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倒霉蛋（2/2）
“这打也打了，我还是好奇他的真身是什么……”
易冬凌暗戳戳地看了艾浅浅一眼，嘟嘟囔囔地说道，差点没把艾浅浅气笑。
可当泽未对上易冬凌那双认真的眼眸，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鵹鹕。”
“哦……不对！鵹鹕？呜呜——”
察觉到自家师弟逐渐升高的音调，艾浅浅眼疾手快将对方的嘴给捂上。
纪绵绵有些奇怪，心中出现一种莫名的猜想。
“你好像对他真身这件事很感兴趣，为什么？”
易冬凌挣扎的动作十分突兀地停住，周遭只剩下风声，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纪绵绵手上rua毛的动作都顿住，十分不解地向124发问。
“为什么他好像对鵹鹕灭绝又现世这么震惊，可肥遗身边就有好几个灭绝种，他们却只是配合伪装起来。”
毛球124晃了晃毛毛，它向来不擅长这类没有实例分析的问题。
【或许信息不对等吧？再也么说，精怪和人族也不是同类啊，这种消息可能就是被故意隐瞒下来的。】
纪绵绵若有所思，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捋过朏朏柔软的毛发。
“倒也不无可能，毕竟曾经人族京城差点就被精怪毁灭，哪怕明确是恶灵的缘故，也难以调和两方关系。若是有激进派的精怪，那也应当有同样十分憎恶精怪的人族。”
“只是……”
【只是什么？】
纪绵绵不解地摇了摇头，轻声念叨。
“身处北岭的阆寰山总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多年前我还从他们手上拿到不少的资料，统子你忘了吗。”
毛球124蔫巴成一滩毛绒绒的饼，它当然记得，但它也想不明白啊。
无人搭话，场面一度变得紧张，艾浅浅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在场神色各异的几位，干脆利落地压着易冬凌告辞后溜之大吉。
纪绵绵低头想了好半晌，擡头才发现艾浅浅和易冬凌已经没了人影，徒留连缨和泽未默默等着她。
“刚刚想事情有些忘我了，不好意思。”
“没事，”连缨笑道，轻轻叹出一口气，“应该还没人同纪大人介绍过我吧？”
“嗯。”
纪绵绵沉默了一会后应声道，因为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问比较好。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不是人的事情，纪大人或许猜到了吧。”
“确实，不过是今天才联想到的。”
连缨笑了一声，神情有些不易察觉的落寞。
“看来我一直藏得不错啊，我的真身是阆寰山上一任掌门配剑所生的剑灵。而绮渊阁的夫人阿晚是上一任掌门原本要收的关门弟子，也是因为她我才得已顺利降世。”
“只不过，她运气太差，生下江朝月后不久便离世。”
纪绵绵默不作声地听连缨娓娓道来，也总算知道，为何阆寰山现任掌门对她这般客气。
只是听这故事，纪绵绵都有些替那素未谋面的女子惋惜。明明是天才剑修，从底层拼到能被人看见，马上就要走上人生巅峰，结果却天意弄人。
天意——
想到这纪绵绵忍不住皱起眉头，她对这个世界的天道真的是没有半分好感。
不等她有多思考，连缨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令她心神大震。
“当年阿晚突然被毁去灵根和经脉、灵力尽失，也是头一次，阆寰山发现了天道作祟的痕迹。”
泽未原先只是在默默当个隐形人，听到此事涉及天道手笔，不由得凑近了些。
“咪——”
朏朏的叫声让陷入头脑风暴的纪绵绵陡然回神，紧紧捏着小毛爪子的手松开，连忙去看有无大碍。
“咪。”
朏朏用爪子踩了踩纪绵绵的手，眼瞳黑黝黝的，像是稚子的天真，可一恍神又莫名觉得深不可测。
纪绵绵声音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一字一顿地问道：“灵根被毁？天道的手笔，你确定吗——”
“确定。”
连缨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擡头看了一眼头顶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浓重黑云，表情变得有些嘲讽。
“那天是选拔的最后一场考试，我当时被压着不允许化形。阿晚凑巧撞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等清水带着我赶到时，她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恶灵斩碎，接着便晕了过去。”
似乎是想到什么令人痛心的场景，连缨闭了闭眼，胸口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才开口。
“她晕过去后清水便想上前将阿晚背起，结果差点被一道红光劈到。阿晚突然开始七窍流血，而我却是捡了不该捡的便宜，突破禁制化形了。后来我和清水负责照顾她，虽然没有人提那天的事，可阿晚最后还是留下一封信便不告而别，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便是绮渊阁向阆寰山递来了请帖。”
清透的阳光洒下来，连缨眼底隐约有些晃荡的水光，只是她侧过头去，除了变得喑哑的声音，无从辅佐外人的猜想。
“阿晚要是只是个普通弟子就好了，但她人太好了，她本该是个天之骄子，而我们本该成为密友……”
纪绵绵素白的手不自觉地捏紧，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对方的话让她想起自己当时的情况，还好她是身穿，天道并不能肆意处置自己一个外来客的身体。
连缨仰头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那一点几不可见的晶莹彻底失去踪迹。
潺潺的溪水溅起飞沫，悄悄打湿了几人的鞋面，风一吹才察觉到凉意。
“至于为什么和纪大人说这些，”连缨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纪绵绵，“早在您当时将桃花木雕塞给我的时候，我便察觉到那里面的灵气和我从阿晚身上获取的灵气几乎一致。”
“也就是说，你早就猜到我能处理恶灵？”
纪绵绵对此有些不可置信，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点灵造物有这用出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猜到了将来。
“那倒没有。”
连缨摇摇头，语气变得有些狡黠。
“我当时只以为纪大人和阿晚一样，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奇才。没想到纪大人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现在全修仙界上下，只要是听说过灵轩的，又怎会没听过那一两句传闻。”
“所以阆寰山能请到纪大人，属实是莫大的荣幸啊。”