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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瓷纹隐现旧亲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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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火把来!”柳三的声音发颤,火把照进窟窿时,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没有棺材,只有个半人高的木箱,箱盖雕着“百鸟朝凤”,正是张老夫人说的“子母瓷”的大瓷!

柳三刚要伸手去搬,陈阿狗突然挣断绳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往坟坑里滚。两人在泥里厮打时,陈阿狗的小刀划破了柳三的手腕,血滴在青石板上,竟渗进石缝里,露出迹!

“在窑砖里!”陈阿狗嘶吼着,往陈家旧窑的方向爬。周先生趁机推倒两个汉子,张老夫人捡起块石头,狠狠砸在柳三的后脑勺上,他哼都没哼一声,软在了泥里。

往旧窑跑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山路滑得像抹了油。张老夫人摔了好几跤,膝盖磕出了血,却死死攥着那半块假玉佩,嘴里念叨:“你娘说,小瓷的釉料里掺了她的血,遇火会显出‘松鹤’真容……”

三、窑砖里的亲

旧窑的西墙塌了大半,残砖上还留着烧黑的痕迹。陈阿狗按阿姐的字找到第三排第五块砖,用石头一砸,砖碎成了两半,露出个空心,里面用油布裹着个巴掌大的小瓷瓶。

油布拆开的瞬间,雨雾里突然透出点红光。小瓷瓶上的“松鹤”纹沾着水汽,竟渐渐显出颜色——松针是青的,鹤顶是红的,鹤眼那里,一点殷红像滴凝固的血,在雨里闪着亮。瓶底的“松”字里,果然藏着个“翠”字,笔画里嵌着点金粉,是阿娘常用的“泥金”技法。

张老夫人捧着小瓷瓶,突然“哇”地哭了出来:“是你娘的血!她当年为了调这釉料,割破手指滴了三滴血进去,说‘这样阿狗将来见了,就知道是娘留的’……”

陈阿狗的手指抚过瓶底的“翠”字,突然摸到个凸起,用小刀一撬,瓶底竟掉了下来,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块玉佩——正是爹说丢了的那半块“忠”字佩!两块玉佩拼在一起,“陈忠”二字旁边,还刻着行小字:“妻翠,子阿狗,一家团圆。”

“这才是真玉佩!”周先生的声音发颤,“你娘怕柳画师抢,把它藏在这儿,连你爹都瞒着,只托张老夫人将来告诉你……”

雨停时,孙二娘带着朱都头赶来了。柳三的人都被捆着,跪在泥里瑟瑟发抖。张老夫人把小瓷瓶和玉佩往陈阿狗手里塞:“你娘说,这瓷是‘子母’,就像咱家人,拆不散。”

陈阿狗捧着小瓷瓶往回走,雨后天晴,阳光透过云缝照在瓶身上,“松鹤”纹泛着暖光,像阿娘在对他笑。路过阿姐的坟时,他把小瓷瓶放在坟头,又将那半块假玉佩埋了进去:“阿姐,娘的心愿了了,咱家人,终究是团圆了。”

回到包子铺时,孙二娘蒸了锅新包子,馅里加了黑风岭的野花椒,香得人直咽口水。张老夫人吃着包子,说起阿娘当年的事:“她总说,揉瓷泥得像揉面,得用手心的温度焐透了,才能长出筋骨。”

陈阿狗看着窗外的彩虹,突然拿起块瓷泥,在案上揉了起来。指尖的温度透过泥团传过来,像握着阿娘的手。他要烧一窑新瓷,把小瓷瓶上的“松鹤”纹画满窑,让阿娘和阿姐的影子,都映在这清白的釉色里,再也不分开。

窑火“噼啪”响起来时,张老夫人坐在灶前添柴,火光映得她满脸通红。孙二娘的包子铺飘着肉香,周先生在给小徒弟讲阿娘画瓷的故事,远处的郓城街面上传来吆喝声,雨洗过的青石板亮得能照见人影,像铺了满地的“清白瓷”。

窑火在陈家旧窑的炉膛里跳动,映得陈阿狗的脸忽明忽暗。他将揉好的瓷泥放在转盘上,指尖沾着水,慢慢转动轮盘——泥团在他掌心渐渐升起,成了个细长的瓶坯,像极了张老夫人说的,阿娘最擅长的“玉净瓶”样式。

“慢些,”张老夫人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窑边,看着他的手法直点头,“你娘当年做这瓶子,总要在颈口捏三道浅痕,说是‘护着里面的灵气’。”陈阿狗闻言,指尖轻轻在瓶坯颈口捏出三道纹路,动作生涩却认真,仿佛能透过瓷泥,触到阿娘留下的温度。

孙二娘端着一笼刚蒸好的菜包过来,热气在窑门口凝成白雾:“张老夫人,您尝尝这新调的馅,加了黑风岭的野山椒,够劲!”张老夫人咬了一大口,辣得直咂嘴,眼里却笑出了泪:“跟阿翠当年一个性子,看着温和,内里藏着股烈劲。”

周先生蹲在窑边,帮着添柴的小徒弟讲解火候:“这窑是老松木烧的,火性绵,烧出来的瓷带着股松木香,你娘当年就爱用这柴。”陈阿狗听着,往炉膛里添了块干透的老松木,火苗“腾”地窜高,映得瓶坯上的三道浅痕像活了一般。

入夜时,第一窑新瓷出窑了。陈阿狗戴着粗布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玉净瓶”抱出来——釉色白得像刚落的雪,颈口三道浅痕泛着淡淡的青,瓶身上,他照着小瓷瓶上的“松鹤”纹细细画了一遍,鹤眼那点殷红,特意用了阿娘传下的泥金技法,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张老夫人捧着瓶子,用袖口轻轻擦拭:“像,太像了……你娘要是见了,保管能笑出声。”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绣着莲花的帕子,“这是你娘当年给我的,说等你能做出像样的瓷了,就把这个给你。”帕子上的莲花针脚,竟与陈阿狗瓶身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陈阿狗将帕子按在瓷瓶上,冰凉的釉面沾了帕子的温度,仿佛真的与阿娘的手艺接上了脉。他突然想起阿姐临终前说的话:“咱陈家的瓷,得带着人气才活。”此刻窑火噼啪,菜包的香气混着松木的烟味飘过来,张老夫人的笑声、孙二娘的吆喝、小徒弟的嬉闹,都像被这窑火烘进了瓷里,成了最鲜活的“人气”。

他把那只“玉净瓶”摆在窑口,月光顺着瓶口淌进去,照亮了瓶底刻着的小字——是他刚刻的:“阿娘,我学会了。”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三下,夜已深了,可陈家窑的灯还亮着,窑火明灭间,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瓷坯上流转,将一段段失散的时光,一点点捏回完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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