

哪怕腻云笼日、暮色苍茫,她这次也定要与他站在一块,风雨兼程、砥砺前行。

***

裴延苒凝泪于睫。

满腔的惆怅惘然与几年的无处安放的委屈,在这一刻迸发而出,五脏六腑像是被强风拂过,睁不开眼却又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你们如此行事,不害怕吗?”片刻之后,她嘴角翕动了一下,低声说道。

片刻后,裴延苒又笑着摇了摇头,“懦弱胆小之人是我啊,真是愧对裴家先祖。”

她擡眸望向外边半浓半淡的满池荷花,轻声说道:“这位张娘子我几日前还见过,颇有几分傲骨。燕任宣对她尚未腻味,许是忌惮她尚且还是官家出身之女,人应当是还活着。”

“现今被关押在他的书房之中的暗房,不过那儿重兵把守,加上还有他重金聘雇的江湖高手不定时会来此。燕任宣自知行的都是违法乱纪的肮脏事,故而很是小心。”

“他今年才回京城,短短不过数月,便干尽欺男霸女之事,焉能是他一人而为之?他妹妹蓉安公主燕婉姗为了讨好他,大多女子皆是她令手下人搜罗的。”

“先前燕婉姗先是将府上看不过眼的婢子打发给燕任宣,后来觉着不够过瘾便开始抢掳平民良家子,尔后则是平康坊的娘子;那些假母们观他们来者不善,虽然心有怨念,但也不敢得罪,故而并未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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