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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窑瓷载梦入东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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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狗把锦袋推回去:“银子俺不要,俺只要能烧出像样的瓷。”他转身对小徒弟说,“把带来的马齿苋汁取出来,掺在釉料里,这东京的水太硬,得用这东西中和。”

正忙着改窑,突然进来个穿绿袍的官员,腰里的玉带勒得紧,脸胖得像个发面馒头:“谁是陈阿狗?咱家是内务府的赵总管,官家让咱家来看看瓷样。”

陈阿狗把刚画好的“缠枝莲”瓷样递过去,赵总管捏着样稿的角,像捏着块脏布:“这画的啥?莲花瓣歪歪扭扭,哪有宫里画师画的周正?”他往样稿上吐了口唾沫,“重画!得画龙凤呈祥,这破莲花配不上琼林宴!”

孙二娘往赵总管手里塞了个肉包,是用东京的面粉蒸的,馅里掺了点陈家窑的马齿苋:“赵总管尝尝?这莲花是俺们郓城的吉祥花,阿姐当年说,莲出淤泥而不染,正合了‘清白’二字。”

赵总管咬了口包子,突然“呸”地吐出来:“这啥东西?一股子草味!”他把样稿往地上一摔,“限你三日,画不出龙凤,咱家就砸了你的窑!”

三、窑火照心

第三日傍晚,新改的窑终于烧起来了。七个火眼喷出的火苗舔着窑顶,映得陈阿狗的脸通红。他蹲在窑前,手里攥着那片刻着“王”字的瓷片,突然对孙二娘说:“俺想在瓷上画黑风岭。”

“画黑风岭?”孙二娘正往灶里添柴,火苗“腾”地窜起来,“官家能喜欢?”

“喜不喜欢俺不管,”陈阿狗的声音发颤,“小王死在那里,阿姐的冤屈在那里,俺得让他们的魂跟着这瓷,看看东京的天。”他拿起毛笔,在素坯上画起来,黑风岭的山石用浓墨,松树用淡青,鹰嘴洞的位置点了个小小的红点——是小王流的血。

赵总管带着宫廷匠人来验瓷时,窑正好开了。陈阿狗揭开窑门,一股白汽涌出来,裹着股熟悉的味道——是黑风岭的山泉水混着马齿苋的香。白汽散后,满窑的瓷亮得晃眼,“缠枝莲”的花瓣上沾着点杨花似的白,黑风岭的山石纹里透着点青,竟比宫里的御瓷多了几分活气。

“这……这是啥鬼画符?”赵总管指着黑风岭的画,气得胖脸通红,“咱家让你画龙凤,你敢画山野!”

陈阿狗拿起只瓷碗,往地上一摔,碗没碎,只在砖地上磕出个小坑:“总管您看,这瓷硬得很,就像黑风岭的石头,砸不碎!这上面的画,是俺们郓城人的魂,擦不掉!”

正吵着,外面传来太监的尖嗓子:“官家驾到——”

陈阿狗赶紧跪下,头刚沾地,就听见个温和的声音:“起来吧,朕就是来看看能载着清白的瓷。”他抬头一看,龙椅上的官家穿着件素色龙袍,正盯着那只摔在地上的瓷碗。

“这碗为何不碎?”官家指着碗问。

“回官家,”陈阿狗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瓷坯,“这瓷的胎土里掺了黑风岭的沙,釉料里拌了马齿苋汁,沙是经了百年风雨的沙,汁是被烈火炼过的汁,所以硬。”

官家拿起只画着黑风岭的瓷盘,指尖抚过鹰嘴洞的红点:“这红点是啥?”

“是个叫小王的窑工的血,”孙二娘忍不住开口,“他为了护着这瓷,被恶人砍死在洞里,临死前还说,要让东京的人知道,郓城的瓷比黄金金贵。”

官家的手顿了顿,突然对赵总管说:“把这瓷摆上琼林宴,告诉新科进士,这瓷上的黑风岭,比龙凤更金贵——它载着百姓的骨头,载着世道的清白。”

四、归窑

从东京回来时,陈阿狗的马车上多了块御赐的匾额,写着“窑火照心”四个大字。王老汉带着村民们在郓城门口等着,见了匾额,“扑通”跪在地上:“俺错怪你了,阿狗,小王在天上看着呢,他该笑了。”

陈家窑的场院里,新烧的“黑风岭”瓷摆了一地,东京来的客商挤破了门,说要把这瓷卖到西域去。陈阿狗却把大部分瓷都送给了村民,说:“这瓷是郓城的土烧的,该留在郓城。”

孙二娘的包子铺里,也摆上了只画着黑风岭的瓷碗,里面总插着从窑边采的马齿苋。张青蹲在门槛上,看着陈阿狗教新徒弟画瓷,突然道:“你说这瓷载着梦入了东京,回来后,是不是该载着日子落回土里?”

陈阿狗往窑里添了把柴,火苗“噼啪”响着:“落回土里才好,来年开春,能长出新的希望。”

春风又起,杨花扑在陈家窑的匾额上,像给那“心”字蒙了层纱。远处的黑风岭在雾里若隐若现,窑火的烟混着包子铺的香,在郓城的天上缠成一团,像个最踏实的梦。

(全文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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